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程蘊不開玩笑
出了烈陽堂的門，程蘊詢問王洋山：“除了藍叔，府里的侍衛(wèi)哪個厲害點？”接觸得少，她對府里的侍衛(wèi)不了解。
王洋山早已防著她打聽藍宇，本不想回答，后想到這不是什么秘密，也就回答了：“楊梢先生挺厲害的，深得國公爺信任，不過楊梢先生不是知微境?！?p> “楊梢？”程蘊想起定國公的影子護衛(wèi)，好奇道，“他是不是有個親人叫楊樞？”
“您知道楊樞？那是楊梢先生的兒子，聽說他不在雪花城里，被國公爺派到鄉(xiāng)下地方看守藥田去了?！?p> 程蘊了然，知道楊樞跟在定國公身邊是機密，再問：“除了楊梢，還有沒有別人？”
“有，楊梢先生的幾個弟子都很厲害，聽說其中一個已經(jīng)踏入知微境，被云中州地母教的前輩看中，帶到云中州做弟子，不久前還來了信說要回來呢?！?p> “別的弟子也厲害，但他們都沒能進知微境?！?p> “所以侍衛(wèi)們分成兩派，一派跟藍叔，一派跟楊先生？”程蘊回想國公府里經(jīng)常能見的侍衛(wèi)，奈何從前沒有留心記，心思都放在蕭明熙和藏書樓里。
“不是?！蓖跹笊綋u頭說道，“還有一個怪人，聽說比楊梢先生厲害，不過他很老了，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怎么理事。”
“你說的人，是他？”程蘊看著坐在垂花門邊上的麻衣老者。
潛意識告訴她，這個人不好惹，實力或許比前天夜里遇到的神秘客還深。
“哪個？咦，老爺子怎么從院子里出來了？”王洋山捂了捂自己的嘴，懊惱一時嘴快把對方說成怪人。
老者抬起頭，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像在街上遇到幾個陌生人，漠不關(guān)心地移開目光繼續(xù)發(fā)呆。
程蘊敏銳地感覺到，這老者看的人只有她一個，眼角余光都在關(guān)注她的舉動。
敵我未明，雙方都沒有主動搭理的意思。
一行人進了垂花門，程蘊繼續(xù)問：“府里安排守著垂花門的人是誰？”
“是玉香姑娘……”王洋山正在默念老爺子聽不到自己說話，程蘊發(fā)問，下意識作了回答，待到發(fā)現(xiàn)自己失言，已經(jīng)遲了。
“玉香姑娘的靠山是誰？”程蘊停下腳步，“或者說，她與藍叔有些關(guān)系？”
這位姑奶奶該不是想把玉香也趕出去吧？王洋山暗自叫苦，含糊道：“玉香姑娘在國公爺面前是能說上話的?！?p> 程蘊問：“她是父親的妾？”
“……不是。”王洋山一肚子苦水，連定國公都沒能讓這位大小姐改變想法，搬出其他人更不會有用。
“帶我去見見她?！背烫N說道，“連垂花門都守不住，也是吃白飯的?！?p> 為了小命著想，王洋山將程蘊帶到玉香姑娘居住的院落，守著院子的小丫鬟解救了他：“回十一小姐，玉香姑娘現(xiàn)在在延德居?！?p> 玉香是個聰明的，得知方小姐、月思南相繼躺了，立馬跑到延德居尋求庇護，生怕自己成了第二個李嬤嬤。
“有點小機靈，僅止于此?！背烫N打算把玉香變成光桿司令，“守著垂花門的不會只有她一人，其他女衛(wèi)呢？都喊來這里?！?p> “她們、她們都不在?！毙⊙诀咭才伦约鹤兂衫顙邒?，害怕得發(fā)抖。
“她們怕死，倒是把你扔在這里?！背烫N走進玉香姑娘的院子，吩咐跟來的四個女衛(wèi)，“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把院子給我砸了?！庇值?，“黎澤，你可以在這里試驗一下地獄黑焰的威力。”
什么？看不到人居然砸院子？！
小丫鬟快要嚇暈了，弱弱地表示抗議：“十一小姐，這里是國公府……”
“我是國公府的小姐，看這院子不順眼，砸掉也能再建新的?！背烫N盯著黎澤放出的一小朵地獄黑焰，要說不羨慕他有神秘天賦，那是假的，“琉璃珠，你給扇扇風(fēng)?！?p> “好的，小姐?！绷鹆е橛淇斓貞?yīng)聲。
黑焰晃悠悠飄向院子屋頂，把屋頂腐蝕出一個正在不斷擴大的洞，琉璃珠喚來的風(fēng)相當迅猛，配合著黑焰，不過幾個呼吸就把房屋毀掉一小半，連煙都沒有冒出。
如此神奇手段，小丫鬟驚得張大了嘴，不敢相信數(shù)天前還被人們議論說，會遭到國公夫人發(fā)賣的琉璃珠竟變得如此厲害。
轟隆隆——
倒塌聲傳來，是董小樹將院子的圍墻給推了，四個女衛(wèi)同樣協(xié)力弄倒一間屋子。
兩分鐘后，玉香姑娘的院落被程蘊帶領(lǐng)的拆遷隊夷為平地，連一塊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到。
小丫鬟全程看呆，王洋山和他的同僚瞠目結(jié)舌，躲在遠處圍觀的國公府下人一臉愕然。
他們終于認識到一個事實：十一小姐不開玩笑，她說什么，事實就是什么。
李嬤嬤如是，吳侍衛(wèi)長如是，玉香姑娘的院落亦如是。
這府里，還有誰治得了她？
定國公寵愛她，為她與三老爺大打出手，為她去了延德居警告國公夫人，趕走一個玉香姑娘也不算什么。
“告訴她，躲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除非她有信心躲我一輩子?！背烫N扶正小丫鬟頭上的絹花，溫和說道，“你被她們?nèi)酉拢睦锊缓檬馨?？忍不下去了，可以到桐園找我，我不缺你的飯菜?！?p> 小丫鬟木木地點頭，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她這一天里經(jīng)歷的驚嚇，比過去一年加起來的還多。
“走吧，回桐園?！背烫N打了個呵欠，睡意上涌，只想躺床上好好休息。
王洋山等人趕緊回神。
跟在桐園諸人身后走了一段路，他們才想起守大門的沒有受到懲罰，不過誰也沒膽子提起這茬，天知道他們?nèi)尤说臅r候程蘊會不會跟著出去看。
程蘊沒有看扔人的愛好，跨過桐園的院門，目標直奔臥室，往床榻上一趴，鞋子都不想脫，呼呼睡了。
琉璃珠進來把程蘊的鞋襪除掉，給她拉上薄被，一邊守著一邊修煉。
她希望自己盡快強大起來，不至于成為程蘊的累贅。
再說國公夫人，得知吳侍衛(wèi)長被砍斷手趕走，知微境的藍宇在場竟然無力阻止，氣得差點把自己養(yǎng)了多年的寵物小狐貍給摔了。
“區(qū)區(qū)一個庶女！”她忘了自己也是庶出，喊道，“一個庶女也敢這么狂！”
“程詞居然還幫她欺負我！他娶我是娶回來受氣的？！我要跟他和離！要讓全雪花城的人都知道，他程詞就是一個寵妾滅妻的賊子！我就知道他忘不了蘇霓那賤貨……”
程詞是定國公的名諱，底下人沒一個敢勸的。
能在國公夫人面前說話的三夫人聽說自己女兒也在現(xiàn)場，貌似遭了殃，急匆匆走了。
定國公的寵妾胡雨鶯悄悄進了來，瞧見同是寵妾的蘇可欣蹙著眉，一副想勸又不敢勸的模樣，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怎么回事？藍侍衛(wèi)長不在烈陽堂嗎？他也攔不住？”
“十一小姐身邊有三個厲害人物，一個能做菜的小姐模樣丫鬟，一個敢殺人的白臉丫鬟，還有一個藏起來的刺客。”蘇可欣小聲地說，她已不敢稱呼程蘊作阿蘊。
仗著在定國公跟前還算受寵，這小妾把表親弄進國公府里看守大門，月思南和方小姐能進來，她也是悄悄出了一分力的，現(xiàn)在只怕程蘊計較，把自己給搭了進去，心里怕得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難以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