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沈檀那迷人的瞇瞇眼看向書房
沈磬帶著沈檀來到了公主府后院一間常年無人居住的空房內(nèi)。
這間空房非常蕭條，歲月的痕跡在墻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斑駁的墻皮見證了時光的流逝。
墻上一扇窗戶破碎不堪，窗簾飄蕩在風(fēng)中，昔日的華彩已經(jīng)黯淡無光，角落里蜘蛛網(wǎng)縱橫，一片荒涼。
先前抓住的四個歹人此時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
他們的眼神空洞，眼珠黯淡無神，甚至眼瞼下垂，遮住了眼球的一部分。
他們的皮膚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一種暗淡的灰色或者蠟狀，呼吸也可能是淺薄的，仿佛每一次吸氣和呼氣都讓他們費盡全力。
幾人的衣服上，特別是雙手雙腳的地方，被一大塊一大塊印染成了暗紅色。
沈檀看到這個情景，雙眼瞇了瞇。
沈磬和沈檀走進房間的時候，幾人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出于本能，幾人不住地往墻壁上靠。
沈磬向前走了幾步，踩踏出的腳步聲讓倒在地上的幾人頓時抖動了一下。
這是一種應(yīng)激性的條件反射，在他們看來，這些腳步聲不是別的，而是一道道催命符。
“是誰派你們殺駙馬的？”沈磬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們沒有要殺駙馬！沒有！真的！只是說要廢了他的武功，讓他成為廢人。”為首的那個見到來人是沈磬，就像是見到了索命鬼一般，有什么說什么，生怕沈磬不相信。
“你們背后是誰？”沈磬冷冷地問。
“不知道！公主殿下，我們幾個真的不知道??！那人的聲音很沉，從來沒露過真面目！”為首的哭喊著道。
其他人也拼命附和：“公主殿下，我們真的不知道，每次任務(wù)那人都是口述，他人甚至都不愿意露面！”
“王子浩?！鄙蝽鄬χ硪粋€眼窩深陷，沒有一絲一毫精氣神的男子說道，“你說你以后準備怎么辦呢？”
王子浩就是歹人之中，因為比武輸給唐縱酒而心生嫉妒的考生。
王子浩這幾日在這昏暗的房間里也想明白了，是他蠢，被這幾人挑撥教唆，他甚至連這幾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去攻擊唐縱酒。
此時此刻，真正被毀的，是他自己。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王子浩匍匐在地上，拼命磕頭。
其余幾人也不停地磕頭，一時間，房間里全是“咚咚咚”的聲音。
沈磬沒再看他們，轉(zhuǎn)向沈檀。
“四哥，這群人，除了一個王子浩是考生，其他人都是江湖人士。你幫我把人送到大理寺去，當街刺殺駙馬，夠他們死一百次的了?！?p> “不和父皇說嗎？”沈檀那雙勾子眼將這幾人從左到右看了一遍。
“不了，父皇日理萬機的，哪天我自己親自告訴父皇?！鄙蝽嗟?。
“你都把人送到大理寺去了，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沈檀笑著道。
“那也得我親自把事情的始末告訴父皇?！?p> 沈磬很堅持，沈檀自然也不再多說什么。
安排好這兩人的去處，兄妹二人來到了公主府的花園里。
“看來，吾家有女初長成。”
迎著陽光，沈磬粉面桃花秀麗的面容上，褪去了稚嫩，沉浸而從容。
沈檀確定，如今的沈磬，已經(jīng)不是先前那個什么心事都表現(xiàn)在臉上，而是學(xué)會放在心里了，先前那股看不透的感覺并不是錯覺。
沈檀的雙眼瞇了起來。
“四哥，人總是要長大的?！鄙蝽鄬χ炜?，思緒卻不知飄向了何方。
“殿下，四殿下?！鄙蚱渲疫~著沉穩(wěn)的步子來到了后花園。
沈其忠年過不惑，雙眼炯炯有神，臉型方正，身材標準不高不矮，嘴角不翹不彎，表情一絲不茍，一看就是一個做事穩(wěn)妥的人。
他是公主府的老管家，是當今皇后特意給沈磬挑選的一個別具慧眼，精明能干的人，也算是看著沈磬長大，伺候沈磬多年。
“忠叔?！鄙蝽鄳?yīng)了聲。
沈磬這個人對外確實不講一點道理，可對公主府的老人，無論是蘇芳，李嬤嬤，沈一還是沈其忠，她自是當做自己人。
一旦被沈磬當做了自己人，沈磬就完全不一樣了，她護短。
“殿下，方吉祥求見?！?p> 沈其忠不提，沈磬都快忘了這個人了。
“方吉祥？”沈檀瞥向沈磬。
“他們?yōu)聪銏@的人受人指使，勾引我，故意挑撥我和駙馬的關(guān)系，方吉祥只是個棋子罷了?！?p> “原來如此。”沈檀若有所思，“怪不得妹妹你要砸了那灤香園，可當時你為何不說？”
“說了又怎樣？既然惡名在外，就惡一點好了?！鄙蝽嗟恼Z氣并無所謂，“而且，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們能挑撥成功，也說明了是我傻?！?p> 這句話，讓沈檀對沈磬刮目相看。
“看來妹妹確實長大了?！?p> “忠叔，人我就不見了，你給點銀子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別再出現(xiàn)在皇都?！?p> “是?！鄙蚱渲仪飞?，繼續(xù)道，“還有，您要找的人也找到了?！?p> “找到了？”沈磬聽到這句話眼前一亮。說完，對著沈檀道，“哥，我還有事忙，那四個人就交給你了，改天請你喝茶。”
“去吧去吧?！鄙蛱此λκ终啤?p> 他依舊瞇著眼，如果是以前，沈磬會當著他的面，告訴他，她要找的人是誰，此刻在哪里，要做什么，然后找他幫忙。
而今時今日，沈磬一句話沒說，就這樣走了。
沈檀很好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他這位天真爛漫，傻頭傻腦的妹妹會一夜之間長大。
一切的變化似乎都在她要寵幸方吉祥，隨后突然回公主府的那一晚。
沈檀那彎成縫的眼睛瞄向了公主府書房。
笑意不達眼底。
沈磬和唐縱酒大婚時，唐縱酒身邊有一個心腹小廝，叫唐虞。
雖說是小廝，可唐虞對唐縱酒而言就像蘇芳對沈磬，是從小的情誼。
唐虞忠心，對自家少爺?shù)倪@門婚事頗有意見，但礙于沈磬的兇名，只能忍氣吞聲。
沈磬見唐虞對她不敬，為了“馭夫”，就趁唐縱酒一個沒注意，把唐虞給發(fā)賣了。
因為這件事情，唐縱酒在公主府大鬧了一場，和沈一大打出手，砸了公主府的前殿，最后因為公主府人多，被四五人同時壓制，才罷了手。
從此唐縱酒不再跨出書房一步，最后一次則是沈磬欲寵幸方吉祥那一晚。
沈磬必須要為自己當初作的孽買單。
“忠叔，他人現(xiàn)在在哪里？”沈磬問。
“在凈身房，再不去，可能就晚了?！鄙蚱渲业溃呐率沁@樣的事情，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也是從容不迫的。
“什么？！凈身房？！”
沈磬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