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僵持
一只手沒了攻擊力，秦綠芙的殺傷力急劇下降。
“住手?！痹谇鼐G芙放棄爭斗之時，皇甫炎忽然道，放下筷子，站起來看著用怨念眼神看著自己的秦綠芙，皇甫炎繼續(xù)道“你為什么要殺本王？”
“若我告訴大殿下，大殿下能如我愿？”秦綠芙自嘲般笑笑“我很知道大殿下必然有興趣，只要我說我是莫州秦家的也必然能夠接觸到大殿下，因為秦家，即便大殿下知道是陷阱、是毒藥、是地獄也會跳進來！”
秦綠芙能入二殿下府同樣是這個原因：莫州秦家是皇甫炎心中無法愈合的傷口，也是皇甫容心上的一根刺。
“逼問這種事，我最拿手。待我問出結(jié)果來，再告知大哥不遲。”抬手示意侍衛(wèi)壓下秦綠芙，皇甫容沖著皇甫炎天真爛漫般笑。
皇甫炎看了眼皇甫容，見秦綠芙不再動作，道“你是父皇三大暗衛(wèi)中唯一女子，本王看得到你；但倘若只是因得不到重視就報之以毀滅之心，未免狹隘：這是本王對你多年來功勞的肯定。但僅此而已，若你只是因為覺得不滿或者覺得父王殺你就牽扯秦家進來，本王不會姑息?！?p> 聽著皇甫炎如此平淡語氣的話語，皇甫容微微偏頭：他大哥，有些遲鈍。
“……”滿腔怒火的秦綠芙看著那般從容的皇甫炎，她覺得所有的努力很可笑“大殿下是真不懂還是不愿意懂？我拼盡一切站到大殿下身邊就是為了能夠成為大殿下枕邊人！可您的眼中只有秦緋！”
“阿緋那么好，本王自然只看得到阿緋。”皇甫炎抬頭繼續(xù)道“若你還是執(zhí)著于討一個公允，本王不感興趣。阿容，這是你府中之事，你自行處理便可?！闭f完，皇甫炎抬步離去。
回到府邸，已經(jīng)很晚了，連著秦天羽都睡下了。
沐浴過后將歇息的皇甫炎抬手握著貼身安放的小荷包：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輕嘆一口氣，將荷包依舊安放好，抬手揮滅燭火，又是一夜孤枕難眠。
秦綠芙對于皇甫炎而言是一個只隱約記得名字、記不得容貌的暗衛(wèi)，對于皇甫容而言是棋子、也是玩物，至于如何處置秦綠芙，皇甫容暫不做打算，因為找到秦家人才是當務(wù)之急。
聽到樓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還在喝酒的酒中仙放下酒壺以為是身邊人搬酒來了，忽然聽到樓下熙熙攘攘的，不由得起身想要走到欄桿處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本殿下已經(jīng)將整個北巷包圍了?！辈坏染浦邢煽辞鍢窍聢鼍?，大步上樓的人說著撩開衣袍坐下。
見到皇甫容，酒中仙臉色一僵，但很快依言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連忙從地上撿出一斛酒，給皇甫容斟上，滿面堆笑“二殿下來了，真是蓬蓽生輝。老頭兒這里有些好酒，希望二殿下賞臉……”
“秦箏在那里。”
“……琴箏？二殿下知道老頭兒的，老頭兒大粗人一個，對于琴棋書畫，那是一個不……”
“你是真的認為北巷歸你管？本殿下耐心十分有限?！辈幌肼牼浦邢蓮U話的皇甫容微微一笑。
“北巷內(nèi)?！?p> 見酒中仙還是如此說，皇甫容皮笑肉不笑“上次如此說……害的本殿看走眼。如今還這般說，看來你真是不死心吶?！?p> “殿下明鑒，小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哄騙殿下。確實在北巷內(nèi)，但因大殿下把小的人脈都給抹了，小的委實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皇甫容緩緩起身走到欄桿處，在高處看著層層疊疊竹影間的屋舍“既然不知道是誰，那北巷也沒有存在的必要?！?p> 聽此言，酒中仙一咕咚跪下來“殿下三思！北巷許多朝廷命官，雖然職位卑下，但一時之間也是補不上來這么多?？峙聲溂皣荆 ?p> “本殿下只想找到那個人，殺一兩個小官又怎會禍及國之根本？”說罷，皇甫容拂袖而去。
眼見著皇甫容一意孤行，酒中仙立刻下樓吩咐一小廝去通報。
這小廝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跟著。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后面跟著的人是有去無回。
皇甫容行事分兩路，一路跟著酒中仙小廝看看是否是去通知秦箏，一路則是等著回北巷的各位學子。
天漸黑，越發(fā)興奮的皇甫容伸了個懶腰，對著站了許久的暗衛(wèi)道“務(wù)必確保，無論是誰進了北巷就出不去。”
“是！”
等待著獵物進入陷阱的皇甫容愉悅不已，但還是有人打攪了他的美夢。
看著越走越近的人馬，皇甫容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
“請二皇兄三思?！?p> 看著眼前冷漠言語的男子和身后還沒來得及休整的將士，皇甫容不由得哼笑“三皇弟真是緊張，剛回來就來了北巷？我倒是小瞧了，北巷卻屬于三皇弟勢力。”
“北巷是寒門學子的北巷，二皇兄與我等都不應(yīng)打攪這里的安寧?！?p> “到底是不要打攪這里安寧還是要護著秦家妖孽？”皇甫容冷冷一笑“你來的這么‘湊巧’，只怕是知道這里有秦家余孽吧！”
“秦家之事已成定論，秦家姐弟二人父皇也明言優(yōu)待?！?p> “是明言，但是你敢讓秦箏處于光天化日之下嗎？別以為我不知曉你什么心思，不過是看上了秦箏，又秦箏可能拿捏大皇兄……”
“二皇兄慎言?！鼻謇淠凶哟驍嗷矢θ莸脑挘凵衤杂芯嬉馕?。
“怎么，本殿還不能說？女師男徒、女小男大，長久接觸怎么著也會日久生情，否則你又怎么會不顧生命危險跑去莫州？”皇甫容不屑道。
“師者，授業(yè)傳道解惑。若二皇兄還要詆毀我與師父清白，大可去父皇面前辯白?！?p> “今日，若非父皇來，本殿不會離開?！被矢θ莺龅匾恍Φ?。若離開，北巷必然風吹草動。
清冷男子略皺眉：他剛回來，人馬疲憊，若是打起來不見得是皇甫容的對手；又，他與二皇子爭執(zhí)起來，鬧到皇帝哪里并不好看。
高樓看對峙的兩位皇子，酒中仙暗叫不妙：他給人創(chuàng)造了機會，如今何解？
“時機尚未成熟，流言蜚語尚未擴散開來。若此時兩位皇子相斗，三皇子風塵仆仆為保寒門而奔走，只怕人心所向”。因這句話，皇帝的馬車從皇宮抵達北巷。
看到父皇馬車，本勝券在握的皇甫容有些慌，不解其意的皇甫云也看向馬車。
一內(nèi)侍小心撩開簾子，從簾內(nèi)走出一年輕男子，但戴著帷帽，看不清容貌。
“父皇有令，著二皇兄、三皇兄即刻撤離北巷并入宮覲見。”
皇甫容思索半天也沒思索這位是那個皇子，但有皇帝馬車為證，不得不為。
皇甫容入宮之后直說北巷有歹人作惡，他著人緝拿，但沒料到會驚動北巷學子、有失考慮，幸得三皇弟如此短時間內(nèi)得知璟都消息并趕去阻止。
對此，皇甫云點頭表示同意：皇甫容說的很對，秦箏無法光明正大的活著；才回京，他還未得到消息，保守起見，既然皇甫容有意隱瞞，他自然順水推舟。
既然是兩位皇子處置方式不對，說開來也就說開來，略略責怪皇甫容行事魯莽后，也沒責罰什么，放各自回去。
其實嘛，三個人都心知肚明，但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他回來了……”
剛走過來溜達的秦天羽聽到皇甫炎口中念叨，當下就來了好奇心，忙湊上前來問道“誰會來了？”
“皇甫云?！?p> “哎，云哥哥回來了？”
一見秦天羽興沖沖的小模樣，皇甫炎很輕的瞟了一眼：不知死活。
“我和他是對手，你要么待在這里，要么就去三皇子府邸?！?p> 剛升起的開心就落了下去，秦天羽很是乖覺的連連搖頭“我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是見到以前的人開心么。大姐說了，姐夫會保護我的。云哥哥雖然更聰明，論起關(guān)系來，自然不如我和姐夫親近了?！毕肓藭海靥煊鹇淠淖聛怼按蠼阏f過姐夫和云哥哥會打起來，我現(xiàn)在還是覺得不會?！?p> “……”起身，皇甫炎往屋內(nèi)走去。
眼見著皇甫炎離開，秦天羽忙跟上前去“姐夫，你可以告訴我二姐在哪里嗎？我可以自己去找。”
“你要是覺得你走出大皇子府邸還能活著，那你去北巷找吧?！泵撓峦馓?，皇甫炎該歇息了。
“……哎！我還想著和二姐一起離開這里，藥兒還在莫州等著呢……”秦天羽垂下腦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