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這不禁讓夏雪兒懷念起幽冥谷的自由和有趣來。好在是對琴棋書畫還有一番興趣,她倒也不至于太閑。
這一日,夏雪兒正聚精會神的在書房中臨摹名家書畫,站在窗口支架上的鸚鵡突然叫了起來:“有客來,有客來,有客來!”
冷不丁被這么一打擾,筆尖走滑,一幅即將完成的臨摹品就這么生了瑕疵。夏雪兒不悅的抬頭白了一眼那聒噪的鸚鵡說道:“知道了,就你眼尖!”說罷擱下筆走出了書房,剛凈了手轉身便看到一襲紫衣的夏巧云恭恭敬敬的站在房門口,夏雪兒愣了愣,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比她預期的要快上幾日。臉上的不快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似近非近似遠非遠的微笑,伸手招呼道:“二姐難得到我這來,快進來坐?!?p> 夏巧云擺擺手拒絕道:“不坐了,夫人讓我過來請三妹妹到花園賞花呢,三妹妹可方便?”
夏雪兒心中嘀咕著:賞花?母親大可隨便派個丫頭過來傳話即可,非但如此卻偏偏讓二小姐過來,是有何用意?莫非?不管了,先探探底再說,于是夏雪兒微笑著問道:“今日這天氣倒真是賞花的好日子,如此良辰花園中豈不是熙熙攘攘?”
“除了三妹妹外,夫人還邀了其他幾位姨娘同去。”
“什么時辰?”
“未時?!?p> 夏雪兒抬眼看了看天而后說道:“現在剛過午時四刻,離未時尚早,二姐不如進屋喝杯茶?”看夏巧云沒有要進屋的意思,又加了一句:“莫非二姐是嫌棄妹妹我這的茶不夠好?!?p> 夏巧云冷哼了一句,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之意,陰陽怪氣的回答道:“妹妹真會說笑,你這聽雨軒那可算是府中的聚寶盆,有了什么好東西都往這送,哪有不好的道理!”說完見夏雪兒不出聲方才發(fā)覺自己語氣中的不對勁,趕忙又笑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三妹妹最得父親和嫡母的疼愛,自然樣樣都是好的?!?p> 夏雪兒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喝杯茶再走吧?!闭f罷自顧自的坐在主座上,招招手吩咐道:“冬梅,去換壺好茶來招待姐姐?!?p> 夏巧云看夏雪兒這一幅非要盡地主之誼的樣子估摸著自己是走不掉了,再三糾結之后才抬腳進屋。環(huán)顧一周后才發(fā)現夏雪兒的房間足足有自己的三倍大,屋內家具應有盡有,全都用料名貴雕工精美,裝飾擺設有的竟是自己見也沒見到過的新奇玩意。心里止不住的泛酸,同為夏府小姐,待遇為何如此不公,難道就因為她是位份尊貴的主母之女而自己只是身份低微的姨娘之女嗎?眼中的妒色不知不覺中又濃郁了幾分。
夏巧云的一切夏雪兒都看在眼里,心里雖有不快但也懶得和她一般計較,只說到:“二姐請坐,站著多累。”
夏巧云聽了這話,趕忙收回自己四處打量的眼光,斂起臉上的嫉妒之色,又搬出那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唯唯諾諾的坐了下來,開口說道:“三妹妹的屋里可真漂亮,我一時竟也看花了眼。”
這時冬梅將兩杯茶放在二人面前,夏雪兒看了一眼茶盞說道:“這是上好的永春佛手,特地用了日出前荷葉上的露水沖泡,姐姐嘗嘗可還合口味?!?p> 夏巧云端起茶盞嘗了一口,茶葉的清香瞬間占領了整個口腔,唇齒之間回味無窮。放下茶盞,抬眼看著夏雪兒笑道:“我平日里喝慣了粗茶,哪有口味不口味的,妹妹說好那便是極好的?!?p> 夏雪兒聽出夏巧云話中的酸氣自然也也看到了她眼中的火氣,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姐姐可真會開玩笑,您是府里的二小姐,就算嫡庶有別也不會淪落到喝粗茶的地步,我想夏府的財力物力還不至于到那地步吧。”
夏巧云回答道:“夏府實力雄厚那自然是無可厚非的,只是我那的東西就算再好怕也是入不了妹妹的眼的?!?p> 夏雪兒端起桌上的茶盞小抿了一口后說道,“姐姐何時到與我生分了,說話如此客氣?!?p> “哪有生分,妹妹多想了?!?p> 夏雪兒的手指在茶杯邊緣打著轉,悠悠說道:“是么?可我發(fā)現自從我醒過來后,姐姐都不怎么愛和我說話了,平日里見面也老躲著我,難道姐姐也信外頭的水鬼傳言,害怕妹妹連累了姐姐不成?”
夏巧云咽了咽口水,極力壓制住心中的恐懼說道:“妹妹切勿多想,那是因為妹妹你身體虛弱,需要靜養(yǎng),我是怕打擾到妹妹休息才不敢跟妹妹多說話的?!?p> 夏雪兒抬眼看著夏巧云問道:“當真如此?”那眼神仿佛要把對方穿透一樣。
夏巧云匆匆忙忙的躲開了夏雪兒的目光回答道:“我還會騙妹妹不成?”繼而又轉移話題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去花園吧,要不一會兒該遲到了?!闭f罷站起身就要走,她怕再待下去就要被夏雪兒那雙火眼金睛給看穿了,曾經做的一切都已經白費了,她不可以在出任何差錯!
夏雪兒看著急匆匆想要離開的夏巧云最后一次問道:“姐姐當真沒有什么特別的話要對我說?”聲音不大,不緊不慢,卻著實讓夏巧云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多么希望夏巧云能夠主動向她坦白一切,并且告知她一些關于幕后真兇的蛛絲馬跡,到那時即使她不敢請求她的原諒,她也會給自己一個原諒她的理由,并且會盡力的保全她在夏府的榮華富貴,盡管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對她暗下毒手??墒遣]有,因為夏巧云只是轉身對她搖了搖頭,什么話都沒說。
后花園里果真已經聚齊了人,夏雪兒姍姍來遲,懂事的向老夫人和夫人行過禮后解釋道:“剛和二姐在屋里說話呢,一高興竟忘了時辰,到讓奶奶等著孫女了,當真是我這做孫女的不對了!”
老夫人拉過兩人的手搭在一起,笑著說道:“你們姐倆關系好是好事,念在事出有因,我也就不怪罪了,走走走,看花去!”
一行人以老夫人和夫人為首,悠閑漫步在花園中一邊賞花一邊聊天。行至菊園,眾人都被眼前一片金黃迷住了,駐足不前。
沈姨娘率先開口道:“今年的菊花比往年開的要早許多,這才剛入秋呢就已經這樣整齊了!”
夏夫人兩眼看著那大片的帝菊花中孤傲盛開著的紫色夕顏花說道:“這整齊是好的,就是偶爾有這么一兩株不合時宜的夕顏參雜其中,不僅壞了和諧也壞了這看花人的心情,總覺得礙眼的很?!?p> 老夫人順著兒媳目光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開口說道:“這夕顏小巧玲瓏,和大朵的菊花相輝相應,倒也新奇的很。”
夏夫人回到:“娘有所不知,這夕顏呀自己是個軟骨頭,得依附在這帝菊花的枝干上才能向上生長,這也才有了它的出頭之地,可是這花原是不感恩的,依附久了自己就自高自傲起來,生生把這扶持她的帝菊花給勒死了?!?p> 老夫人聽后說道:“如此不善之物,若真不喜歡就讓花農趕緊剪了去,何苦被這小事影響了心情!”
夏夫人點點頭道:“想要除去這花是容易,咔嚓一剪刀下去就沒了,”而后又搖搖頭說:“可要換成是人,那可就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眾人都聽出了主母這是話里有話,一時間倒也疑惑,只有沈姨娘心里如明鏡似得,止不住的哆嗦起來。
當初沈如意剛進府時,因為娘家并不是什么名門望族,父親也只是一個地州上的小官,在這偌大的夏府之中受盡了他人的欺凌。后來是當家主母仁心宅厚,看她可憐,在這都城之中又無依無靠,便三番五次的出手幫她,在主母的庇護下,她才得以在這個勢力涌動的夏府站穩(wěn)腳跟,不止生下了二小姐還讓自己的父親能夠一路高升,任職于京都。夏夫人今日這番話明顯就是說給她聽的。
柳姨娘站在沈姨娘身旁,自然第一個發(fā)現了身旁人的不對勁,一臉關切的問道:“沈妹妹這是身子不舒服還是今日出門穿的單薄了?怎的臉色如此蒼白?”
話音一落,眾人目光都聚集在沈姨娘身上,她便更加心慌意亂,哆嗦的更厲害了。
白姨娘冷哼了一聲說道:“只怕是穿再多的衣服也暖不起來了?!?p> 眾人又都看向了白伊寧。
“這人血要是涼了,那可就不是衣服能暖的了的,唯有以血取暖!”
沈姨娘顫抖著手指著白姨娘說道:“白伊寧,你少胡說八道!”
見兩人就要吵起來,老夫人怒斥道:“都給我閉嘴!”隨后伶俐的眼神一掃眾人,說道:“我看今天也不是真的來看花的,既然如此,那若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就都趁早交代了吧!”
一時間眾人都不敢說話,這老夫人那可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明眼人,什么事情能夠瞞得過她?唯有夏夫人沒被嚇到,拉著老夫人說道:“請娘先消消氣,這事說來話長……”
老夫人出口打斷兒媳的話,說道:“那就到前邊碧水亭中坐著仔細說!在長的話也都給我交代清楚了!”說罷甩開夏夫人的手,在霜兒的攙扶下先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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