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的異樣一幕,自然不是他們一家人之間的對話與紛爭,盡管他發(fā)現(xiàn)他隔著這么遠居然也能把他們的對話給聽了個完全。
他驚奇的是,在他的眼中,那一戶人家,四個人,無論是哪一個,他們的眉心深處和臍下三寸處,即上下兩大丹田內(nèi),全都盛開著一朵似有似無拇指大小的九瓣蓮花,或者說,是九瓣蓮花狀的能量花朵,色澤呈白色,如夢似幻,似非真實。
那應(yīng)該就是冤大頭所說的造化能量了。
這說明,他的身體,的確是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特別是眼力,明明沒有透視能力,但卻竟然能看得見隱于身體之內(nèi)的造化能量,這實在是有些超乎他想像了。
此外,十幾個饅頭下肚之后,他漸漸地也發(fā)現(xiàn)了,渾身上下的力量竟迅速地提升起來,身體內(nèi)仿佛蘊藏著無窮偉力一般,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至強之感。
很顯然,他這個造化之主的身份,十不離九是真的了,那個冤大頭,應(yīng)該沒有騙他。就算不是真的,能獲得如此巨大的改變,范無量也極是欣喜。
想了想,范無量還是追問了一番冤大頭關(guān)于五感改造的事情。
可是答案,卻并不能讓范無量滿意。
也不知道是冤大頭的確知之不深,還是它故意隱瞞,總之它告訴范無量的,也僅僅限于,前五個等階,范無量每提升一階,就能完成一次五感改造,等他晉階為五流破碗丐后,他的整個軀體,將會完全轉(zhuǎn)化為造化靈軀!那絕對是脫胎換骨的事情,乃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
不過要說到具體的細節(jié)上,比如五感除了常規(guī)提升之外,都會獲得哪些奇異神通,冤大頭立馬就知之不多了,實在說不上什么來。借口則依然是它只是守護靈,他才是造化之主,它無權(quán)也無法私探造化之主的靈軀變化。
所以,范無量自然是沒能從其口中獲得關(guān)于造化之花的更多信息。而他對于冤大頭也抱有戒心,所以也沒有主動提及自己可以看見造化之花的能力。
只能等到確有必要之時再向它說起便是。
離開獵戶家的時候,范無量已把靈魂深處的熊熊怒火暫時收斂,開始規(guī)劃起這一世的人生計劃,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達成返歸地球的修為,并積累出足夠的造化能量。
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計劃的第一步,便是修煉。
數(shù)日間,餐風露宿,他并沒有急于進入鐵牛鎮(zhèn)城,而是就近在野外開始了自己的修煉之途。
他所修煉的,正是太息神功。
太息神功共分九重天境界,每重天境界下又細分為小成、大成、極致、化境和通神五小境界。
此時的他,只能翻閱第一重天的修煉篇章,名為初息拓府。
初息拓府,重在一個‘拓’字。所拓之府,一為氣府,二為廬舍,由一百六十九個連環(huán)姿法構(gòu)成。一百六十九個連環(huán)姿法,是一個大周天,其中,又分為十三個小周天,由十三個連環(huán)姿法構(gòu)成。修煉之時,只需把這一百六十九個姿法按既定的順序完美地施展出來,即可完成一個大周天的修煉,既能壯拓身體所有經(jīng)脈,又能收獲一絲太息能量。在一個大周天期間,任何一個姿法都不能出錯,但有一個出錯,就會前功盡棄,必須從頭再來。
一百六十九個連環(huán)姿法,每一個姿法都頗為復雜,雖說不上難度逆天,卻也絕不容易,以范無量的腦力,足足花費了一整天來記憶和推演,這才勉強可以開始進行初息拓府的修煉。
然后,荒山野嶺之上,周遭無人之地,范無量才開始演練。
他的每一次身形姿態(tài)的變化,都極為古怪,三分似拳法,三分似腿法,三分似身法,變幻莫測,令人驚詫,幾乎讓人無法預(yù)測他的下一刻,會演練出什么樣的姿態(tài)來。
十三個小周天、一個大周天下來,他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得到了鍛煉,中丹田氣府之內(nèi)也誕生出一絲靈動的太息能量。
范無量大喜不已,登時勤練不輟,開始了忘我的修煉。
就這樣,接下來的數(shù)日時間里,每日里除了早晚用膳時間,他的時間,全都用在了修煉上,就連晚上,他也只是小睡一個多時辰,就定然會自然醒來,再度精神抖擻地開始新一天的修煉。
而早晚的用膳時間,他也都是因饑餓難耐而不得不前往那一戶獵人家乞討膳食,以給自己節(jié)省出更多的時間來修煉。
經(jīng)過數(shù)日的辛勤修煉,他竟是小有收獲,中丹田氣府之內(nèi),竟是積存了不少的太息,而且這些太息,極有靈性,它們在氣府內(nèi)竟然聚集起來形成了一條龍蛇一般,在氣府內(nèi)巡游不止。雖然還沒有達到小成之境,但也堪稱入門了,按冤大頭的說法便是,這一道太息,若是轉(zhuǎn)化成為武道真氣,將可冠絕所有的氣武境高手,直逼罡武大師,這也就意味著,單從真氣量而言,他就足可以和任何氣武境高手比拼消耗了。
此外,他在討來膳食之后,也并不是馬上就離開,而是就在籬笆院外緩緩吃掉,畢竟他如今的食量不可謂不大,每一頓都要十多個以上的大饅頭才算是勉強填飽肚子,也虧得這一戶獵人家的女主人心地善良,并不介意范無量如此不合常理的胃口,只要他來,她都會拎出一籃子的大饅頭來,還讓范無量慢慢吃,要是渴了,院里還有水喝。
那態(tài)度,看起來并沒有完全把范無量當乞丐看待,倒像是對待一個暫時的落魄之人,讓一時間尚還無法完全接受自己必須以乞丐身份生活的范無量,找回了那么一點可憐的自尊。
女主人如此溫和善良的態(tài)度,讓范無量大感感激之余,更增報恩之心,于是每一次大啃饅頭之余,他都不停地以奇異的目力來回地觀察和琢磨他們體內(nèi)的那兩朵造化之花,熱切地期盼能在這上面有所發(fā)現(xiàn),并且能幫一幫他們一家子,助他們完成追求氣武境夢想的宿愿。
讓范無量大感欣喜的是,第七天的時候,他終于福如心至一般,竟然就莫名其妙地領(lǐng)悟并創(chuàng)造出了一門造化神通,可以憑借奇異的目力,直接隔空點化下丹田內(nèi)造化之花的其中一瓣,然后這一瓣造化之花就會崩解為一團氤氳白霧,頗有幾分靈韻之意,把人整個兒籠罩其中。
當然,這一幕只有范無量自己能看見,其余任何人,都是不可能見到的。
范無量把這一門造化神通命名為靈瞳點運。
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為通過與冤大頭溝通,范無量最后可以肯定下來,這是一門可以讓人在一段時間里好運纏身的神通,在此時間之內(nèi),被點化之人往往會一帆風順心想事成,常有莫名的好人好事上身,同時也能無形中趨吉避險,讓可能存在的血光之災(zāi)消彌于無形。
按冤大頭的估計,那一朵造化花瓣點化之后,大約可以讓當事者保持三年左右的好運加身,雖然說不上有多長久,但卻足可讓當事者獲得足夠的運勢根基,將來的成就,非常人可以比擬。
范無量無意之中第一個點化的,自然就是那女主人,之后,就是那一對兄妹。只有如此,他才覺得心安一些,算是報了他們一家的舍飯之恩。
這一日晌午時分,范無量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這才暫停修煉,往獵人家小跑過去,心里還想著今天的午膳會不會加加肉葷,不料他還未到獵人家,就遠遠地聽到了兵器相擊之音,以及粗重的呼吸聲。
范無量暗道不妙,當即拔腿狂奔,幾乎不過是數(shù)個呼吸間,他就如同一陣旋風般,卷到了竹籬笆外。
他猛然停下了腳步,瞧向了院子之內(nèi)。
籬笆院內(nèi),足足有十余個精壯的男子,正在圍攻一對中年男女,不是獵人家的男女主人又是何人?
那一臉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也就罷了,其武道修為范無量早就猜得出來他是斗武境圓滿期,而且還是巔峰之勢,乃是氣武境以下一等一的高手;讓范無量想不到的是,平日里顯得嬌柔軟弱的中年女子,居然也是一個同樣的高手!
他們二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劍,似乎還修煉了一種刀劍合譬的合擊之術(shù),盡管被十余個顯然也是同等武道修為的高手圍攻,盡管已然大處于下風,但依然還能勉強維持著戰(zhàn)況,并沒有馬上落敗。不過那中年男子身上鮮血淋漓,顯是受傷不輕,否則的話,他們的境況還不至于如此糟糕。
而虎目青年和嬌冷少女此時并不在此,多半是像往日一樣,外出打獵去了。不過就算他們在這里,恐怕也是兇多吉少,畢竟,他們的武道修為還差了一些,都不過是斗武境后期而已。
眼見他們短時間內(nèi)估計還能支撐得住,范無量也沒有急于現(xiàn)身,而是隱在籬笆外的一叢灌木之后,先看看情形再說。
院內(nèi)的激戰(zhàn)又持續(xù)了片刻之后,中年男子一不小心,肩上又挨了一鏢,劍勢頓時為之一滯,他們互為倚角的合擊之勢轉(zhuǎn)眼就出現(xiàn)了巨大的破綻。
范無量正想飛躍而出,不料,一直倒背雙手立于戰(zhàn)局之外的一個吊眉男子手一揚,就冷喝了一聲:“住手!”
十余個精壯男子聞言,竟是令行禁止,放著眼前馬上就可以拿下的獵物,紛紛倒射飛退,避開了兩丈之遠,不過,依然呈包圍狀,死死在圍堵了這一對夫妻的逃生之路。
“姜云鵬,我座飛鷹敬你是一條漢子,只要你乖乖地把那些金票交出來,我座飛鷹可以保證,絕不傷你們兩口子的性命!”
吊眉男子微微昂著頭,趾高氣昂。
“放屁!你們這些匪賊!好不要臉!暗里打探老子的行蹤,今日更是派出這么多高手來追殺于我,若非我見機得早,恐怕早成你們的刀下之鬼。鬼才信你得到金票,還會放我們的生路!”
姜云鵬吐了一口血沫,冷笑一聲。
吊眉男子不以為意,同樣冷笑了一聲。
“嘖嘖。姓姜的,我知道你厲害,不過,如今你已身受重傷,更有本幫十余個一流高手圍困,莫非你覺得你們還能逃出升天不成?可不要忘了,至今為止,本長老都還沒有出過手呢。不過呢,姜云鵬,你可以賭一把,若是賭贏了,不僅你們夫妻可以保命,而且本幫從今往后絕不會為難你們一家人;當然若是輸了,可能就不僅僅是你們夫妻二人葬身于此,恐怕就連你們的子女,也要無辜牽連。如果本長老沒看錯的話,你們這座院子里,可不止住了你們夫妻二人吧?”
此話一出,姜云鵬頓時沉默了。
吊眉男子此話,明顯帶著深深的威脅,若是今日不順從其意的話,恐怕最后死的,可不僅僅是他們兩口子,就連一雙兒女,恐怕也要無辜殞命。而如果順從其意交出金票的話,或許,真有可能逃得性命也未可知。但這樣一來,他又到哪里去尋找如此多的金票來尋購內(nèi)功心法,讓家族復興?
這的確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賭,或者能活。
不賭,只怕是必死無疑了吧!
畢竟他現(xiàn)在也是強弩之末,恐怕再也堅持不了多久,就得力竭而死了!
他不怕死,可是一雙兒女,正當年華,而且寄托著他此生最大的期望,他不希望他們就此無辜受累;可是,那金票,乃是他們姜氏家族不知多少代人積存下來的家財,乃是家族復興的希望,他能就此交出去嗎?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姜云鵬又回過神來,金票再寶貴,也貴不過人命,人沒了,金票又有何用?不管如何,他一定要保住一雙兒女的性命。
所以,他只能選擇賭一把!
姜云鵬神色復雜地沉默了片刻,正想應(yīng)話,不料一個突兀而懶散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了籬笆院內(nèi)。
“呀哈!這里好熱鬧!我喜歡!這下子不怕餓肚子了!”
是一個帶著幾分無邪氣息的歡樂聲音。
姜云鵬連忙看去,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數(shù)日前見過一面的少年乞丐竟然已經(jīng)進了院子中來了。
姜云鵬想也不想,連忙焦急道:“小兄弟,你快跑!今天家里有事,送不了大饅頭給你了!”
“小兄弟!你快走!他們都是壞人,會殺了你的!”
姜妻同樣焦聲催促。
范無量心中微暖,更堅定了他要出手的意念。
面對十多個斗武境圓滿的武道高手,前世今生兩輩子都沒有打過架的范無量若說無所畏懼那是吹的,不過,這數(shù)日來的修煉,讓他對于自己的實力已經(jīng)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而且,冤大頭也不止一次地評價過,他如今的實力,完全凌駕于斗武境圓滿期的武道高手,就算是氣武境的大高手,他也足可抗衡,甚至是耍些計謀的話,斬殺氣武境高手也不算什么難事!
所以,他沒有任何遲疑地跳將出來,出手相助。
“嘿嘿,斬草要除根,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吊眉男子冷斥一聲,當即就有一個原本圍堵住姜云鵬的刀疤臉男子邪邪一笑,轉(zhuǎn)過身,持著一根狼牙棒就撲殺上去。
范無量卻是無邪一笑,笑容竟有幾分歡喜之意,不退反進,手里捧著那只討飯的破碗兒,就迎了上去!
是騾子是馬,拉出去溜溜!只有戰(zhàn)斗過,才能懂得自己優(yōu)劣所在,才能取長補短,積累經(jīng)驗。
范無量心中如此想著,迎棒而上。
但他手持破碗迎戰(zhàn)的一幕,落在其余人的眼里,卻是別樣的一種心情。
這……
咋回事?
什么時候乞丐竟然也敢和武道高手打架了?
別說吊眉男子一時傻眼,就連姜云鵬夫妻二人也是一時發(fā)愣,姜妻更是差點不忍觀望下去,生怕小乞丐被一棒子砸成肉餅。
旋即,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了異樣。
這身法,這速度!
哪里會是普通人?
根本就是一個武道高手?。?p> 這樣的一個武道高手,竟然甘愿當一個乞丐?
這……
實在難以想通??!
這世上的哪一個武道高手,不是拼了命的證明自己的修為與武技,爭奪更高的地位與權(quán)利,讓世人敬仰、畏懼!
而眼前這人,竟然甘當乞丐?這豈非一件怪事?
姜云鵬夫婦二人,幾乎陷入呆滯當中。
范無量卻無暇理會他們心中會做何感想,反而是兩世的生死遭遇所積累下來的怒火,在這一刻,完全地爆發(fā)出來!
他需要宣泄,需要用這一類恃強凌弱為非作歹之徒的性命來宣泄!
所以,他絲毫不留手!
他揚起手中的破碗兒當頭就砸向那個刀疤臉。
這滑稽的一幕,別說身強體壯的刀疤臉了,就連姜云鵬等人也是一時不忍,這乞丐,估計是傻的吧,打架就打架吧,沒有趁手的兵器,至少總會躲閃吧,怎么能拿著一只討飯用的破碗兒,去迎戰(zhàn)呢?
這一瞬間,姜云鵬夫妻二人登時就想通了范無量為什么身為武道高手,卻甘為乞丐了,估計是被什么無法想像的災(zāi)難給刺激到了,腦子不靈光了吧!
這數(shù)日來,他不就時常傻笑不已么?還有剛才他開口說的話,分明就是一副頑童的好玩口吻。
吊眉男子見此一幕,原本的一絲擔心,也頓時化為烏有。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卻遠遠地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震驚了所有人的一幕,發(fā)生了。
神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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