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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漫長安道

第56章 我殺人了

雪漫長安道 馬憶安 2048 2024-01-17 16:44:00

  見來了機會,裴瀅也沒有客氣,從衣袖中快速取出匕首,沖著黑衣人后脖頸的方向刺去。

  毒汁與血液飛速融合,黑衣人掙扎了三兩下,倒在地上。

  裴瀅見他倒下,依舊不放心,又在他的腿上扎了幾下,看他斷了氣不再掙扎,她才癱坐在一旁。

  魏邵幾人還在對付黑衣人,正打的熱火朝天之際,數(shù)十名黑衣人突然用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緊接著倒地,掙扎了幾下斷了氣。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鐘陽與蕭慎走到黑衣人面前查看。

  鄧照在身后說道:“不用看了,這些死士出門前已經(jīng)服下毒藥,若是能在毒發(fā)之前完成任務(wù)趕回去,就能服下解藥,若是趕不回去,便只有死路一條?!?p>  聽到鄧照的話,鐘陽忍不住罵道:“他奶奶的,這都是哪個孫子想出來的陰招,即便是長安的死士,也都是被抓后才吞下毒藥來保守秘密,哪有這樣的?這孫子的心思也太狠毒了。”

  魏邵跑到裴瀅身邊,她正安靜的坐在黑衣人的尸體旁,見魏邵過來,她也顧不得許多,一頭扎進魏邵的懷中,她將額頭抵在魏邵的胸前,但這一次她沒有哭,只是緊緊地抱著魏邵,魏邵能感覺到她狂跳不止的心臟和哆哆嗦嗦的身體。

  他緊緊的環(huán)住她,伸出一只手,輕拍著她纖薄的背,安撫著她。

  “魏邵,我殺人了?!?p>  “你沒有殺人,你的勁那么小,怎么能殺得了人。”

  “可是他死了。”

  “那是因為你匕首上的毒汁厲害。”

  聽到魏邵這樣說,裴瀅將他抱得更緊了。

  看了不遠處的二人一眼,鄧照說道:“白征,你騎馬去軍中,調(diào)派二百士卒來清理這里,今夜還是要警惕些,把人手安排下去,整夜巡視。”

  “諾。”

  “把軍中的仵作找來,讓他們連夜驗尸?!?p>  說罷,鄧照走到正在檢查尸體的蕭慎旁邊,他也蹲了下來,細細的在黑衣人身上尋找蛛絲馬跡。

  看著外面堆積如山的尸體,魏邵柔聲地對裴瀅說道:“夜深了,外面很冷,你先回房休息,我忙完這里的事就回去找你。”

  裴瀅點點頭,魏邵將她送入房中,脫掉她的鞋子,幫她蓋好被子,點亮了房間內(nèi)的燭火,他將門打開半扇,又回頭看了一眼躺著的裴瀅,才出門來到幾人身邊。

  鐘陽關(guān)心的問道:“弟妹沒事吧?”

  “沒事,她第一次殺人,接受這事需要點時間?!?p>  “嫂嫂的膽子挺大的,反應(yīng)也快,一個女子,能做到這樣實屬不易。”

  魏邵說道:“她跟著我,受苦了?!?p>  一直以來,魏邵的心中對她都是十分內(nèi)疚的,經(jīng)過今夜的事,這種內(nèi)疚繼續(xù)加重,已經(jīng)轉(zhuǎn)化為對裴瀅深深地愧疚。

  從前,他只是覺得裴瀅嫁給自己后,時常處于危險之中,那時的他心中滿是內(nèi)疚,責怪自己連累了她。

  可今日,看著她一個弱女子,為求自保殺人,魏邵的心中深感愧疚,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希望裴瀅不是北平王妃,他的仇家太多,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多如牛毛。

  北平王妃,于她來說,是禍不是福。

  在他的世界里,這樣的偷襲和刺殺,他早已習(xí)慣,否則便不會睡覺時都抱著劍。

  可現(xiàn)在有了裴瀅,無故將她也卷入危險之中,這樣的局面,不是魏邵想看到的。

  見他情緒不高,鄧照拍了拍魏邵的肩膀,安慰道:“邵兒,不必自責,你心里是不是覺得自己對裴瀅有所虧欠?”

  魏邵沒有說話,他的沉默是他的回答。

  “夫婦之間,若是想長久相處,必要彼此常覺虧欠,方能做事彌補,多番來回,才能情深意厚、相濡以沫、天荒地老,說到底,人與人之間的情意,都是經(jīng)過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后,才逐漸建立起來的?!?p>  “兄長,我無事,你不必擔憂,剛才送她回房時,我瞧著她已經(jīng)好了許多,今夜遭遇襲擊,大家都被驚擾,還是要趕緊查明這些黑衣人的身份,看看到底是誰想在南蒼國境內(nèi)要我們的命。”

  “好?!?p>  仵作在一旁查看尸體,魏邵幾人也一直在尋找蛛絲馬跡。

  突然,魏邵在一個黑衣人的懷中摸到一塊手指粗細大小,硬邦邦的東西。

  他將火把移近,仔細的觀察著,好生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見過。

  魏邵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一段記憶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這是六安國每年都會呈給長安的貢品——金寨靈芝,他曾在母妃的宮中見過。

  六安國,難道是云徵?

  聽到這個推測,眾人驚訝,按照韓渚給他們的消息,云徵應(yīng)該在象郡,可這里距離象郡還有近一千里地,云徵又怎么會在此出沒?

  可是這金寨靈芝,乃六安獨有,難不成,云徵壓根就沒有逃到象郡,而是在距離這里不遠的某地藏著。

  只是讓魏邵不解的是,云徵為什么要殺他呢?

  幫他逃走的計謀,和那張將計就計的字條,是他命死士傳遞給云徵的,沒理由云徵要害他啊。

  盡管心中仍有疑惑,但是魏邵依舊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云徵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他今夜派死士行刺我們,就是在向我們下戰(zhàn)書,看來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p>  “沒錯,邵兒說的對,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形勢對我們不利,但是禍福相依,我們也知曉了敵人的下落,便暫時不必深入南蒼國境內(nèi),打擾南蒼王的安寧,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

  “兄長所言甚是,蕭慎,我們之前探查的方向錯了,你召回你的耳目,再派出軍中的探子,一寸一寸的找過去,就算是刨地三尺,也要將云徵和他手中的幾萬郡兵找到?!?p>  “諾?!?p>  折騰了半宿,寅時三刻,魏邵回到房中,燭火還在搖曳著,他來到床前,看見裴瀅睜著雙眼。

  魏邵溫柔的問道:“怎么還不睡?”

  “我在等你?!?p>  魏邵笑著脫去長靴,在裴瀅的身邊躺下,他這次主動的伸出胳膊。

  “來,枕我胳膊上。”

  裴瀅此刻如同一只溫順的小貓,一頭鉆進了魏邵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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