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質(zhì)水缸能在水上浮起,云海上能不能行,還需測試一番。
既然是測試所用,五二七沒把石缸造得多大,驍勇便能輕松抱起,抱至平臺邊緣,輕輕將它放下。
事物入水會受阻力,石缸缸底觸到了云海云團(tuán),驍勇卻未感到絲毫阻力,果不其然,他一放手,石缸不帶絲毫停滯,徑直落下。
如此狀況,顯然道明云海之上浮不起石缸,而石缸不能浮,石船自當(dāng)浮不起。
“難不成真要畫橋?或者……”驍勇重新看向其他平臺的同門,喃喃道:“要用畫的船?”
“嗯?畫的!”驍勇神色一喜,想到了一種可能!抽出紙鎮(zhèn),御動靈力,幾下畫出五筆碎石,待它吸收天地靈氣凝做了實(shí)體,捏著它來到了平臺邊,用力往云海上壓下。
“拂!”
云海如同海水,被這碎石壓來蕩開,且驍勇感受到了碎石上傳來的阻力。
平臺上的石頭凝成的石缸不受阻力,以畫凝出的碎石卻可以。
其中有何種玄妙,驍勇沒時間去探討,他折返回去,問五二七:“你會能把這碎石凝做船嗎?”
一塊小小碎石肯定不夠用來凝出一艘船來,可不夠,驍勇再畫就是,奈何……五二七搖頭道:“師兄,這般以畫凝出的石頭與普通石頭差別極大,我的搬凝術(shù)無法用在它們身上。”
無法施用,就無法改變碎石的形狀,船……就別想了。
不!豈能不想!驍勇轉(zhuǎn)頭看向伏小玨,問道:“你會畫冰球符嗎?”
伏小玨反問:“會又怎樣?”
驍勇笑道:“會就造船!”
伏小玨輕哼:“你沒事吧?用冰球符造船?哈哈!你拿冰球當(dāng)冰山嗎?”
冰球當(dāng)然不能拿來當(dāng)作冰山,就不可能拿來鑿出一艘冰船來,可它的冰凍效果卻能用來幫著造船。
伏小玨聽不懂:“喂!你什么意思?”
五二七插話道:“你別管什么意思,你只要知道師兄他想出了辦法就是!”
驍勇還真的想出了辦法,便是以五二七畫出的小草和伏小玨畫出的冰球符做粘連物,將他畫出碎石粘成一艘船!
“哈!”伏小玨聽著這異想天開的構(gòu)思,不信道:“你確定能行?”
驍勇咧嘴一笑:“能不能行,試試就知道!”
伏小玨又沒其他辦法,只能抱有希望的試上一試。
五二七對驍勇充滿了信心,他怎么說,她便如何去做。
于是乎,一人畫碎石鋪碎石,一人畫小草鋪小草,一人畫冰球符砸冰球符。
三人忙忙碌碌,沒能造出船,誰讓……畫石畫草和畫符對靈力都有消耗,因此他們僅僅聯(lián)手造出了一個看著像木筏模樣的船底,便不得不因?yàn)殪`力耗損太多而停下歇息。
不過……船底有了,三人看到了希望,這靈力不夠,用靈果靈丹靈石補(bǔ)回來就是!
平臺與平臺是可以遠(yuǎn)遠(yuǎn)相望的,驍勇、五二七和伏小玨的忙碌就被遠(yuǎn)遠(yuǎn)相望的同門看了去。
“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但想來是為過著云海做準(zhǔn)備?!?p> “準(zhǔn)備?現(xiàn)在?他們不等仙墨嗎?”
知畫宗以畫入道,宗內(nèi)弟子擅畫之人多不勝數(shù),但擅畫不代表所畫之物都能凝做實(shí)物,一般要入了所畫之物的畫道,才能使之像驍勇所畫的五筆碎石那般借由天地靈氣凝做實(shí)體。
而知畫宗的四大分支,從那山水、草木、百獸和觀羽這么四個名字,便知其弟子所入畫道多是這四個類型,能入橋畫之道的即使有,也算少見特例。
因此那些同門是在畫橋,卻沒想過憑自身實(shí)力凝出橋來,他們在等仙墨。
所謂仙墨,是指烈日當(dāng)空時,會有一墨石自天而降,降于巨大硯臺中,磨而磨出一種玄妙非常的仙墨,以此仙墨作畫,即便沒入橋畫之道,也能借其神妙,凝出過得云海之河的橋。
烈日當(dāng)空是指正午,現(xiàn)在日出東方之時,時間尚早。
“這么早就開始準(zhǔn)備?真的不等仙墨?”擎落峰也看著那邊,也覺著奇怪。
擎落峰親眼見了驍勇一步破幻境,心生忌憚,便不想與之結(jié)仇,先前又遠(yuǎn)遠(yuǎn)見了他鎮(zhèn)兇禽,敗獨(dú)孤翼茗,瞧出他的厲害,就起了結(jié)交之心。
此時擎落峰奇怪之余,忽然猜到是他們不知道仙墨的事,就想以此示好。
平臺之間視線不受阻,聲音卻傳不過,擎落峰想告訴驍勇仙墨的事,用說的喊的便不形,他是法訣幾掐,連續(xù)向天上擊出幾道烈焰術(shù)。
烈焰升空,沒炸沒散,受擎落峰筑基之后引動的些許天地靈氣的影響,化成了十幾個火焰大字——正午時,仙墨降,著之作畫,無道也能成橋。
聯(lián)手造船,希望是有,就是太累,伏小玨受不得累,見了這些字,就打起了退堂鼓,就說道:“要不我們正午時候畫船得了!”
五二七也想休息,但在打退堂鼓之前,先問道:“你會畫船?”
“我不會啊!”伏小玨沒有尷尬,微笑道:“但這位七四九師兄應(yīng)該會吧……”
驍勇咬了一口靈果,又畫了一塊碎石,搖頭道:“不會!”
伏小玨微笑一僵,隨后低罵:“喂!你可是師兄誒!怎么連船都不會畫?真沒用!”
五二七不喜:“伏小玨!你怎么和我?guī)熜终f話呢?”
伏小玨輕哼:“我就這么說!”
五二七微怒:“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該為你治傷!”
伏小玨冷哼:“你真不治,等出去了,我就用一百沓符篆喊人來收拾他!”
五二七大怒:“你敢那樣做,我用十瓶丹藥叫人收拾你!”
死對頭就是死對頭,就幾句話,就針尖對了麥芒。
驍勇輕嘆:“行了行了,有力氣對罵,還不如多畫點(diǎn)小草或者符篆,再不濟(jì),吃點(diǎn)東西恢復(fù)恢復(fù)也好。”
五二七趕緊止罵,點(diǎn)頭道:“知道了師兄?!?p> 伏小玨失去了對罵的對象,覺得沒意思,也只能閉了嘴。
造船不易,何況還是要承受三個人和一頭棘甲獸的船。
比方船真的夠大,耗費(fèi)的東西也就真的很多。
比方船必須牢固,別造出來,剛踩上去就散了。
前者多畫就是,后者……多鋪點(diǎn)碎石和小草,多砸點(diǎn)冰球符,讓船身厚點(diǎn)就是。
其他平臺的同門早已目瞪口呆,造船,居然造船!
耗時耗力耗費(fèi)精神!
“最重要的是,我來時師尊與我說了,不用橋,是過不去的!”
“我?guī)熥鹨舱f了,云海很古怪,禁飛禁游,只有用橋過,才最為妥當(dāng)。”
“這個我可以作證,因?yàn)橄惹拔乙娭^羽峰的獨(dú)孤翼茗從云海上摔下去了?!?p> “你們看!獨(dú)孤翼茗可是筑基修為,照樣飛不起,他們造出的船……我們就等著看他們的好戲吧!”
示好被無視,擎落峰有些生氣,也等著看好戲。
一直隱藏著身形和秋飾心跟在驍勇身后的秋水靈眸沒想看好戲,她覺著好玩,便想?yún)⑴c一個。
秋飾心止了她,搖頭道:“靈眸小姐,還是算了吧,坐他們的船……太危險(xiǎn)?!?p> “危險(xiǎn)?”秋水靈眸不解:“飾心姐,能有什么危險(xiǎn),怕船散了?它看上去很結(jié)實(shí)?。 ?p> 秋飾心說道:“船是結(jié)實(shí),但……挨不住云海中的東西輕輕一撞?!?p> 秋水靈眸大為驚訝:“這云海中還有東西?是什么東西?”
“是龍!很厲害的龍!”秋飾心目露回憶,微笑道:“不過……當(dāng)年小姐一眼看過去,它就乖乖過來馱著我們過這云海?!?p> “一……一眼!”秋水靈眸輕輕一柔眼眸,眸中泛起輝光,越過驍勇他們,看向云海之中。
她要找出那條龍,再一眼過去讓它乖乖來馱她。
驍勇不知云海中有龍,卻知船造好了。
當(dāng)然,造出來的說是船,不如說是舟,而且是造型很丑的舟。
幸好還有厚厚的冰層包裹,使之能夠折射反射漸溫的陽光,使之看上去還有點(diǎn)絢麗炫目的味道。
“我喜歡這艘船!”伏小玨掏出十幾沓符篆甩驍勇和五二七面前:“等我們?nèi)チ顺幣_上,它就歸我!”
五二七拿出幾瓶丹藥擺伏小玨面前,否決道:“它不歸你,它是我的,我現(xiàn)在就買下它!”
伏小玨再掏符篆,五二七再拿丹藥,驍勇中間伸手阻斷:“兩位,它不是你們誰的,是我們共有的,再說……這東西必須要我們不斷輸入靈力才能維持原貌,否則就會冰化草消、石頭散,你們買回去又有什么用?”
一個人買回去,其他兩個人的靈力的輸入就會中斷,相應(yīng)的兩樣事物就會崩毀,船自然就散架了。
這么一個事情,斷了兩人買下這艘船的想法,兩人還因此有些失落。
“你們既然這么喜歡這船,就不想坐上面試試?”驍勇見兩人失落消去,換上滿滿的期盼,拍了拍船身,催道:“哪還傻站著做什么?幫忙把它推倒云海上去呀!”
其實(shí)……驍勇也喜歡這船,更期待乘著它飄于云海之上。
棘甲獸在造船上幫不上忙,可在推船入海上,使的力氣最大,而它也滿是期待,因?yàn)樗奈舶褪谴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