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暗流涌動(求票~)
李宗陽失魂落魄的走出聽雨軒,不想?yún)s撞上了匆匆走來的桂嬤嬤。
桂嬤嬤年紀(jì)大了,被這么一撞,一時沒把握好身體重心,就那么重重向后摔了去。
幸好身后跟著的兩個丫鬟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了她,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fā)生。
看著桂嬤嬤驚魂未定的模樣,其中一個火氣大點的丫鬟忍不住出口訓(xùn)道:“你這人怎么走路的?冒冒失失,若是摔了嬤嬤可怎么才好!”
李宗陽聽見責(zé)備聲,緩緩抬起頭來,冷眼看了丫鬟一眼,又斜眼看了一眼受驚的桂嬤嬤,抱拳說了聲:“抱歉。”
說完,也不等回話,轉(zhuǎn)頭便走了,背影落寞而又……孤寂。
丫鬟聽著李宗陽那不誠心的道歉,心里更加窩火,轉(zhuǎn)身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叫罵道:“你這人什么態(tài)度?撞了人后連道歉都不會嗎?”
聽見罵聲,緩過神來的桂嬤嬤趕忙出口制止道:“小青,放肆!”
另一名膽子小些的丫鬟被桂嬤嬤這一聲“放肆”嚇得不輕,忙低下了頭,而那名叫小青的丫鬟卻有些不甘心,皺著眉嘟著嘴不滿的喚道:“嬤嬤!”
桂嬤嬤瞪了她一眼,制止了她繼續(xù)往下的牢騷,隨即又嘆了口氣,拉過她的手,眼神柔軟的說道:“他是客人,我們是奴才,不要亂了分寸,失了禮數(shù)才是!”
小青聽后仍舊不甘心,伸手指著李宗陽離去的方向控訴道:“可他…您…”
桂嬤嬤拉回小青的手,低喝了聲:“夠了,”打斷她的話后才語重心長的說道:“有時候能忍即忍,不能忍也要忍,你逞一時口舌之快,丟的不是你的禮數(shù),而是夏府的待客之道!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要時刻想著怎么給主子解決麻煩,而不是惹麻煩!自己一時的委屈又算得什么?!”
小青慚愧的低下頭去,雖心有不甘,可也諾諾回答道:“知道了,嬤嬤教訓(xùn)的是?!?p> 桂嬤嬤知道小青是在替她抱不平,畢竟年紀(jì)大了,身體不似她們這些小姑娘靈活,這重重的一摔可能就會摔散了她這把老骨頭。
看著小青低頭站著,一臉不快,桂嬤嬤嘆了口氣,柔聲說道“別委屈了,走吧?!?p> “哎喲!”
可剛邁開步子,她便痛苦的哀叫了一聲,臉色瞬間慘白,身體也站不穩(wěn)了。
“嬤嬤怎么了?”
兩個丫頭趕忙上前攙扶住她,神情緊張的詢問道。
桂嬤嬤皺著眉回答道:“估摸著是崴了腳了。”
兩個小丫鬟一聽這話,急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桂嬤嬤安撫道:“沒什么大礙,聽雨軒就在前邊,你們兩個丫頭扶著我過去就是。”
小青趕忙說道:“嬤嬤有什么差事交給奴婢去辦就行,您就在這休息一會子吧!”
桂嬤嬤故作輕松的笑了笑說道:“喲!這個你可辦不來!還是扶著我走吧。”
聽雨軒內(nèi),夏雪兒正被崇拜者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咿咿哇哇的吵個不行!有想破腦袋夸贊她的,有費盡心思自我介紹的……
夏天行奮力護(hù)在妹妹周邊,不敢有一絲走神,生怕妹妹被人趁機(jī)占了便宜。此時他的心里十分后悔,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不該找這些畫癡!隨隨便便找?guī)讉€人來不就行了!現(xiàn)在可好,畫癡秒變花癡,還都是本來就對夏雪兒存有非分之想的英俊花癡!
夏雪兒被吵的腦仁疼,但也無可奈何。以前只知道女生犯起花癡來無藥可救,從來不知道男生也會有如此瘋狂的一面,今日真是長見識了!
本來無語看天,可剛抬起頭便看見長廊上那鬼鬼祟祟的躲在柱子后邊的桂嬤嬤,夏雪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沖著桂嬤嬤大叫道:“嬤嬤來這兒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嗎?我這就來!”隨即借機(jī)抽身,奮力撥開人群迅速向長廊跑去。
桂嬤嬤一進(jìn)聽雨軒中就看到這熱鬧非凡的一幕,本來還打算躲在暗處好好觀察庭院中的狀況,尋思著眾位俊杰中究竟誰比較得小姐的青睞,也好讓夫人心里有個底。不想還什么都沒看出來呢就被夏雪兒發(fā)現(xiàn)了!只好尷尬的笑著,由兩個小丫頭攙扶著向夏雪兒走去。
“晚宴開了,夫人請客人們過去呢!”
夏天行本來在盡力擋著那群瘋狂的人,耳力超群的他聽見這話后心里竊喜,大聲說道:“今日是小妹的生辰,現(xiàn)下晚宴開了,老爺夫人請眾位公子移步品嘗美食佳肴!我們改日有時間再聊,有時間再聊啊!”
眾人一聽,只好悻悻而去。夏將軍是享譽都城的英雄豪杰而夫人也是出了名的溫婉賢惠,佳人才子,深得眾人尊敬,今日難得一見,必然是不敢有所差錯的。
看著那不舍而又陸陸續(xù)續(xù)離去的畫癡們,夏雪兒和夏天行同時放松了一般長呼了一口氣。夏天行向妹妹遞了個眼神便追上前和眾人一同離去。
隨著喧鬧的聲源一走,聽雨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夏雪兒這時才發(fā)現(xiàn)桂嬤嬤額頭上早已布滿了細(xì)密的汗珠,嘴唇也有些蒼白。于是關(guān)切的問道:“嬤嬤身體不舒服嗎?”
桂嬤嬤擠出一抹笑容來,回答道:“老奴沒事,勞小姐掛心了!”
“真的么?”
夏雪兒將目光投向一旁扶著桂嬤嬤的丫鬟,那充滿探究氣味的眼神讓人無處可躲。
小青在接觸到那目光后立馬避開,低下頭唯唯諾諾的說道:“嬤嬤……這是在聽雨軒外被……被一位公子撞到……崴了腳!”
夏雪兒皺了皺眉頭,但心下也都全明白了,因此并未過多追問。蹲下身伸手就向桂嬤嬤的腳踝處摸去。
桂嬤嬤受寵若驚,連連擺手說道:“使不得,三小姐使不得,老奴……”
不等她說完,夏雪兒便抬起頭來,語氣嚴(yán)厲的說道:“嬤嬤不要亂動!”接著便輕輕撩開她的裙角,拉下長襪來,細(xì)細(xì)查看一番后方才松了口氣,起身對桂嬤嬤說道:“有些紅腫淤血,幸好沒有傷到骨頭,嬤嬤以后可要小心些!”
桂嬤嬤一生追隨夏夫人,也未誕有子女,夏雪兒方才的舉動著實讓她心里滿滿都是感動,眼里含著淚連連點頭回答道:“老奴記住了?!?p> 夏雪兒點點頭,沖小青吩咐到:“你去藥閣取瓶活血化瘀的藥來?!庇挚戳丝戳硪粋€丫頭,轉(zhuǎn)頭對翠竹說道:“你給她搭把手,將嬤嬤扶進(jìn)廂房歇著?!?p> 說著,夏雪兒伸手將翠竹手中的畫卷接過來,翠竹急忙上前和丫鬟一左一右架著桂嬤嬤往廂房去了。
夏雪兒等著她們走遠(yuǎn),又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以后才一躍身跳上屋頂,快速的向遠(yuǎn)處的高塔飛去。
剛一落地,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蘇祁,夏雪兒瞬間緊張起來。自從看到藍(lán)色煙霧從塔頂升騰起,她這一路上都是忐忑的。
燃放迷煙是幽冥谷聯(lián)絡(luò)弟子的方式,根據(jù)事情的輕重緩急,分為紅、黃、藍(lán)三個顏色,而藍(lán)色是最高級別的,只有在遇上真正緊急的事情時才能啟用。
夏雪兒雖然心急,可她卻不敢開口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很怕,怕從蘇祁口中說出的那件事情她承受不了。
蘇祁看著滿臉焦急,欲言又止的夏雪兒,趕忙說道:“你放心,香蘭在谷中養(yǎng)傷呢?!?p> 夏雪兒心里松了口氣,之后才又問道:“她還好嗎?”
“經(jīng)過三師叔的悉心醫(yī)治,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雖熱還沒醒過來,但好在最難熬的時期已經(jīng)挺過去了?!?p> 夏雪兒聽后心里歡喜,面上也露出安心的笑容來,可旋即又皺緊了眉頭,蘇祁至今還沒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不是香蘭,難道是師尊?
趕忙開口求證到:“是……師尊出了什么事情嗎?”
蘇祁搖搖頭,“不是?!?p> 夏雪兒心里更著急了,不是香蘭,不是師尊,那到底是何事能讓蘇祁會這么著急的啟用緊急聯(lián)絡(luò)通道?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p> “嗯?”這是……什么意思?夏雪兒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蘇祁。
“先前你把自己密封起來,只一個勁的埋怨自己,將一切罪過都攬到自己身上,真怕你……”
夏雪兒愈聽愈迷糊,忍不住打斷道:“師兄!你不會找我來就只是為了確認(rèn)我不在自暴自棄吧?”
對于蘇祁的反應(yīng),夏雪兒有些無奈,她可是在看見煙霧后不顧一切匆匆趕來相見的,難道就是這個?
蘇祁看夏雪兒那不可思議中又摻雜著無奈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滿,臉上不知不覺冷了幾分,難道這就不是大事了嗎?所有和她相關(guān)的不都是大事嗎!
不過經(jīng)這一提點他才想起此番叫她前來的目的,于是趕緊收起心里的小脾氣,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先前收到探子傳信,今日來有一小股江湖勢力已經(jīng)悄悄混進(jìn)了都城之中。原先我們沒怎么在意,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他們一行人全都聚集到了夏府附近,有隱藏進(jìn)附近酒樓的還有扮成街邊小販的。
雖然至今仍不清楚此行人的目的所在,但是看他們?nèi)绱舜笠?guī)模的出動,又為隱人耳目而大費周折,必定是早先就有計劃和預(yù)謀的!偏偏恰巧此時城中兄弟不多,若真起了沖突,我們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夏雪兒看蘇祁一臉擔(dān)憂,忙開口安慰道:“師兄多慮了吧,他們的目的未必就是夏府,也有可能是為了保護(hù)什么人的周全呢?”
她此言也并非是憑空捏造,只因想到蘇寒。那人若是一個無名小卒又怎會不肯透露絲毫和身世相關(guān)的消息?
蘇祁自然知道師妹在想什么,他搖搖頭說道:“憑夏家的聲威名望,不止朝堂之上,即使是江湖之中也不乏崇拜者,況且夏家二少爺本就不聞?wù)轮挥紊剿?,有幾個江湖朋友也不足為奇。
可是,師妹有所不知,當(dāng)今皇上十分忌憚江湖勢力,早已經(jīng)是明令禁止朝中臣子與江湖勢力有半絲關(guān)系的。即便你的爹爹真的和某股江湖勢力私相往來,怕也不會選在今日冒險入府,更不至于安排這么多的人手在府外等待吧?”
夏雪兒聽了這話后陷入沉思,蘇祁所說在理。今日府中人多眼雜,賓客除了親貴好友外便是朝中權(quán)貴大臣,雖有白衣,但也都是文人墨客,只是不屬于任何一座江湖勢力的孤身游歷之人。
“可知道他們是何門何派?”
蘇祁搖搖頭回答道:“未知?!?p> 隨即又補充道:“正是不知他們是何門派,也不知是何目的,但又全都聚集在夏府附近且都佩戴了武器,這才讓我提心吊膽。只要想起先前的種種,而罪魁禍?zhǔn)字两裼诌€沒被抓出,我就沒法安下心來!”
“若真是沖我來的,大可不比如此明目張膽,何況還偏偏選在今日?!?p> “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據(jù)我觀察,他們都不是一般的習(xí)武之人,雖訓(xùn)練有素,但身上的氣息又不像是殺手所具備的,至少是和荒山那伙人不同?!?p> 夏雪兒沉默了,如此明目張膽,難道真是沖她而來?可之后一想,又否定這一猜測。
從偷偷下毒到追殺香蘭,那個幕后黑手雖然一心想置她于死地,但也是有所顧及的,再想到早些時候和白伊寧的對話,那種打死不承認(rèn)的態(tài)度,與其說她自信不如說是膽小,或許是忌憚夏家勢力,或許是擔(dān)心夏天林日后的處境,也或許是其他什么原因,可不管為何,白伊寧不敢將此事公之于眾,不敢于她正面對決,這是事實。
或許他們真是為蘇寒而來,夏雪兒這樣告訴自己。
“師兄,我出來時走的匆忙,耽擱久了怕有人生疑,這就得回去了?!?p> 蘇祁欲言又止,最后只囑咐道:“師妹,不得不防,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嗯!”
夏雪兒臨走時又看了看一臉不安的蘇祁,滿腹疑惑。
不知何時,她那個面不改色的二師兄已經(jīng)悄然變了心性。以前總覺得他在用自身成功地詮釋了什么叫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可是如今,那個不茍言笑的冷酷帥哥也會著急上火了!
其實,看著蘇祁那一臉擔(dān)憂不安的神情,夏雪兒心里居然還有些暗暗地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