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是什么來歷?她應該沒有做過這方面的事吧?她能領導一個集團嗎?霍明集團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物流巨子,就這樣交給一個不明來歷的女人?”虹靜滿腹懷疑。
大家都沉默了。
龍的愧疚依舊濃烈,揮散不去。
如果他昨天早上,沒有對霍金鳳說那些話,她就不會做出這么偏激的事,她也不會死。她再不對,也不至于死……如今,她家破人亡,連家業(yè),也被一個來歷不明的賤女人奪走了!她的死,自己也有責任,至少,不能讓霍家的產業(yè)白白落入一個外人手里!
難道說,這個女人是蓄意要奪走霍明集團的?!之前,也是這個賤女人,差點把篤信集團吞了!這么往前想著,吳亦龍又想起了羅伊給他不明來歷的“神奇藥粉”的事。
“她,她會不會是蝶妖那邊的人?”吳亦龍不確定地看向周晗和虹靜。
周晗和虹靜都瞪大眼睛看龍。周晗問:“為什么這樣說?”
于是吳亦龍就把羅伊給了自己一瓶奇怪藥粉的事告訴了他們。
“她說那是一種可以使我變得武功高強的神奇藥粉。我打開瓶子,瓶里散出一只黑色蝴蝶的幻影,伸手去捉,蝴蝶不見了。瓶子里是些黑色粉末,我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兌了些威士忌喝了。喝完以后,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像擁有了超能力一樣,變得武功高強?!?p> 周晗點點頭,說:“按你這么說,羅伊很可能跟蝶妖有關系?!?p> 虹靜恨得咬牙切齒:“原來一直是她這條攪屎棍在這里搗亂!”
“你們是……”
突然聽到后面有人說話,三人回頭,原來是娜娜!
她醒了。三人都莫名緊張起來。
龍第一個沖到她面前,握起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激動地說:“娜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眼淚嘩啦嘩啦地流下來,像個犯了千年罪惡的罪人懺悔。
娜娜驚愕地看著他,一臉疑惑,然后問:“你是誰?”
病房里,突然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一片死寂。
此情此景,周晗和虹靜都恐慌地對視了一眼。
龍,像尊冰雕,徹底定住了,注視娜娜的雙眼,寫滿了難以置信。
虹靜和周晗趕緊走過來,虹靜急切地問:“娜娜!你不會把我也忘了吧?知道我是誰嗎?”
娜娜認真地打量虹靜,然后搖搖頭,一臉茫然地說:“不知道?!?p> “??!”虹靜恨不得撞墻死了算了!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娜娜見到周晗,好像在異地見到了老鄉(xiāng)一樣,問:“周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都是誰?”
所有人都再一次愣住了!
是的,娜娜居然沒忘記周晗!
龍整個人跌坐在地,傻眼了。
醫(yī)院外,某個地方,傳來了《取消資格》的歌聲:
……
怎么你眼里只得他
我也不知道
如今這算什么
……
當選了是他我認輸都不可怕
最怕其實被取消資格
還不知道拼命掙扎
……
最怕其實是輸得很遠
……
周晗也出乎意料,他慢慢坐下來,看著娜娜,微微一笑,說:“娜娜,你別急,我問你一些人,看看你都認識哪些?!?p> 然后,從娜娜的父母,到藝男,到沙拉店,到所有他知道的她身邊的人和事,都問了一遍。
娜娜幾乎90%都是搖頭,唯獨有兩個,她不搖頭的,一個是周晗,還有一個,是金指環(huán)。
“我只有一些關于你的零碎記憶,還有金指環(huán)?!蹦饶扰e起她的左手,中指的金指環(huán)熠熠生輝?!澳銊偛耪f的那些人,還有這兩位朋友,都跟我有關系嗎?”
虹靜看娜娜像個陌生人一樣,又忍不住哭起來。
龍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他萬萬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她居然會把自己忘了!她為什么不選擇性地只忘掉關于自己不好的記憶!
周晗繼續(xù)說:“是的,都是有關系的。不要緊,你以后會慢慢記起來的。你現(xiàn)在只是暫時選擇性失憶?!?p> “哦?!蹦饶赛c點頭。
虹靜叫來了醫(yī)生。
醫(yī)生,語重心長地說:“長大以后,老家,似乎成了承載記憶的地方。而一個人失憶,最能喚醒她記憶的地方,莫過于老家了?!彼ㄗh,最好的恢復記憶方案,就是讓娜娜回家鄉(xiāng)養(yǎng)病,然后周晗陪在身邊,多跟她說說話。
于是,周晗決定陪娜娜回肇慶。
虹靜說:“對了,藝男還不知道這些變故,我跟他說一下?!?p> 當藝男得知了霍金鳳自殺,娜娜失憶的消息后,整個人都像觸電一樣,一時無法接受!他辭別了玩意尚濃的父母,匆匆回國。
夕陽下。沙拉店外,白色蘭博基尼閃爍著溫暖的金色。娜娜坐在車里,正好奇地看著車外的周晗,和他的朋友們。
“希望你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饼埮呐闹荜系男靥牛銖姅D出笑容,說。無奈,愧疚,心痛,撕絞著他的靈魂。
周晗淡淡一笑,點點頭:“嗯,我會的?!?p> 說罷,周晗轉身打開車門,鉆進車里。
“等等,等等!”
忽然,遠處跑來一個急促的身影。
是虹靜!
“我也要回去!我已經辭職了,我發(fā)完辭職信之后就出來了,工資也不要了,我要回肇慶!我也要陪著她!”
周晗微微一笑,招手道:“上車吧!”
“好!”虹靜趕緊鉆進車里。副駕駛座上的娜娜回頭看上車的虹靜,虹靜對她咧嘴大笑,說:“娜娜,我叫林虹靜,一直是你的百年好閨蜜!”
娜娜略微驚訝,面對著這個自稱是自己“百年好閨蜜”的女孩,也笑了:“你好,虹靜。”
虹靜說:“NoNoNo,你以前,只叫我‘靜’。”
“哦哦,靜?!蹦饶刃α?。這個女生真有趣。
看著娜娜和車后面的虹靜相處融洽,周晗笑了,跟車外的吳亦龍道別,然后發(fā)動蘭博基尼,出發(fā)。
看著遠去的車影,遠去的娜娜的笑靨,龍跪在夕陽之下,心痛抽泣起來。
流浪的藝人,彈唱起《小城大事》:
吻下來豁出去
這吻別似覆水
再來也許要天上團聚
再回頭你不許
從前多么登對
你何以雙眼好像流淚
青春仿佛因我愛你開始
但卻令我看破愛這個字
自你患上失憶便是我扭轉命數的事
只因當失憶癥發(fā)作加深沒記住我但卻另有更新蜜運
像狐貍精般并未允許我步近
無回憶的余生忘掉往日情人
……
當藝男趕到沙拉店門口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8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