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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演天地

第七十五章 如此不濟(jì)

畫演天地 一木千葉 3033 2015-12-03 15:01:12

  或許是因為實力大減,煊卓變得膽小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這一個來月的日子過得艱難,他被磨去了身為天才天驕的傲氣與自信,總之,那處有著大樹一般的骨語草的特殊地方,他不愿意去。

  可再不愿意,煊卓也執(zhí)拗不過驍勇,也就不情不愿的做了領(lǐng)路人,領(lǐng)著驍勇到了那處地方。

  那里有一處百丈長寬的空地,它被一圈的房屋所圍。

  空地的中心位置有座四四方方的祭臺,祭臺不高,不及一丈。

  祭臺四周滿地的血肉和染血布片,看那總量,少說有七八人死于此處。

  祭臺之上有著一株骨語草,果真如同煊卓所言,高過三丈,大如大樹!

  它的草葉不多,僅有七片,片片兩尺來寬,片片無風(fēng)搖曳,如蛇如鞭,如鋸如刃。

  骨語草根部周圍安靜的躺著十幾個儲物袋、十幾樣或完整或破損的法寶,想來這是被它絞殺之人所留的東西。

  驍勇站在一間房屋的房頂,用上靈目術(shù),遠(yuǎn)遠(yuǎn)的掃視它們。

  驍勇來到此地是來找林墨的,可他卻不希望在它們之間尋到與林墨相關(guān)的蹤跡。

  但越不想,越是有。

  有“知畫宗”映入他的眼簾,那是繡在其中一個儲物袋上的三個字,而那儲物袋的式樣和顏色與林墨那個一模一樣!

  驍勇身形一晃,呼吸一亂。

  “也就是說……林兄真的來過這里,也……真的被它絞殺了……”驍勇在笑,顫著聲的笑:“不……不會吧!林兄戰(zhàn)力不弱,怎么……怎么可能死在這么一株骨語草的手上?”

  驍勇不信,十分!萬分!十萬分的不愿相信!

  煊卓也發(fā)現(xiàn)了那個儲物袋,再聽驍勇的話,他擠出笑容的安慰道:“驍師弟,它……它或許真的不是那位林師弟的儲物袋,畢竟……畢竟我們知畫宗的儲物袋大多長一個樣……”

  知畫宗的弟子的儲物袋如同他們的衣服一般,按照學(xué)堂學(xué)殿、分支等級之類的不同來統(tǒng)一發(fā)放,比方同屬賞墨堂墨殿的驍勇和布逸蒼的儲物袋就是一樣的。

  除了……上面繡著的名字。

  驍勇呼吸一提,目光定在那個儲物袋上,妄圖看清它上面的名字,奈何繡著名字那一點恰好壓在祭臺上。

  “這樣看不見……俺想個辦法看見就是!”

  驍勇理智尚存,沒有沖過去拾起查看,可他沒能做出什么動作,因有破風(fēng)聲襲來。

  嗖嗖嗖嗖!七道人影飛來。

  看清來人衣服,煊卓臉色大變:“乾……乾源宗!”

  不待多想,煊卓轉(zhuǎn)身就欲飛走。

  煊卓飛走不了,七道人影中飛出一道,落下攔住了他的去路。

  煊卓臉色再變,而后……慌忙的低下頭,以免容貌被認(rèn)出。

  此點好理解,乾源宗與知畫宗不睦,煊卓卻是知畫宗的弟子且天資天賦僅次于秋水天心,因此他若被認(rèn)出,保不準(zhǔn)就會被除掉,進(jìn)而以此予知畫宗一式沉重打擊。

  幸好……乾源宗的這七人因為其中一人的話語,也沒看他,他們看的是驍勇。

  那人是昭逆星,他臨近就獰聲道:“知畫宗驍勇,近來可好???”

  昭逆星面色蒼白,神色憔悴,顯然他自己肯定不好。

  逃遁秘術(shù)反噬極大,昭逆星事后遭此反噬,受傷嚴(yán)重,甚至可以說,若非遇到了同門,得了他們救治,他只怕已經(jīng)因此隕落。

  因此原因,昭逆星恨極了驍勇,此時驍勇又沒有與他的二十幾個同門在一起,正是報仇雪恨的大好時機(jī)。

  昭逆星就要出手,有人阻了他的出手。

  昭逆星微惱:“陽師弟,你這是何意?”

  陽歸淵,一個唇薄膚白的青年,他指了指那株骨語草,道:“昭師兄,我們是為它而來,它又不好對付,就需要這么兩位知畫宗的道友做幫手。”

  陽歸淵微笑著的目視驍勇,道:“這位驍勇道友,我想,你不會拒絕吧?”

  這絕非請求,這是威脅。

  驍勇是想趕快確認(rèn)那邊那個儲物袋是否是林墨的,可又不是沒有腦子,輕笑問道:“僅是相助,不是做那誘餌?”

  陽歸淵微笑道:“我若說是,你能拒絕?”

  他這邊可有七個人,驍勇那邊就兩個,且有一個還一副膽小害怕,不敢見人的?!??

  煊卓是低著頭,是能不讓陽歸淵看到他的模樣,可誰說看不到就認(rèn)不出了?陽歸淵可是修士!他看東西還可以用神識掃的!

  而陽歸淵曾見過煊卓的畫像,準(zhǔn)確的說,乾源宗稍有地位的弟子都見過煊卓的畫像,而且不止煊卓,比如秋水天心乃至新入知畫宗的秋水靈眸,他們也都有見過她們的畫像!

  陽歸淵神識一掃的便認(rèn)出了煊卓,連退三步,顫音顫語:“煊……煊卓師兄,您……您怎么在這兒?”

  此話一出,昭逆星等六人震驚看去,神識掃去,也得認(rèn)出,心顫驟起,魂懼驟來!

  他們可不知煊卓的修為遭了強(qiáng)行迫退,就以為他還是筑基后期的修為。

  筑基后期的修士抹殺煉氣五層的修士,不比碾死臭蟲難上多少,因而他們心顫魂懼也是應(yīng)該,

  驍勇想明此事,就想以此紙虎,狐假虎威的反過去要他們相助。

  煊卓卻像深知自己是紙虎一只,連那虎威都不敢借,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驍師弟,此地?zé)o趣,我們換處地方?!?p>  話語說出,人便飛起。

  若是飛得快而穩(wěn)妥,飛就飛了,借此脫離,也能算作一個妙策。

  偏偏……煊卓太過緊張,剛飛起,就來了一個踉蹌。

  昭逆星見到這一幕,微微一怔,隨即急聲:“他有問題!不能讓他逃了!”

  其他人受此提醒,想到此地對修為、對法寶和對符篆的限制,又回想那個踉蹌,哪還多等,紛紛飛起,眨眼追臨,凌空而圍。

  煊卓眼看逃不過,手微抖,聲微厲:“你們想做什么?我可是煊卓!不想死的給我讓開!”

  聲厲色也厲,但身上氣勢卻未能一起厲然起來。

  昭逆星見此,不由笑道:“煊卓師兄,你要是實力健在,何須我們讓開?你抬手之間我們就已身亡,自然無法阻你之路。”

  言下之意,你既不能,就無那實力,就別再揚武耀威!

  煊卓微急,轉(zhuǎn)頭急喊:“驍師弟救我!”

  如此一語,徹底暴露煊卓是一只紙虎,不!是連紙虎都還不如的情況!

  陽歸淵哈哈大笑:“堂堂煊卓竟流落到向一個煉氣五層的師弟呼救的地步,煊卓啊煊卓!你可讓我們好生吃驚!”

  “何必與他廢話?擒下他再說!”

  “此言正是!也免得夜長夢多!”

  聽著這些,煊卓更急。

  “驍師弟快救我!”急聲喊著,煊卓也急速的升空,以圖擺脫合圍。

  昭逆星等人急升追之,絕不讓他逃了。

  驍勇又不會飛,怎么上去救他?對了!弓箭!

  主意剛起,變故突生!是煊卓升空一半又忽然急墜,還又急躲急閃的,飛至了骨語草附近。

  實際上也不算附近,彼此相隔少說二十丈。

  而如此距離,居然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骨語草的攻擊范圍!

  是以……咻聲起,草葉至,煊卓連反應(yīng)不能,就被草葉卷住卷回。

  昭逆星等人被此事嚇到,不敢再追,后撤后退,拉遠(yuǎn)距離。

  驍勇也因此事不敢出手,是擔(dān)心惹怒了骨語草,導(dǎo)致煊卓性命的斷去。

  煊卓被草葉卷住卷回,被嚇得哭爹喊娘,凄聲泣聲:“救我!快來救我……我不要死,不想死……”

  如此表現(xiàn),逗得心有余悸的昭逆星他們消悸笑了。

  “知畫宗的天才就這副模樣?我算是長見識了!”

  “人家怕死嘛!也沒什么,就是……可惜身上沒有‘留影畫卷’,否則將此一幕留取下來,拿出去或許還能大賣特賣!”

  “不不不不!那樣有人會氣死的,比如煊卓的師尊,比如知畫宗的宗主……”

  驍勇沒笑,他就覺得奇怪,奇怪煊卓為何如此不濟(jì),也奇怪骨語草為何沒有絞殺了他。

  前者不能以膽小為借口,后者則能說骨語草是拿他作餌。

  不對!后者錯了!因為骨語草的另一片草葉輕柔一錯,扯下了煊卓的儲物袋,小心的放在一旁,隨后那片草葉的氣息一變,變得凌厲嗜血,還來了個如同毒蛇進(jìn)攻前的立身后仰!

  煊卓此人是不濟(jì),可終究是驍勇受命營救的對象,如果當(dāng)著他的面被草葉絞殺了,他又有何臉面請晟嚴(yán)送他回家一趟?

  一躍而出,落地身奔。

  空地百丈方正,一旁房屋距離祭臺就是五十丈,如此距離不遠(yuǎn),驍勇用著身法,御動御風(fēng)術(shù),雙重加身的,片刻就能近。

  但到底有片刻時間,而這點時間,足夠草葉絞殺煊卓。

  故而腳下一蹬,借力躍起,人在空中,弓箭入手,拉弓一射!再射!兩箭連珠!

  驍勇躍勢盡去,觸地收弓,再來奔進(jìn)!

  “當(dāng)當(dāng)!”

  連珠兩箭全中目標(biāo)!只是時間太急,來不及度入靈力,故而是對那片草葉做了擾亂,卻沒有給它造成傷害。

  但足夠了!因為它沒在瞄向煊卓,它……盯向了驍勇,也一個躥出,絞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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