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即使你心有不甘,時間的風(fēng),也會侵蝕點記憶中的巨石。
今天聽到一個很新穎的詞匯,叫做“抑郁軀體化”,解釋是這樣的:你心中因為某些求而不得的事焦慮,躺在床上的時候,即使困意十分,閉上眼睛,你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著求而不得,心臟的劇烈搏動,使得你不得不做起來,只有這樣你才能恢復(fù)平靜。
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年對她的求之不得,至今看來,仍然是一種放不下的遺憾。
……
今天的天氣很好,陳蕓汐推著輪椅,陪我在醫(yī)院樓下散心,秋天的風(fēng),還是帶著些涼意,即使厚厚的毛絨毯蓋在身上,還是會偶爾發(fā)抖。
“咳咳……”
一聲略帶嚴(yán)肅的咳嗽聲突然間嚇得我汗毛倒立,聽到聲音,我便知道是他來了。
陳蕓汐也是嚇得不敢出聲,默默地把輪椅轉(zhuǎn)了過來。
張雷,人如其名,脾氣暴躁的很,留著一個平寸頭,一張國字臉,配著一個八字胡須,加上寬厚強碩的身體,顯得威嚴(yán)感十足。
“聽說你倔的很,誰說也不聽啊?!闭f著將手搭在我的肩上,俯下身來瞪著我。
“還好還好,年齡大了?!?p> “越老越難說你了。”說著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女兒,從手里面拿過輪椅把手。
“上樓!”
說著就往樓上走去。
“別別別,那消毒水味兒太難聞了?!?p> 我急得想要抓輪子,奈何這家伙推的太快,不敢上手。
不一會兒,就回到了病房。
……
“你說說你,生病了不在病房好好待著,還出去溜達(dá),出門不會看天氣預(yù)報嗎?”隨機(jī)轉(zhuǎn)身對著陳蕓汐說道:“大侄女兒,不是我說你,你爸出去你就讓他出去啊,不會攔著點?”
“行了行了,這不沒事嗎,吼什么吼,盡顯得你嗓門大了?!?p> “得得得,還成我的錯了。”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我:“還不快上床去,咋的,還要我扶你?”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上了床:“都這么大年紀(jì)了,脾氣還是這么暴躁?!?p> “那你說說我這是為了啥?”
“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誰讓咱倆關(guān)系好呢,還記得當(dāng)年中考那會兒,我不小心從四五米高的地方摔下去,你知道后又哭又不吃飯?!?p> 聽到這話,張雷臉憋的通紅,扶了下眼鏡。
“都過去多少年了,還提這事兒?!?p> 說話間,李念安也推門走了進(jìn)來。
“呦,都在呢,我這來的剛好是時候”。
又對著陳蕓汐說道:“大侄女兒,你和思哲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和老張陪著你爸,晚上再過來。”
陳蕓汐看著眼前的三位長輩,也是一陣頭大,但誰讓他們是長輩呢。
“那就麻煩張叔李叔了,我下午早點過來。”
李念安點了點頭:“去吧。”
隨即,便收拾了一下,看著我說道:“爸,那你好好休息,想要什么打電話告訴我,我下午給你帶過來”。
我點了點頭,他們倆便也離去了。
我看著李念安,說道:“咋,你今天不上班了?在這里陪我?!?p> 李念安順勢拉起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今天下午我休息”。
“那敢情好啊,來陪我殺一盤。”
“就知道你想著呢,專門帶來了?!闭f著拿出了一副象棋來。
張雷看著我倆,:“你倆當(dāng)我不存在呢?!?p> 我倆看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行行行,今天啊,我伺候兩位爺”。說著便幫忙拿來了桌子,我倆立馬擺開陣式,沖殺了起來。
……
“你下這兒不對,等會兒他的炮翻山打馬,雙炮將,你的帥還在老窩動彈不得,就輸了?!睆埨卓粗钅畎蚕碌闷澹瑲獾拇岛拥裳?,說著把我的前炮就給吃了。
“我知道這么走,你看你急啥嘛?!崩钅畎膊环庹f著。
我看著他倆,微微一笑,直接用車拿掉了他的右士,給他將死了,看著已成定局,李念安急了。
“說了不能那么走,你非得走了,看吧,輸了吧。”氣的李念安對著張雷擺擺手。
“哪兒來的不能走,你剛才還說知道要這么走呢?!睔獾膹埨着牧讼吕钅畎驳念^。
看著他倆,我大笑了起來??粗倚Γ麄z也跟著笑了起來。
三個暮年的老男人,笑得老頑童一般。
……
笑罷,張雷對著我說道:“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我略顯苦澀的笑了笑:“我準(zhǔn)備把最后一本書寫完,這樣就算是死我也沒有遺憾了?!?p> 張念安一聽到我還要寫書,急了:“你現(xiàn)在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別勞累,身體養(yǎng)好了再寫不行嗎。”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了,別勸我了?!闭f著我看向了窗外。
看著李念安還想勸我,張雷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搖了搖頭:“現(xiàn)在想想時間過得還真快,從小的你的脾氣就倔強,到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了,還是一點沒變?!?p> “是啊,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還是咱們?nèi)齻€?!?p> ……
窗外忽的狂風(fēng)大作,飛沙走石,似乎想要以狂風(fēng)之力,撕開時空的縫隙,尋找過去的遺失。
我是禿頭小男孩兒
今天剛了解的的一個新詞匯—抑郁軀體化,人的一生追求的東西太多,我們不妨得之坦然,失之淡然。 從此無心筆涼夜,任他明月下西樓。李益《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