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長風萬里送秋雁·訂立契約
“醫(yī)生，就讓我出院吧，我已經(jīng)完全沒事了！”
顧子衿好聲好氣的央求著主治醫(yī)生。
天天這么好吃好喝的待著她都感覺自己胖了好多，而每天唯一的快樂就是小胖子放學后來到自己身邊的那一小會兒時間。
自從答應了給小胖子當媽媽之后，總喜歡和童言童語的小家伙各種交流問答。
“基于您現(xiàn)在的身體各項指征來看，您確實已經(jīng)具備出院的條件?！?p> “但是......”
沒有得到左大總裁的命令，我們這些奮斗在一線的小蝦米實在不敢造次啊！
主治大夫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性，在醫(yī)院里還是很有威望的，可是在大老板那里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后續(xù)的話他沒敢直接說出口，上面的意思他可不敢隨便揣測。
顧子衿何等聰明，面對此時此刻的境遇，她當然清楚，不應該繼續(xù)為難主治大夫，而左大總裁，貴人事忙，說不定早就忘記還有自己這個病號的存在。
“好吧，那我也就不為難您了！”
基于以上身份刁蠻任性的有，胡攪蠻纏的有，像顧小姐這么通情達理的甚少，當主治大夫出了病房門的時候，旁邊的小護士小聲嘟囔著。
主治大夫和一眾小護士確實對這個通情達理，又漂亮的顧小姐很有好印象。
自從上次左川接到顧子衿那一通沒有產(chǎn)生男女雙方實質(zhì)性對話的來電后，顧子衿的手機號碼就已經(jīng)靜靜保留在了左川的手機通訊錄里。
這些天，除卻在意外發(fā)生當天，左川將顧子衿親自送到了醫(yī)院，之后左川一次都沒有去醫(yī)院，這是顧子衿的認知，旁人說什么，其實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面來議論。
但實際情況卻并非如此。
左川每天下班后，會等到很晚才敢到醫(yī)院，實話說，左川長這么大，除去對自己一直深愛的戀人歐石楠時刻小心翼翼，愛的卑微外，從來沒有見過他做什么事情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將自己的心思用心藏好。
今天主治大夫同往常一樣將醫(yī)院的情況匯報給了左川的特助厲覺鳴，厲覺鳴又在合適的時間匯報給了自家老板。
這段時間左川一直在琢磨接下來到底應該怎么辦？
讓顧子衿住在自己的別墅，她會同意嗎？
這些天他也算是真的看出來了，顧子衿除了對小胖子是真的喜歡外，自己在她身邊就像一個透明人，禮貌客氣疏離，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對自己的喜歡和在意，又或者是想要通過攀附自己來逆天改命。
這樣的認知讓左川莫名產(chǎn)生一種挫敗感和無力感。
還有一個問題，他很想要弄明白，顧子衿是如何知道自己電話號碼的呢？
是元寶給的嗎？還是自己爺爺？吳媽？
怎么只要遇到這些事情，左川那運轉(zhuǎn)速度驚人的中央處理器就處在宕機狀態(tài)呢？
就在這時，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邁著長腿闊步的岳澤凱出現(xiàn)在左川的視線范圍。
岳澤凱是左川眾多朋友中最鐵的一個哥們，兩個人都是各自家族企業(yè)的掌舵人。
“你怎么來了？”
“你這話說的，我怎么不能來，我啊得好好看看我這好哥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怎么組局讓你出來玩，你自己說說你缺席了多少次？”
這些年左川因為歐石楠的去世所帶來的沖擊從未消散，而最近一眾好兄弟多少也是有些耳聞的，知道左老太爺在為自己的重孫子找新媽媽，這不也在變相的給自己的好哥們找老婆嘛！
“聽彥坤說你家那個顧老師在老爺子生日宴會上救了小胖子一命?！?p> 許彥坤在老爺子左世堯生日宴過后的某一天特意組了個局，除了哥們之間日常的聊天外，給當天并未出席宴會的岳澤凱和宗正俊宇兩人分享了自己在當天宴會上的見聞。
許彥坤心里是有自己的計較的，自家妹子許雪從小到大就喜歡左川，當初是因為歐石楠在左川身邊，誰都看得出左川的一往情深，這才勸說自己妹子要收斂自己對左川的心思，可現(xiàn)在倒好，半路殺出個陳咬金，他定然是不悅的。
“這事你怎么看？”
在左川開口之前，岳澤凱想的是也許大概很有可能不就是想要借此機會上位，包括許彥坤和宗正俊宇在內(nèi)都這么想，否則誰會豁出命去救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命，到頭來還無所求？
如果真是無所求的話，他們從小所接觸的圈子文化似乎并不認同和相信。
岳澤凱帶著大家共同的疑問前來見左川。
“他對我無感！”
說出口的話讓左川無所適從。
“哈哈，讓我們左大總裁吃憋，我怎么就這么樂意看到呢？好久沒有看到能讓你吃癟的人出現(xiàn)了！”
“但左川，我們這幾個兄弟還是很擔心你，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什么？”
“我也是服氣了，你說想好什么了？當然是和這個姓顧的登記結婚呀？”
“我可聽說，老爺子找來這個顧老師明面上是當元寶的鋼琴老師，實則是給你家小胖子當媽媽，難不成，給你家孩子當媽媽，你都不給人家一個名份？”
岳澤凱不等左川做出任何回應，自顧自的繼續(xù)說到：“這么些年，許雪可一直等著你呢”
這個左川并不擔心，畢竟自己這些年只是把許雪當成一個可愛的妹妹來看，更多男女之間的事情左川從未輕易許諾。
“許雪我只把她當成妹妹看！”
感情這種事最要不得的就是委曲求全。
既然自己哥們把話說這份上了，告訴許彥坤勸他妹子徹底對左川死心這才是唯一的選擇。
至于其他的，關于是否給姓顧的一個名份，說歸說，即使是好哥們，該有的分寸感邊界感還是要有的。
正是因為這份分寸感，讓岳澤凱和左川是眾多朋友中最鐵的一對。
“現(xiàn)在我真想找面鏡子，讓我們左大總裁好好看看啊！瞧你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好了，有些事情哥們能幫的有限，話說到這份上了，那就祝你好運吧！”
“謝了兄弟！”
“矯情，走了！”
岳澤凱走后，左川并沒有急著離開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到酒柜子跟前給自己倒上一杯烈酒。
自言自語到：“澤楷說的對，我該給她個名份的！”
透明玻璃杯中的酒液被左川一飲而盡，喉嚨里的灼燒感刺痛的左川皺起了眉頭。
想明白一切的左川取上自己的西裝外套，叫上厲覺鳴給自己當司機。
“去醫(yī)院”
“是，總裁！”
當左川來到醫(yī)院，剛一走近病房的走廊，就聽到了孩子的笑聲和一個溫溫柔柔的女子的笑聲。
“她們在因為什么事情笑的這么開心？”
左川問自己的心。
咚咚咚——
“請進！”
“你怎么還沒有回去？”
“爸爸，我在和媽媽分享在幼兒園里發(fā)生的有趣的事情呢！”
“左先生你來了！”
又是禮貌客氣疏離的口氣，真該死這難受的滋味。
“現(xiàn)在趣味分享也結束了吧？讓你的顧老師快點好好休息吧！”
顧子衿并沒有捕捉到，當自己脫口而出的“左先生”三個字后，左川那暗淡下去的眼神。
可是跟在左川身邊多年的厲覺鳴卻是明顯感覺到了此時此刻醫(yī)院的空氣正在變的稀薄，那壓抑的滋味真不好受。
“叔叔送你回去吧！”
厲覺鳴想要將小胖子趕緊帶離這里。
“那爸爸呢？爸爸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咱們先走，爸爸還有事情要和顧老師說呢！”
“哦，那好吧！”
小胖子雖然不是十分情愿，但還是在和顧子衿互道再見后乖巧離開了！
只剩下左川和顧子衿兩個人的病房里安靜的出奇。
最后還是顧子衿打破了沉默：“抱歉，左先生，沒有經(jīng)過你的允許，就擅自答應浩軒要給他做媽媽！”
左川似乎也找到了一個切入口道：“那如果我不同意你給左浩軒當媽媽，你準備怎么辦？”
“給浩軒當媽媽這件事，我承認我是有些唐突，但是無論左先生是否同意，我都會繼續(xù)給他當媽媽！”
“那你又是憑什么，覺得自己有資格呢？”
咄咄逼人的口吻。
“這事情還真就不是資格不資格的事情，浩軒喜歡我，我喜歡浩軒這就足夠了！”
“如果左先生很反感浩軒稱呼我為媽媽，那就不再會讓左先生聽到有關于媽媽這個詞匯，只要我和浩軒心意相通，一個稱呼有什么所謂？”
“是啊，一個稱呼有什么所謂？”
左川品味著這句話，似乎是在說服自己，又或者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但左川做出什么決定并不是別人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輕易否決掉的。
“今天我來是想找你說結婚的事情的！”
“什么？”
這幾個字湊在一起怎么就讓顧子衿有一種我要驚呆了的既視感呢？
左川想但是，就像小胖子失蹤那次，爺爺說出口的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這跳躍感就像一陣龍卷風刮過，令人琢磨不透，風中凌亂。
左川以為顧子衿真的沒有聽清楚，非常認真的再說了一遍：“我說——今天我來是想找你說結婚的事情的！”
“哦！”
顧子衿有些發(fā)蒙，但長久以來自己所經(jīng)歷的過往一切都讓她對很多事情變的無論內(nèi)心多么波濤洶涌，但臉上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左川想要通過這句話認真捕捉顧子衿臉上的表情，可是他什么也沒有捕捉到。
沒有喜悅、沒有驚訝、沒有，什么都沒有，沉靜的像一泓清泉。
一次次被驗證對方對自己無感的這個結論真他媽的喪氣。
“我同意結婚?！?p> 左川內(nèi)心有些驚訝，但也僅僅數(shù)秒。
“但是還請左先生答應我一些條件！”
既然同意結婚，那么其他的在左川這里就變得好商量了起來。
“你說！”
些許激動被左川抑制的很好。
“雖然我和你結婚，但是我只是為了方便在做浩軒媽媽的時候不會給您的臉上帶來困擾。”
顧子衿認真觀察著此時此刻左川的臉色。
左川并未做出什么回應，也沒有臉色上的轉(zhuǎn)變。
他并不驚訝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我只是浩軒的媽媽，不是您左川先生的實質(zhì)性意義的妻子；所以——結婚后我不履行夫妻義務，這里的義務包括但不限于——陪左先生出席各種宴會活動、同床共枕、做愛等等，后續(xù)我想到了還會進行補充?！?p> “說完了？”
聽不出喜怒。
“嗯，說完了！”
“哦，對了，左先生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說！”
“在結婚之前，我要做婚前財產(chǎn)公正！”
左川再次認真審視對方的神色。
突然的停止，顧子衿以為對方在等待著自己的回應，她趕忙說到：“應該的，我沒什么意見！”
對方難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將以為著，如果是圖自己錢，那么她將無利可圖。
“爺爺那里，如果對方問起你我的事情，你需要幫我打掩護！”
“哦，好的，如果需要我在你爺爺面前演戲，我可以配合，這個沒有問題?！?p> 與結婚相關的問題，左川似乎已經(jīng)說完，他話鋒一轉(zhuǎn)：“你怎么會有我的手機號？”
這個問題顧子衿在小胖子徹底安全后有冷靜想過到底該怎么去圓這個場，此時此刻被左川問出口她淡定回應：“左老先生給的！”
為了防止謊言被穿幫，生日宴那天顧子衿找機會還特意和左世堯溝通了這件事。
不是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
他本希冀于這個眼前的女人內(nèi)心是對自己有那么一丟丟愛慕的，是自己想了些辦法才要到的，卻沒成想，至始至終對方都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片刻沉默后，左川開口：“那你好好休息吧！”
“等一下！”
“什么？”
轉(zhuǎn)身準備離去的左川重新扭過身子正對顧子衿，他很喜歡顧子衿這雙眼睛，透過這雙眼睛他總感覺在看著自己的終身愛戀歐石楠。
“左先生，我想出院！”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會來給你辦理出院手續(xù)！”
“不用這么麻煩的！”
“順便去民政局領結婚證！”
“哦，這樣啊，那明天就麻煩您了！”
左川等了一會兒，見顧子衿已經(jīng)再沒有要說的，他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