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兒就在坤寧宮門口發(fā)生,自然也很快傳到安華耳中。
安華喝茶的手一頓,原來如此,因為淑妃讓林菀汐在大庭廣眾之下跪了一炷香,林菀汐就記下了這筆賬,報復淑妃的方法就是讓她滑胎,這其中大概還有聶弘錫的參與。
安華傳承夏安華的記憶中是沒有這件事的,大概她只覺得這是件小事記憶就不深刻,就像除了特殊的日子,她不會記得哪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
而夏安華的記憶里,淑妃滑胎是在懷孕三月左右的時候,那樣的話,離現在就有一個月,但是保不準這件事也被蝴蝶了,提前推遲都有可能。
大拇指和食指拿著青花瓷杯杯蓋,輕輕研磨茶杯邊緣,發(fā)出低緩的“沙沙”聲,要讓人更加注意毓秀宮那邊了,最好淑妃身邊也要放幾個人。
林菀汐會怎么做呢?
淑妃和方貴妃進來請安的聲音,喚醒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安華,“給皇后娘娘請安。”
安華抬頭,綻放笑臉,“兩位妹妹來了,坐吧,本宮聽聞淑妃讓林美人跪在了坤寧宮門口?”
安華的語氣聽起來并無責備之意,淑妃也放下了心,在坤寧宮門口罰人還是有壓力的,她輕撫著肚子,“林美人不但行為莽撞,差點傷到臣妾和孩子,還無視臣妾的話,罰林美人跪在宮外,臣妾亦是于心不忍,但皇家的尊嚴不能不維護?!?p> 淑妃微蹙著眉,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不忍心罰林菀汐,只是迫于無奈不得不這樣做一樣,安華笑而不語,宮里的女人,都是天生的戲子。
“既然是林美人有錯在先,是該罰一罰”,安華依舊笑著,不再說這件事情,仿佛這件事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當然她也沒有讓人去叫林菀汐起來,跪都跪了,即使現在讓她起來,林菀汐也是不會放過淑妃的,干脆就讓她跪著好了。
直到大部分嬪妃都到了,在坤寧宮聊了一會兒后,外面才有人來說林美人身體不適先回去了,殿內的女人們又是一副看了場好戲的笑容。
南書房中,氣氛很壓抑,三個男人誰都沒說話。
夏卿和夏安捷俱垂著頭在等著前面那人發(fā)話。
聶弘凌手里捏著那張紙條,手上青筋暴起,怒極反笑,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皇弟,還真是有能耐,竟然勾結起外族來了!”
聶弘錫與伯努勾結是大事,在夏安捷一大早告訴夏卿,昨晚夏一夏二跟蹤明郡王的人,發(fā)現他們已經和巴達等人在驛館會面后,夏卿當機立斷,拉著夏安捷,揣著紙條就來找聶弘凌了。
這事兒不是他們管得了的,即便證據不完全,也必須先把事情告訴聶弘凌一聲,讓他心里有個底。
“因為明郡王派去的兩人武功都很高,擔心兩人察覺,夏一夏二只能遠遠綴著,他們進驛館與巴達談話時,夏一他們也是在對面,沒聽見具體談話內容,所以不能確定他們所談的是關于謀反之事”,夏卿一五一十道,他也不能說死,萬一明郡王不是要謀反,那皇上到時候豈不是要怪罪夏家了。
“還能有什么!”聶弘凌重重拍在桌子上,掌心與實木碰撞時沉悶的聲音讓守在門口的楊久德一哆嗦,要出大事咯。
“大半夜上驛館,不是商量謀反之事,難道是去解悶的嗎!驛館又不是青樓!”
“咳……”,夏卿垂著眼睛,提醒聶弘凌要冷靜一點,你看青樓什么的都說出來了。
聶弘凌白皙的臉微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為在夏卿這樣的長輩面前說錯話,不好意思。
他也是真的震驚又生氣,聶弘錫平時看起來逍遙的很,就像個普通的閑散王爺,沒事也就是拉朋友喝個酒聽個曲兒之類的,倒也不是不相信他心存不軌,有幾個人會甘心看自己的兄弟好好地坐在那個位子上。
關鍵是他選擇的方式,和外族勾結不亞于與虎謀皮,一不小心就可能讓整個圓朝賠進去,如果聶弘錫是要靠自己來謀害他,他大概也不至于這么暴怒。
“皇上打算如何做?”
深呼吸幾次,聶弘凌緩和下情緒,“暫時不必理會,只要盯著就行,我倒要看看,我這好弟弟要走到哪一步?!?p> “眼下這樣做的確最合適”,夏卿認同。
說完正事說私事,夏卿用老丈人的語氣問,“皇后娘娘最近可還好?”
在會見外使那一天后,聶弘錫就讓關注林菀汐了,今天林菀汐發(fā)生這么件事也算是大事,自然有人報給聶弘錫。
暗甲便是來報告這件事的人,他在暗衛(wèi)里排名第一,才有暗甲之稱,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王爺要注意一個沒用的宮妃,一個男人關注一個毫無可用的女人,多半是為了想得到那個人,雖然他不希望一個這樣的女人來做王妃,但是王爺要是喜歡,他們做屬下的也只能接受。
“王爺,可要對淑妃懲罰一番?”暗甲詢問。
聶弘錫饒有趣味地勾勾嘴角,被人在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她要怎么還回去呢,那天看了她一眼,他就知道那不是只溫順的兔子,而是只小野貓,甚至小老虎。
他不覺得小老虎會什么也不做,放過那個懷孕的女人。
不過……聶弘錫道,“你不用做什么,只要在她動手的時候,幫她清理痕跡就行了”,不然被聶弘凌發(fā)現了,謀害皇嗣可是死罪,到時候要救人就要讓他頭疼了,“讓人把藥給她送過去?!?p> “是!”暗甲消失在明郡王府。
毓秀宮中,柳兒紅著眼睛,拿溫熱的布給林菀汐敷在青腫的膝頭,然后給她上藥,“這是秀兒給奴婢的藥,說是她們家鄉(xiāng)的特產,奴婢試過,藥效比內務府送來的要好?!?p> 柳兒哽咽著繼續(xù)說,“幸好現在是冬天,穿的比較多,跪的時間不算很長,不然可不止這樣了?!?p> 林菀汐抓住她的手,上面還隱約有些青紫,急聲道,“你把自己撞傷了,給我試藥的?”
“已經沒事了”,柳兒收回手,略窘迫。
林菀汐只專注盯著那一處,抓著柳兒的手越來越用力,聲音小的讓柳兒都聽不清,“沒關系,遲早會討回來的,我要她付出十倍代價?!?
心盲無明
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