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好疼,肺內(nèi)火燒火燎,想要咳嗽,卻咳不出。若翩難受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抱在懷里。她竭力睜大眼睛,瞧見了一張俊朗卻焦慮的臉:“翩翩,翩翩,你終于醒了?!?p> “昊然……”若翩虛弱而艱難地叫出聲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艱澀難聽,像。
“翩翩,別說話了?!标蝗恍奶鄣刂棺∪趑妫靶姨澪医裉爝^來找你,我若再晚一步……”他咬牙冷聲道,“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如此歹毒,她分明就是想要你的命?。 ?p> 若翩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都濕透了,說不出地難受??墒菂s也不能讓昊王爺送自己回去,孤男寡女的,讓人看見了說不清楚。何況,昊然是自己過來的,既然來找自己,定是有事情,而且是不能讓外人知曉的事情。
“昊然,”若翩用盡全力,盡量自然地從昊然懷中挪出來,在一個陌生的懷抱里,她感覺不自在:“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事情嗎?”
昊然眼中掠過一抹傷心,雖知那是因為若翩失憶了,可是仍然止不住會難過。呆呆地望著她,昊然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失落:“翩翩,你還沒有想起我,想起我們的過去嗎?”
若翩抱歉地搖了搖頭,心里卻也難過起來。她的心,仍會受他的感染,那么多年浸淫的感情,已經(jīng)刻入了心里。只是,她不是他的那個若翩,她對他沒有愛的感覺。
昊然嘆了口氣,溫柔道:“翩翩,我說過的,不會讓你等太久,我會帶你走的。我從西南來圣京,就是為了實現(xiàn)曾經(jīng)許給你的諾言!”
若翩心下茫然,委實不知昊然許過什么諾言。昊然也并不作過多解釋:“翩翩,今天我本是找你借那支胡桃木簪的,但看現(xiàn)在的情形,只怕不太方便了?!?p> “你瞧,有人過來尋你了,”昊然依依不舍地放開若翩,“我過兩天再來找你!”
若翩點點頭,遠處有人提燈往這邊走。她聽見如月焦急的聲音:“小姐——,小姐——,你在哪兒?”閉上眼睛,她放心地笑了笑,感覺昊然安全地走遠了。
如月看到若翩時,大吃了一驚:“小姐,你怎么躺在這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全身都濕透了?”之后急忙喚人扶住若翩,往琢玉園與翩然居去。
若翩躺在床上,渾身酸痛,招手示意如月過來,將之前在長廊中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囑咐她提防雨雯及其她身邊之人。如月憤憤,嚷嚷要去告訴太子。
若翩阻止了她:“太子今日不在府中,即使在府中,也不可如此冒失。僅憑我單方面言辭,不能作為證據(jù),良娣的丫鬟不可能為我作證?!?p> “難不成就這樣算了?今天若不是昊王爺,如月只怕都見不到小姐了,想著都后怕?!比缭滦奶鄣乜粗趑妫瑧n憤之色溢于言表。
是啊,昊然的救命之恩,何以為報?若翩笑笑:“以后多個心眼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不必急于一時?!?p> 翌日清晨,若翩覺得渾身綿軟乏力,頭昏腦脹。如月進來伺候她起身穿戴,甫到床邊,只見她目赤唇干,臉頰上不自然地潮紅,忙伸手探她的額頭,滾燙。如月忙說:“小姐,你發(fā)燒了,別起來了,我讓人去告訴太子殿下您今天不去宮里了?!?p> 若翩點點頭,指指茶幾,慢慢地坐起來,靠在床頭,就著如月的手喝了些溫?zé)岬乃?。如月喚人去請大夫,只聽得外面有人稟報:“太子妃,皇后娘娘懿旨,宣您即刻進宮。”
如月?lián)牡乜纯慈趑妫骸靶〗?,我們就回皇后娘娘,說您感染風(fēng)寒,無法進宮好嗎?您這樣子進宮,只怕會撐不住?!?p> 若翩笑笑,搖搖頭:“若是平常還好,此刻說因病無法進宮,你覺得母后會相信嗎?況且現(xiàn)在非比尋常,母后會認為我故意怠慢于她,所以今日我是非進宮不可的?!?p> 如月遂大聲對外面回到:“知道了,你回皇后娘娘吧,太子妃隨后就到。”外面的人諾了一聲,然后走了。
若翩氣短體虛,咬咬牙站起身來,感覺一陣頭暈?zāi)垦!K]上眼睛緩了緩,任如月幫她梳妝打扮。穿戴整齊后,丫鬟們扶著她上了轎輦,一應(yīng)人等往宮中走去。
若翩坐在轎上,一陣惡心難受。必是昨晚墜入水池,衣裳盡濕,沒有及時更換濕邪入侵導(dǎo)致的高燒。本來昨晚如月要請府上的大夫過來看看,若翩不想把事情聲張出去制止了她,不想今日便燒成這樣了。
終于到了坤寧宮門口,若翩下了轎,一步一步往里邊走。她感覺自己頭暈得厲害,強撐著入了大廳?;屎笈c二皇子經(jīng)逸俱在廳中,若翩按照規(guī)矩福身:“母后金安!”
經(jīng)逸關(guān)切地望著她,覺察到她臉色不對,但不好多問,只微笑著點頭致意。
皇后皺眉:“若翩這是怎么了?怎地氣色有些不對?”
“謝母后關(guān)心,”若翩勉強地笑了笑,“臣妾昨晚貪涼,寒氣入侵,有些低燒罷了,不礙事的?!眳s站立不穩(wěn),踉蹌了一小步。
經(jīng)逸再忍不住,不顧皇后在場,直接走過去,以指探她的額頭,驀地驚呼:“這么燙,還說是低燒?來人,宣太醫(yī)!”早有人應(yīng)聲而去?;屎笫裁匆矝]有說,淡淡地微笑著看著經(jīng)逸與若翩。
若翩感覺有些窘迫,推開經(jīng)逸的手:“多謝二皇子,本宮沒有事。”心中有些著急,“母后召臣妾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經(jīng)逸覺察到自己的失態(tài),臉微微一紅,瞬間恢復(fù)如常。
“本宮沒有什么事,”阮弄玉溫和地笑笑,“不過許久沒有見到若翩,想見你罷了。而且,經(jīng)逸也有日子沒見到你了,本宮也希望給你們創(chuàng)造機會好好聊聊?!?p> “母后!”二人同時驚呼。
若翩一驚之下,只覺氣血上涌,再也把持不住,眼前金星閃爍,竟直直地向后仰去。沒有想象中的痛,她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縷若有若無的恬淡氣息在鼻尖縈繞,她知道是那個她向往的懷抱。微微一笑,她安心地閉上眼睛,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