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城里,黃秋容還保留著農(nóng)村人的生活習慣。天剛黑不久,晚上七八點,黃秋容就忍不住哈欠連天想睡覺,但這個時候?qū)O女在小區(qū)樓下的兒童游樂場跟伙伴們玩兒得正高興呢,黃秋容催促了好幾次,孫女章一諾哪肯跟著奶奶回家?直到九點多鐘,伙伴們陸續(xù)被大人領(lǐng)回家,章一諾才不情愿地跟著奶奶回家。
剛一回家,黃秋容就感覺氣氛不對。兒媳宋雅竹繃著臉,不冷不熱地對她打了個招呼;兒子章嘉澤倒還熱情,給黃秋容端茶遞水,又聊了會家常。母子倆正在沙發(fā)上聊天,忽然聽到宋雅竹在屋里大聲說道:“臭死人了!”
黃秋容剛開始還以為是兒媳在批評孫女,玩太瘋,身上發(fā)臭,沒想到過了不到一分鐘,宋雅竹就從屋里走出來,沖章嘉澤說道:“你明天一早去把那只公雞給殺了!”
黃秋容一驚,自言自語地說道:“雅竹,這是怎么了?我還琢磨著再喂幾天呢,殺了怪可惜的?!?p> 宋雅竹冷冰冰地說道:“瞧這一屋子,滿是雞屎味!章嘉澤,你現(xiàn)在就去,把廁所處理了,然后把雞拿到陽臺上去,別放在廁所里了,還怎么上廁所啊?”
聽兒媳這么一說,黃秋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終于沒有說出來。
黃秋容的心,因為兒媳的一番話,而變得涼了。
“黃秋容啊黃秋容,你看看你,當初就不該答應(yīng)兒子來城里帶孫子,你瞧瞧,現(xiàn)在屁股還沒坐熱,兒媳就不高興了。她有什么資格說雞屎臭?那雞屎有不臭的嗎?城里人就是矯情,聞不得一點怪味!這雞屎味兒啊,咱農(nóng)村人都聞習慣了!你們城里人吃過這正宗的土雞肉嗎?那些用飼料喂養(yǎng)出來的雞,一點雞肉味都沒有,還配說這雞臭,我呸!”黃秋容的內(nèi)心,忍不住激情澎湃,思緒越想越寬,但她終于忍住了,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連臉色都沒變,臉上甚至還掛著微笑。
聽完宋雅竹的話,章嘉澤皺起了眉頭。黃秋容雖然對兒媳一百個不滿意,但此時此刻,為了家庭和睦,為了長遠考慮,她還是對兒子說道:“嘉澤,雅竹叫你呢,快去吧?!?p> 章嘉澤這才站起身來,悄悄地拉了一下宋雅竹的衣服,把妻子拉進屋里,然后又輕輕地把臥室的門關(guān)上,小聲地對妻子說:
“我說你說話能不能小聲點?咱媽今天第一次到我們家,你說話就不能溫柔一點?我看你要是把我媽氣走了,你找誰帶小孩去!”
宋雅竹兩手一攤,也很委屈地說:“那雞屎就是臭,我說錯了嗎?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章嘉澤夾在母親和妻子之間,感覺自己快要成夾心餅干了。不過,一切為了家庭和睦,他還得兩頭討好,兩頭勸說,兩頭忍著。這真是耗子鉆風箱——兩頭受氣啊。
章嘉澤挽起袖子,先把那只大公雞給拎到陽臺上去,又找出一個紙箱,把雞放在紙箱里,這樣就不會到處亂拉了。然后忍著刺鼻的臭味,把廁所給清理干凈了。
黃秋容一夜沒睡踏實。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剛睡踏實,就被一陣吵鬧聲驚醒。黃秋容睜眼一看,外面客廳的燈亮著,宋雅竹在客廳里不耐煩地來回走動,對章嘉澤有些發(fā)怒地說道: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兒,這才凌晨三四點,這公雞就叫個不停,嗓門這么大,讓人還怎么睡?。俊?
李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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