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祠堂之外。
看了一眼被劍氣關(guān)上的大門,江一舟有些驚魂未定。
“宵……宵兄,上天侄兒不會有事吧?”
海九宵凝重地瞧了一眼黃家祠堂的大門。
“真是想不到,黃家竟然還有如此驚人的底蘊,竟然可以在短短時間之內(nèi)就把一個氣武境生生地堆到罡武境。不過,上天也不差,他這幾日,修為突飛猛進,已經(jīng)是半步罡武的高手了,而且,他手中的紫云劍乃是我海家的鎮(zhèn)族寶劍,乃是一口極品寶劍,縱然是面對罡武大師,也不會輕易落敗的。不過……江兄,恐怕還得勞您大駕,前往朱家兇宅打探,若是范大師現(xiàn)身,還請他前來相助,我們這些人,恐怕還得在此掠陣,以防上天出現(xiàn)意外。”
海九宵極是慎重和保守。
不過也是,海上天已然半步罡武,假以時日,就算踏入罡武境,又有何不可能?罡武境,一旦擁有,他們海家在整個清河郡,也都算是站穩(wěn)了腳跟了,所以,不容有失!
江一舟面露震驚之色,旋即點頭飛馳而去。
與此同時,連家宗族,也被海家的另一撥人馬橫掃進去,但凡修為有成者,無不被屠殺殆盡,反倒是資質(zhì)平庸者和老弱婦孺等,能逃得性命。
這是大晉皇朝的鐵律,世家征伐,不得滅人宗祠,否則,皇朝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滅人宗祠者連根拔起,雞犬不留!
大晉皇朝就是這么強勢,這么霸道,維護著皇朝鐵律。
所以,沒有哪個家族敢破例。
同為四大世家的洛家和花家,則由鐵家負責(zé)征伐。
短短數(shù)日,鐵家的氣武高手就如同雨后春筍一般,破土而出,甚至有十余人,更是邁入了氣武境中期的境界,這讓鐵家人震驚之余,更是狂喜不已!
再加上因為修煉的是熾靈內(nèi)功,使得鐵家子弟的真氣都比旁人更加純煉,配合鐵家傳承已久的武技,鐵家子弟,幾乎全都擁有越級挑戰(zhàn)的實力。是以當(dāng)鐵傳沙和鐵奇海向鐵家族長鐵長川代傳范無量的密令時,鐵家族長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做下了決定!
他豈能不知?
恐怕如今鐵家上下的變化,全在范大師的意料之中吧?
鐵長川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恐怖的聯(lián)想,只怕這范大師,真正的身份,是范上師吧?那,可就是傳說中的修真上仙了??!否則的話,范大師豈能猜到他鐵家如此驚人的變化?竟然讓他們負責(zé)兩大世家的征伐!
縱然他們的絕大部分高手都被調(diào)走參與了朱家兇宅的圍殺計劃,但他們族中肯定也還會留守一些高手的,若沒有一定數(shù)量的氣武高手帶領(lǐng),他們小小一個鐵家,膽敢參與世家征伐,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想通了這一點后,鐵長川不由得心中苦笑了,虧得他們還擔(dān)心范無量收回?zé)腱`功法,甚至于還為此動員了族中資質(zhì)最佳而且也不知為何對范無量一見傾心的鐵寧妃實施美人計,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無用功。
堂堂修真上仙,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們這區(qū)區(qū)熾靈功法?哪怕,其被激活之后乃是貨真價實的天階功法!就算有可能修煉得出靈武境的武道天師來,神通廣大的修真上仙們,也根本沒放在眼里吧。
就這樣,席卷了大半個鐵牛鎮(zhèn)的世家征伐戰(zhàn),突然間爆發(fā)了,整個鐵牛鎮(zhèn)上下,腥風(fēng)血雨!
朱家兇宅之內(nèi),一道光芒一閃,當(dāng)即破窗而入,落到了范無量的手中,正是再次收取殘尸回來的破碗兒。
在陸遠竹和風(fēng)玄衣二人的逼迫下,四大世家剩余的數(shù)百人,不得不再次涌入朱家兇宅,尋找該死的邪魔乞丐范同。
當(dāng)他們進入之后,朱家兇宅的四扇大門再一次自動關(guān)上,然后,也不見誰曾轉(zhuǎn)身逃跑,那恐怖的殺人光網(wǎng)就主動現(xiàn)身了。
數(shù)百位世家高手,無一幸免,全都殞命!
然后,范無量就把破碗兒丟了出去,自行收取殘尸和造化能量去了,他則立于藏書樓上,單手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那詭秘神奇的寶物,這朱家兇宅困殺陣法的核心,仿佛在思考著,該如何收取這神通廣大的寶物?
直至,破碗兒歸來。
“冤大頭,你剛才說這數(shù)日你稍微鉆研了一下這困殺陣法,所以才能操縱此陣法,主動激發(fā)它的禁制絞殺陣法中人,卻不知,可否改變一下它的禁制,禁止凡人入內(nèi)?”
范無量淡淡地道。
“……主人,您不是要收取此寶物的嗎?您改主意了?”
冤大頭略顯驚奇。
“嗯,我改主意了。不就是區(qū)區(qū)六朵造化之花嘛,不要也罷。而且我若取走,只怕會給鐵牛鎮(zhèn)引來彌天大禍也未可知。”
范無量平靜地道。
其實之前他之所以說要取走這寶物,最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是要在冤大頭面前樹立起主人的威嚴來,如今自食其言并不取走,更可以在冤大頭心中樹立起一種高深莫測之感,讓冤大頭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一切,只是樹立造化之主這個身份的威嚴罷了,范無量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拿走這寶物。
一來,這畢竟是真正的修真上仙留下的寶物,目前為止,他都還未曾見識過修真上仙的手段,所以,他是不愿意得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找麻煩的事情他可不干;二來,那人留下此困殺陣法,目的多半就是為了向鐵牛鎮(zhèn)上的人示威,若是他不計后果的取走了,誰知道那人會怎么做?若是萬一那人狂性大發(fā),就算是殺光了鐵牛鎮(zhèn)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范無量雖然對待四大世家和黑虎幫之人冷血無情,但不代表他的本性就是冷血無情,那要看對什么人來說。
他還合計著把鐵牛鎮(zhèn)這個偏荒小鎮(zhèn)打造成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呢,當(dāng)然不愿意這個鎮(zhèn)城因他而招來無妄之災(zāi)。當(dāng)然,以后這朱家兇宅的困殺陣法肯定是要清除掉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最起碼,也要把布下陣法的那個人甚至是他的支持者都滅殺了再說!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給敵人留一線生機,就是給自己留一個彌天大患。這是大晉皇朝的箴言,所以,世間武道之人,但凡有仇怨的,基本上都是想盡一切辦法,置對方于死地,否則,不知道什么時候,死的就是自己。
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所以,范無量為了自己的小命,為了自己的夢想,也只能變成一個殘酷的人,這也是他之所以要抹除四大世家的重要原因,既然得罪了,就干脆得罪個徹底,屠滅他們,也就無所謂報仇了。
冤大頭顯然有些吃驚,一時間似乎的確如范無量所猜的那樣,猜不透范無量真正的用心了,就如此前不取此寶似的,原來是借助困殺陣法,輕易而舉地滅殺了上千之多的武道之人!
而且就算如此,黑沉沉的鐵幕天空,也依然沒有降下天道雷劫的跡像,就仿佛,這個年輕的造化之主,知道此舉不會此來雷劫似的!
“回主人話,本靈的確可以對此陣法進行簡單的微調(diào),只是不知主人要達到何種效果?”
冤大頭沒有質(zhì)疑什么,只是順勢問道。
“很簡單,把這里封閉起來,別再讓人進來,以免枉死其中。”
范無量淡然道。
“是,主人,已經(jīng)如您所愿,本靈已把此困殺二陣邊緣處的禁制給封鎖了,今后,除了修真上仙,再無凡人能入其中,而且就算是修真上仙進來,也將無法再修改此陣法核心了,最多只能收走?!?p> 冤大頭的聲音出奇的散去了隱約存在的畏懼感,但其中又隱約含有一絲絲疑惑。
范無量不明就里,卻也懶得理會,反正這冤大頭神神秘秘的,還不知有多少秘密藏著掖著,只要它做好守護靈的事情,范無量就謝天謝地了。
“很好。對了,冤大頭,你不是說這世間的陣法都是以靈氣催動的嗎?那東風(fēng)武院的封禁陣法又是怎么回事?還有,那什么戰(zhàn)紋罡珠和戰(zhàn)紋丹珠又是怎么回事?所料不錯的話,那些珠子里凝聚著的,是化罡的真氣吧?怎么又和變異陣法扯上關(guān)系?”
范無量轉(zhuǎn)身就向樓下邁去,不再理會那以青色紋珠為核構(gòu)成的陣法核心,而是喃喃自語一般地道。
腦海中,頓時傳來了冤大頭的回答。
“回主人話,其實,這也是本靈有些疑惑的地方。東風(fēng)武院的封禁陣法倒可以解釋,陣法布下之后,可以在陣法之中埋藏靈氣寶物,然后就只需某種口訣或者陣盤之類的東西,便可控制陣法;而那種蘊藏了武技的珠子,則的確有些詭異,若一定要解釋的話,本靈覺得,或許武道真氣和修真靈氣之間,存在某種相通之處,正是這種相通的屬性,使得武道真氣,也可以通過陣法封印成為一道武技?!?p> “相通之處么?……”
范無量喃喃自語沉吟著,走下了藏書樓。
幾個縱躍,范無量就奔至了兇宅正門處,再是一個騰空飛躍,以前世眼界絕不敢想像的力量和身手,范無量就無視了陣法隔絕,破禁而出,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正門前方。
他落地的聲音,引得剛剛轉(zhuǎn)身離開的陸遠竹和風(fēng)玄衣驀然間停下了腳步,彼此對視了一眼后,騰地一下就轉(zhuǎn)過了身來,瞧向范無量。
蓬松的頭發(fā),破舊的衣衫,手中捧著一只破碗,扛著一根竹杖,形象有些吊兒郎當(dāng)。那年輕的小臉龐,不正是他們苦尋不著的殺人兇手,乞丐范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