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煩勞王上,”若翩答道,“但若翩今番到此,確有一事相求,還請王上應(yīng)允?!?p> 蒙爾塔當然知道她想說什么,頗為難地撓撓頭:“按理說,娘娘有任何要求,本王都應(yīng)該答應(yīng)。只是,本王的妹妹,與本王一母同胞,自小嬌寵慣了,就怕她不愿意?!?p> 若翩失望地低下了頭,突然感覺一陣惡心,禁不住嘔吐起來。宇霖鈴忙上前扶住她,大驚問道:“娘娘可是懷孕了?”若翩虛弱地點了點頭。
“是經(jīng)逸哥哥的孩子?”宇霖鈴關(guān)切地問。若翩再次點了點頭。
宇霖鈴倒吸了一口冷氣,走到蒙爾塔身邊:“王上,只怕得讓經(jīng)逸哥哥與她見上一面。她已經(jīng)有了孩子,若經(jīng)逸哥哥不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公主那里知道了恐怕會不舒服。再說,她大老遠到這兒來,如果不死心,萬一在公主大婚時鬧點什么事情出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p> 蒙爾塔看看霖鈴,又看看若翩,勉強地點了點頭。寬慰若翩道:“本王很了解你的心情,我和霖鈴,又何嘗沒有經(jīng)歷過擔心和痛苦?只是,本王也要勸你,很多事情,不是憑一己之力可以改變的,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不要太糾結(jié)于此?!?p> 若翩只是虛弱地苦笑,并不應(yīng)答。怎么著也是蒙爾塔的親妹妹,他不維護自己的妹妹才奇怪。只是,這些她都顧不上了,只要能讓她見到經(jīng)逸,讓她親口問問經(jīng)逸,便不虛此行了。
“聽聞南疆來了貴客,也不讓我一見?”一個毫無顧忌的聲音在門外清脆地響起。
門外宮女齊齊行禮:“公主殿下萬福!”蒙爾塔與宇霖鈴無奈地對望一眼,若翩明白,這便是蒙爾恬公主了。
公主經(jīng)過她身邊,卻目不斜視,對著王上與王妃道:“哥哥嫂子來了客人,也不知會我一聲,讓我也看看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再轉(zhuǎn)而向著若翩:“娘娘怎么穿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逃難來到南疆的呢?!?p> 若翩方才嘔吐,臉色煞白,忍著難受福禮道:“云若翩見過公主。”蒙爾恬扭身跳開,夸張地:“我可受不起您的禮,您可是元宇皇上親封的嗜酒娘娘呢!”
蒙爾塔與宇霖鈴都皺了皺眉,蒙爾塔輕喝一聲:“恬恬,不得無禮!”蒙爾恬嘟嘴輕哼一聲,卻作出驚異的表情,繼續(xù)對著若翩:“娘娘,您是元宇的皇妃,不在元宇陪著皇上,到我們南疆來做什么?”
若翩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公主,如今我已不是元宇的皇妃,您喚我云若翩即可。今日到此,只為見見一位故人,有些事情想問個明白而已,還望公主不要介意?!?p> “你要見的是我未來的夫婿,我怎會不介意?”蒙爾恬終于失去耐心,秀眉倒豎,“若換作是你,你不會介意嗎?經(jīng)逸哥哥與我一見鐘情,他對我情深意重,我們也很快便要大婚,這個時候你來南疆,存的是什么居心?”
蒙爾恬說的話,聽在若翩耳中,尤其刺心。她說一見鐘情,她說情深意重……。是啊,自己此時到南疆來,是要做什么?是因為不死心嗎?如果事實已經(jīng)擺在面前,還有追問與不甘的必要嗎?
她牽強地笑笑,正待說出道歉的話語,卻聽宇霖鈴嚴厲地訓(xùn)斥蒙爾恬:“公主怎可如此對待元宇來的貴客?太失禮數(shù)了!記住,你是公主,任何時候都不可以疾言厲色!娘娘來此,不過是見見故人罷了,如果這樣都讓你感覺威脅,未免太不自信了,以后又怎么與經(jīng)逸哥哥朝夕相處?”
蒙爾恬委屈地撇撇嘴,但卻對這個嫂子心存敬畏,不敢反駁。若翩苦笑笑,宇霖鈴話里有話,她不是聽不出來。也好,如果需要,便就此了結(jié)了吧。
蒙爾恬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道:“皇妃若要見經(jīng)逸哥哥,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你們見面時,我要陪在旁邊!”
宇霖鈴搖了搖頭,正待再說,蒙爾塔拉住了她的手:“好吧,就這樣吧!公主不高興也是人之常情,此事就請王妃安排吧。”
蒙爾塔與公主離開,若翩腿一軟,幾欲跌倒,宇霖鈴忙令人將她扶進內(nèi)室,休息一番,又換了女裝??匆娙趑嫒趿鲲L的摸樣,宇霖鈴嘆道:“娘娘芳華無人能及,我見猶憐。難怪經(jīng)逸哥哥一見傾心,念念不忘。只是,今時不如往日,他需做長久籌謀,許多事情身不由己。”
若翩淡笑,不置可否。
傍晚時分,殘陽如血。宇霖鈴派人請若翩到內(nèi)廳去,說是蒙爾恬公主與準駙馬已經(jīng)到她宮中,正等候她前去。
若翩的心揪痛起來,還沒有見,便已疼痛難當。她穩(wěn)定心神,隨著宮女緩緩而行,感覺空氣稀薄,令人窒息,空中的晚霞似一只血淋淋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似乎隨時準備吞噬自己。
“若翩!”剛跨進內(nèi)廳,便聽見經(jīng)逸吃驚的聲音。
宇經(jīng)逸情不自禁地過去,想要攙扶若翩。若翩微曲下身:“云若翩見過公主和駙馬!”蒙爾恬陰沉著臉,輕哼了一聲,宇經(jīng)逸悵然地縮回了手。
“若翩,”宇經(jīng)逸難掩心頭的激動,“霖鈴只告訴我南疆有一故人求見,我怎么也想不到是你。你還好嗎?”
“謝謝駙馬掛念,”若翩心頭一片灰冷,“我很好,到南疆來是為了見你一面,有些事情想問個明白,不想?yún)s打擾您和公主了?!?p> 經(jīng)逸低下了頭。若翩,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就站在面前,他真想擁她在懷,告訴她他多么想念她,可是,卻不能如此!那樣的話,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宇霖鈴與宮女們都悄悄地退了出去,剩下三人在內(nèi)廳。沉寂,一片死一般的沉寂。還是蒙爾恬打破了沉默:“皇妃,你有什么話要問經(jīng)逸哥哥,就抓緊時間吧,一會兒我們還要去欣賞歌舞呢?!?p> 若翩慘白著臉望向經(jīng)逸,他的臉上泛過一絲憤怒,卻隱忍下來,恢復(fù)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