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境界與仙人無異啊……”季須何大為震驚,原來傳說中的四大宗師真的存在過。
“世上習武之人能達到天上境界的可多了,你也是個習武之人,難道你就沒聽說過西域的七絕嗎?當年也是風靡一時的大人物來著……”
李昭映似要給他惡補一下江湖上的逸文一般,說得頭頭是道……
“都是老一輩的風云往事了,之前只是偶然聽說卻從未在意過。今日聽你們所述,方知天地如此廣闊。”
聽李昭映道盡江湖風流人物,說出了氣吞山河,撼動武林的氣勢。
只有宋言川全程蹙著眉:“聽你們這么說,這玄微劍既然重現(xiàn)于世,那定是有高手留存于世間?”
“那一世的高手留存于世間怕是不太可能。傳聞中的四大宗師就已經(jīng)玉石俱焚了一個,另外三個呢,聽說也是退隱江湖,隨后也銷聲匿跡了。”但是李昭映呢,不排除可能的是高手還是有后人傳承的。
方辰安不由分說道:“可是玄微劍法在不秋山是禁學,失傳很多年了。我之所以能認出來,全靠兒時師父曾提及過一星半點。”
李昭映抱劍漫不經(jīng)心地說:“興許是有人偷師學藝,把那劍法偷偷學了下來也未嘗不可?!?p> 不容置疑,玄微劍由玄微子獨創(chuàng),就算是流傳下來也不會流入到外人之手,想必是關內有人將它偷學了下來。方辰安心中一陣發(fā)緊:看來不秋山要清理門戶了。
……
琴雪柔頂著一張冷臉推門而入,畢竟對自己被按插到黎雋身旁做一個虛無的侍衛(wèi)很不滿。她知道她那主子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實現(xiàn)他的宏圖霸業(yè),但她在千機閣好歹是個執(zhí)事,向來雷厲風行,在這很不屑于聽從一個紈绔草包的指使。
“他們已經(jīng)懷疑到不秋山了。”一個身披黑色斗篷,整張臉被遮蓋得只剩下一雙眼睛的人影,在搖曳的燭火光中忽明忽暗。
琴雪柔習慣了來人神出鬼沒的做派,不緊不慢地擦拭著劍身:“急什么,魚兒們餓了,給他們拋餌便是了?!?p> 人影如寂夜般沉默。
“欲成大事者理應不拘小節(jié)。況且我們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你做出一點小犧牲也不足為過吧?!鼻傺┤嵴酒鹜斑~了幾步,燭光拉長了兩道人影。
對方?jīng)]有留下任何的言語,而是抽身隱退了。
……
兩日后,宋言川在定陽侯府外派下的探子來了新的消息,有人行蹤可疑,夜間雇了馬車出了城。
四人當即縱馬啟程,暗中追到了城外的一座破敗的山廟。
“當心有詐?!崩钫延衬_下一頓,持劍警惕道。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們的眼線?!边@個聲音,方辰安再熟悉不過了。
墨遙。
出城的人是府內的一個婢女,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墨遙將尸身擲往一邊,擦拭著手上的血跡,脖頸邊還留著幾道抓痕,像死者掙扎留下,也像是春宵一度后留下的印記。
所以說,他與這個婢女在這是為了密會?
“為何要殺了她?”宋言川不禁發(fā)問,眼前這人手段如此狠辣。
墨遙語氣堅硬如冰,眼底劃過一絲漫不經(jīng)心:“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又有什么資格留在我的身邊。”
意思是說,墨遙利用這個女子想要奪走定陽侯府的一件東西,便讓她在如平常般伺候黎全時,趁機將袖中的毒灑向黎全。而墨遙趁毒發(fā)之際入府將黎全殺害,在事態(tài)緊急下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便留下那個女子自己倉皇出逃了。逃走時將追上來的侍衛(wèi)引到梨花巷與李昭映撞了個滿面,讓他們誤以為刺客就是李昭映。
而后就是與女子約定好,拿上東西在此處見面,可見結果并不如意,便殺了那個女子。
“墨師兄,這些都是真的嗎?”方辰安腳步不自覺地后退,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發(fā)出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定陽侯府究竟是有什么東西,能讓他對黎全下此毒手……季須何嘴角緊抿,一抹狠厲的光芒從他的眼底閃過。李昭映知道他已經(jīng)動了殺心,但還是制止了他,不要沖動。
“小方師弟,你不會懂的?!毖矍暗哪b跟方辰安心里的那個溫良恭謙,待門中師兄弟都溫和親切的大師兄判若兩人。
眼前的他,只有私心,一舉一動都像在無聲地宣泄著心底的憤怒與不甘。
“既然兇手已經(jīng)自投羅網(wǎng),即刻緝拿歸案!”宋言川對隨后趕到的衙吏喊道,兩小隊人馬將小山廟圍得水泄不通。
顯然人多也沒有占到絕對的優(yōu)勢,他們根本不是墨遙的對手。
墨遙像發(fā)了瘋要大開殺戒,四處飛濺的鮮血更是給破敗的小廟增添了慘淡的景象。
季須何再也忍不得,赤手空拳便上前去了。只可惜舊傷未好,最終落了個下風,李昭映抽劍替他擋了一招,負氣道:“你不要命了?!”
就算四人齊上也未必能贏他,最后只會落個兩敗俱傷。
墨遙用手背抹掉嘴角溢出來的鮮血,扶劍而立,慘笑道:“后生可畏啊,只不過,太不自量力了?!?p> 李昭映支撐著站起:“師門不幸啊,不秋山出了你這種卑鄙小人,實在可笑。”
這時,一個身影的闖入,使她眼神瞬間凝固。
只見方辰安雙膝著地行禮,道了一聲“師父”。
風揚清二話不說便是一掌把墨遙打跪倒在地,白色的帷帽遮住了她整個上身,負手而立盡顯大師之姿。
“到底還是為師對你們缺乏管教了,閉關這段時日竟放任了你們出來行兇作惡!小姑娘說的沒錯,不秋山出了這等卑劣之人,乃我?guī)熼T之不幸?!?p> 宋言川向她掏出腰牌,人需要交給大理寺歸案。
墨遙此時卻是自嘲般地笑了起來,目光四處離散,嘴里喃喃道:“為什么?為什么你……”
一道骨頭被分離的斷裂聲從墨遙身上傳出,竟是風揚清不顧眾人,一手擰斷了他的脖子!
“今日我已代不秋山清理門戶,這孽徒的尸首就交由這位少卿帶回去歸案。此事已了,若日后再有人在此事上提起不秋山,休怪我不客氣!”
沒有人能看得清帷帽內此時的風揚清是怎樣的一幅神態(tài),對她來說,失去的不僅是最得意的一個徒弟,也失去了未來不秋山的掌門人,更不想失去不秋山在江湖上的名聲。
隨即風揚清揪著方辰安的衣領揚長而去,只留下小廟遍地的狼藉。墨遙死不瞑目,或許他在氣絕的那一刻,都在想起那晚的情景。
“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愿意替我做件事嗎?”這道日思夜想的聲音環(huán)繞在男人的耳邊,任對方咬著自己的耳垂惹得心中發(fā)熱,面紅耳赤。
“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死……”他被眼前這曾魂牽夢繞的女人牽引著他縱入欲望的深淵。
平日里的她孤高清絕,不染塵埃的模樣便惹得他心中無比愛慕,不曾想夜里妖嬈嫵媚的姿態(tài)更是招得他心中欲望的火苗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