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看著前面的丹房,老遠(yuǎn)就聞到了濃濃的藥香,精神為之一震。
可他還沒來得及往前走,突然一聲炸響,從丹房里傳了出來。
緊跟著,屋頂瓦縫間冒出屢屢黑煙。
看樣子,似乎是炸丹了。
“陸翼那個王八蛋,讓他來給我干活,他死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是看在陸海然的面子上,老子早就讓他滾蛋了!”
氣呼呼的聲音從丹房里傳出,一道身影鉆了出來。
來者是個滿臉漆黑,下巴長須扎了個小辮子的老頭,正是陸府供奉的煉丹師余鹿仁。
余鹿仁正埋頭往外走,一見陸凡,他停下了腳步,指著陸凡道:“你,過來,給我打下手。”
陸凡心頭一喜,這可是巴結(jié)余鹿仁,弄丹藥的好機(jī)會。
可讓他燒火,他卻又不會。
“管他的,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陸凡把心一橫,當(dāng)即跟著余鹿仁走進(jìn)了丹房。
丹房約有三十平米,墻邊放著各種藥材,中央是一人合抱大小的丹鼎。
此刻,丹鼎里還在冒著黑煙,顯然是剛才煉丹失敗,炸丹了。
陸凡在書里看過,煉丹分為熔煉、合丹、筑丹、成丹,四個步驟,缺一不可。
而煉丹最難的一點(diǎn),便是控火。
只有將火焰的位置、時間、方向、強(qiáng)度等等都掌握精確,才能完美地完成四個步驟,練成丹藥。
否則稍有差池,便會炸丹。
而控火一道,極其困難,沒有人教,只怕一輩子也別想入門。
至于書中所說的內(nèi)容,也僅限于此,十分粗淺。
所以陸凡對于煉丹,只是有個印象上的了解而已。
進(jìn)了丹房,余鹿仁也不管陸凡懂不懂煉丹,立刻便吩咐道:“給我取三錢黑榕參,一截黃芩木,八兩浮塵草,六株無花果……”
一連串吩咐下來,余鹿仁足足說了十三種藥材,且分量完全不同。
陸凡之前尋找凝聚武脈的方法,看了不少書籍,其中便包括有關(guān)藥材的知識,所以對于余鹿仁所說的藥材,他都認(rèn)識。
可他認(rèn)識是認(rèn)識,但記憶力再好,又哪里記得余鹿仁說的內(nèi)容。
“小子,怎么站著不動?”余鹿仁見陸凡沒立即行動,皺了下眉頭,隨即明白過來,道:“算了,一般人又哪里認(rèn)識這些藥材,你走吧,看來我還是只能等陸翼那個混蛋?!?p> 陸凡見機(jī)會就要溜走,忙道:“余長老,我不是不認(rèn)識藥材,只是你剛才說了十三種,我一時記不住。你若是再說兩遍,我就能記下來。”
余鹿仁癟了癟嘴,心想陸翼聽了三十多遍才記住,眼前這小子聽三遍就想記住,根本不可能。
他抱著試試看的念頭,又說了一遍。
這一次,陸凡直接站在了藥材旁邊,余鹿仁說一種藥材,他就立即拿一種,十三種,一樣也不差。
余鹿仁見此,當(dāng)即又說了一遍。
陸凡沒有急著稱量,而是在藥材旁邊刻畫記錄了每一種藥材所需的分量。
等余鹿仁念完,他才按照分量取了藥材。
“這小子,可是比陸翼那蠢貨聰明多了?!庇嗦谷市念^暗贊,面上卻依舊冷漠,對陸凡吩咐道:“待會我開始煉丹,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了嗎?”
“知道了,余長老。”陸凡點(diǎn)頭,心里也是有些緊張,畢竟在煉丹這方面,他毫無經(jīng)驗(yàn)。
不過他知道,自己頂多就是打雜,最難的控火,肯定是由余鹿仁來完成。
只見余鹿仁站在丹鼎前,也不知使了什么妙法,掌間升騰起丹火來,看起來并不旺盛,只有小小的一撮。
陸凡目光一亮,嘖嘖稱奇。
突然,他丹田內(nèi)的火武脈微微震蕩了下,似乎對丹火有所感應(yīng)。
但他還沒來得急內(nèi)視查看,感應(yīng)便消失,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火武脈難道對煉丹有好處?”陸凡心頭暗暗思忖,耳邊傳來余鹿仁的呵斥:“小子,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放黑榕參?!?p> 陸凡趕緊照做,把黑榕參扔進(jìn)了丹鼎里。
“無花果,放?!?p> “陽鴛草,放?!?p> “浮塵草,快快快?!?p> ……
十三種藥材,按照順序和不同的間隔時間,全都放進(jìn)了丹鼎里。
余鹿仁此時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表情十分凝重,雙手釋放出無形力量,控制著丹火。
而現(xiàn)在,只是第一個步驟,熔煉。
此時,已經(jīng)沒有陸凡多少事,他只需要在旁邊觀看。
余鹿仁揮汗如雨,顯然煉制這一鼎丹藥,對他來說也十分艱難。
不多時,丹鼎里傳來濃郁的藥香,陸凡光是聞到這味道,就覺得神清氣爽。
至于現(xiàn)在到底進(jìn)行到煉丹的哪個步驟,他是渾然不知。
不過他卻發(fā)現(xiàn),對于煉丹時火焰的變幻,他丹田內(nèi)的火武脈都會有所感應(yīng),捕捉到每一個細(xì)節(jié)。
這個發(fā)現(xiàn),令陸凡非常驚訝,似乎預(yù)示著,他在煉丹方面也擁有極高的天分。
畢竟煉丹最重要的一點(diǎn),就是控火。
“難道我是煉丹天才?”
陸凡目光一亮,心里對煉丹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就在此時,突然。
砰。
一聲轟響,丹鼎抖動了下,灼熱的氣浪滾滾沖開來,白色的氣霧彌漫了整個丹房。
“煉丹失敗,炸丹了,真是可惜?!?p> 陸凡心頭不免有些遺憾,這一鼎丹藥煉制失敗,損失的藥材可是價值不菲。
他暗暗猜測,余鹿仁煉制的丹藥,肯定是非常高級。
余鹿仁一臉郁悶,眼珠轉(zhuǎn)動,喃喃自語:“怎么又炸丹了,我明明按照丹方煉制,應(yīng)該不會失敗才對,難道是丹方有問題?”
正在余鹿仁喃喃自語時,陸翼推開了丹房的門,小心謹(jǐn)慎地走了進(jìn)來,拱手道:“余長老,不好意思,昨晚發(fā)生了點(diǎn)事,所以遲到了?!?p> 陸翼說著抬起頭,赫然發(fā)現(xiàn)陸凡站在丹房內(nèi),眉毛一豎,喝道:“陸凡,沒有余長老的允許,你豈能待在這里,趕快給我滾出去?!?p> 余鹿仁心情正不爽,聽到陸翼大呼小叫,一掌把陸翼拍飛了出去,罵罵咧咧道:“混賬東西,竟然敢遲到,以后別來丹房。還有,也別讓你爹來給你求情,這次老子誰的面子也不給?!?p> 陸翼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揉了揉氣血翻涌的胸口,有些沒搞清楚情況,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余長老,我……”
“我什么我?趕緊給老子滾,以后有這小子給我打下手,用不著你了?!庇嗦谷孰p目一瞪,喝道。
見此,陸翼怨恨地看了眼陸凡,縮著腦袋離開了丹房,心頭狠道:“陸凡,竟然是你在搗鬼。不過你和我爹打賭,你輸定了,到時候等你腦袋被砍下來,看你還能不能囂張?!?p> 等陸翼離開,余鹿仁打量著陸凡,道:“原來你就是陸正陽的廢物兒子,腦子其實(shí)挺聰明的,可惜不能凝聚武脈。”
余鹿仁常年關(guān)在丹房里煉丹,卻是不知陸凡已經(jīng)凝聚武脈的事情。
見陸凡也沒解釋,余鹿仁瞥了眼丹鼎,轉(zhuǎn)身朝旁邊的房間走去,道:“我先休息恢復(fù),你把這里收拾一下,待會繼續(xù)煉丹?!?p> “是?!标懛矐?yīng)道,心頭暗喜,余鹿仁把陸翼趕走了,那以后丹房里打雜的事不就是自己的了。
如此一來,丹藥肯定少不了,更重要是還能偷學(xué)到一些煉丹的本領(lǐng)。
要知道修煉武道,丹藥必不可少。
若是能習(xí)得煉丹的本事,丹藥不僅能自給自足,還能賺錢。
不過煉丹一道十分艱難,比武道還難,沒有多少人愿意荒廢武道,轉(zhuǎn)而消耗時間去修煉丹道。
但陸凡不同,經(jīng)過剛才的觀察,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得益于火武脈,對丹道有不錯的領(lǐng)悟力。
如果有一位師傅指導(dǎo),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入門。
不一會,陸凡把丹房整理好,余鹿仁也休息得差不多,再次開始煉丹。
這一次的結(jié)果,并沒有改變,依舊是炸丹。
之后又接連炸丹三次,不知不覺,天漸漸黑了下來,可是余鹿仁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老子就不信,這都三年了,居然連一枚都煉制不出來?!庇嗦谷室膊蝗ジ舯诜块g,直接在丹房里盤膝休息起來。
見此,陸凡不禁皺眉,余鹿仁每次煉丹都是同樣的步驟和手法,卻次次都失敗。
如果不做出改變,照這樣繼續(xù)下去,肯定也不會成功。
不過連余鹿仁都不知道癥結(jié)所在,陸凡更是連頭緒都摸不到。
“管他的,只要他能給我丹藥就行?!?p> 陸凡一邊收拾,心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