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東西掉了，穿件衣服

　　方才還雞飛狗跳的院子瞬間安靜下來，一片死寂。

　　賞夏念完名冊，周全才推著陸行越施施然進(jìn)來。

　　沈嵐歲看著他進(jìn)來也沒動，端了杯新茶在喝。

　　有幾個奴才看見陸行越眼睛一亮，還想求情，陸行越面無表情地瞥他們一眼，“夫人的話沒聽到？還是要我送你們一程？”

　　眾人呼吸一窒，趕緊連滾帶爬地散了。

　　院子清靜下來，周全興奮地對沈嵐歲道：“夫人好手段，只是屬下不明白，您怎么知道他們做的那些事？”

　　沈嵐歲無辜地笑笑，“連蒙帶猜唄?！?p>　　“??？”周全愕然。

　　陸行越若有所思，“你是從賬本猜的？”

　　“是啊，我讓周全找了近幾年府里的開支賬本，有幾處明顯對不上，我又讓觀春暗中去打探，知道這院子里分成了好幾個派系，只要和錢有關(guān)，就絕不可能只有貪污這一項，有錢有勢了，會不會仗勢欺人？”

　　沈嵐歲放下茶盞說：“我方才說的那些罪名其實都是模糊的，因為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些人干的，但只要知道個大概，他們心慌之下，哪有心思揪我的漏洞？”

　　周全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夫人聰慧非常，屬下佩服。”

　　“我如此大動干戈，公子不會生氣吧？”沈嵐歲看著陸行越。

　　陸行越垂下眼簾，“我早說過，這院子隨你做主?！?p>　　“好，那我改日再買些奴才進(jìn)來，賣身契在我們手里才好放心用?！?p>　　沈嵐歲放下心，回臥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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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沈嵐歲沐浴后坐在榻邊擦頭發(fā)，忽然想起白日里茹姨娘塞給她的盒子。

　　她問觀春：“我拿回來的盒子放在哪兒了？”

　　觀春思量片刻，“放在梳妝臺的柜子里，奴婢去拿。”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去看看公子怎么還沒回來?！?p>　　“是?！?p>　　看著觀春出去，沈嵐歲放下擦頭的干巾，走到梳妝臺前翻了一遍，在最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了。

　　“看著也裝不了什么吧？”

　　沈嵐歲起身把盒子放在臺面上，小心翼翼地打開。

　　里面竟然放了好幾本書。

　　藍(lán)皮封面，看著挺正經(jīng)的，沈嵐歲疑惑地拿出一本，“幾本書而已，怎么搞的那么神秘？”

　　她正反翻看，竟然也沒個書名，毫無防備的，她翻開了第一頁，入目就是一幅尺度極大的鴛鴦戲水圖，糾纏的大腿在水中若隱若現(xiàn)。

　　沈嵐歲：“？？？”

　　倒吸一口涼氣。

　　沈嵐歲：“?。。　?p>　　這……這……這不是秘戲圖么？茹姨娘給她這個做什么？

　　腦中靈光一閃，她忽然想起茹姨娘那幾句意味深長的話：

　　“你不懂是不是？對了，侯爺剛醒，肯定還不行，沒關(guān)系，娘給你準(zhǔn)備了?！?p>　　“這些都是我精挑細(xì)選的，之前你嫁的匆忙，沒來得及給你，你順道拿走吧。”

　　“現(xiàn)在別看，回去再看，娘還有話要和你說?！?p>　　……

　　“難怪，難怪她說要回去再看……”沈嵐歲恨恨地捶了下自己的頭，“我可真是個木頭?！?p>　　她拿著那本秘戲圖，活像是拿塊燙手的芋頭，扔不是，不扔也不是。

　　思量半晌，她和自己和解了，回頭看了眼，沒有人進(jìn)來，她趕緊拿起下一本，一翻還是，那些姿勢放浪的她都不好意思看，但架不住好奇。

　　她又往下翻，一共五本，每本都是秘戲圖，區(qū)別就是有的畫的比較精細(xì)，有的比較粗糙，但野路子多。

　　還有的圖文并茂，描寫十分詳細(xì)，她不知不覺就看入了神，完全沒留意外間的門開了又關(guān)。

　　陸行越一進(jìn)來就見他的新夫人只穿著中衣站在梳妝臺前，長發(fā)披散著，顯得背影越發(fā)纖薄。

　　他正準(zhǔn)備說話，卻忽聽她倒吸一口氣，喃喃道：“還可以這樣的么？”

　　陸行越一頓，再走的時候刻意放輕了腳步。

　　沈嵐歲嫌頭發(fā)礙事，隨手別到了耳后，那通紅的耳垂就露了出來，連帶著底下的脖頸都泛起了緋色。

　　看什么能看成這樣？

　　陸行越走到了沈嵐歲身后，垂眸一看，“……”

　　“好看么？”他幽幽地問。

　　沈嵐歲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應(yīng)答，“好看，但感覺有點夸張，這個男——”

　　話音戛然而止，她渾身僵硬地轉(zhuǎn)過頭去，正對上陸行越似笑非笑的眼神。

　　沈嵐歲：“！”

　　“啪”的一聲，書脫手落地，沈嵐歲猛地往后躲和他拉開距離。

　　然而她身后就是梳妝臺，躲也躲不到哪兒去，還差點磕到梳妝臺的角。

　　“小心?！标懶性教衷谒笞o(hù)了一下，沈嵐歲立刻觸電似的往上一彈，兩人的距離不退反進(jìn)。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沈嵐歲臉徹底紅了，她尷尬的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看他。

　　偷看秘戲圖被人抓個正著，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么？

　　他不會以為她想勾引他吧？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好像很難不想歪。

　　沈嵐歲以手掩面，嗚咽一聲，“你沒看到?！?p>　　陸行越眼底蕩開笑意，“看到了。”

　　沈嵐歲：“……我沒有別的意思?！?p>　　陸行越：“哦?！?p>　　沈嵐歲手指微微分開，從縫里看他，“真的！是茹姨娘塞給我的，我以為是什么貴重東西，就打開看看?！?p>　　陸行越不說話了，他自上而下看著沈嵐歲，她衣襟微微散開，從他這個角度隱隱可見一點藕荷色。

　　他呼吸一窒，猛地松開了沈嵐歲的腰，背過身沉聲道：“我知道了，夜間風(fēng)涼，你……你再添件衣裳?！?p>　　說完他快步離開，進(jìn)了浴房。

　　留下的沈嵐歲一臉茫然，“冷么？”

　　現(xiàn)在才九月，臥房里又關(guān)著窗，沒到冷的時候吧？

　　她俯身撿起地上的秘戲圖，趕緊扔進(jìn)了盒子，憤憤蓋上蓋，猶覺得不解氣，她用力拍了一下，雙手撐在臺面，抬眸就見鏡子里的人衣襟微敞。

　　沈嵐歲：“……”

　　她現(xiàn)在找根繩吊死還來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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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行越出來的時候就見沈嵐歲裹著個薄毯坐在榻上，端著藥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觀春勸她，“夫人要不吃點蜜餞再喝？”

　　“不，我不吃，苦死我，就現(xiàn)在！”沈嵐歲豪氣萬丈，仰頭一口干了。

　　她抿緊唇，表情堅毅。

　　陸行越挑眉。

　　下一刻，“啪嗒”，掉了一顆淚珠。

　　“蜜餞，快——觀春，我的蜜餞呢！”沈嵐歲哽咽著伸出手。

　　陸行越抵拳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