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翩笑笑:“妹妹多慮了,姐姐并不相信這些?!毙闹邪敌?,依定妃與先皇后的關(guān)系,她有些先皇后的賞賜或舊物完全在情理之中,自己所言完全是揣測而已。也好,總算是幫如月出了口惡氣。
“皇上駕到!”正待辭行,宇維軒大步走了進來??匆娙趑妫碱^大皺,心情驀地惡劣起來:“怎么你也到這兒來了?不好端端地待在瑤華宮,到處出來招搖什么?”
若翩一驚,這樣不友好的語氣,看來皇上對自己芥蒂頗深了,她能明確地感覺到他隱忍的怒火。正待回答,定妃已經(jīng)妖嬈地攀附在皇上肩頭:“皇上,臣妾已為您備好了清火的羹湯,請皇上享用?!币贿吂郧傻孛顺噬细?。
若翩借勢開口道:“皇上,臣妾告退!”
“朕沒說讓你走,你走什么?”火藥味十足的口氣。若翩只得站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皇上,姐姐是過來看看臣妾劍傷是否已經(jīng)痊愈,已經(jīng)來了好一會了。姐姐也累了,您就讓她回去休息吧!”定妃巴不得若翩快點離開,婉轉(zhuǎn)地請求。
維軒愛憐地拍拍定妃的手背,然后轉(zhuǎn)向若翩,冷冷道:“酒醒了就出來招搖鬧事,你還不如一直醉著?!倍ㄥ蜃焱敌?,順意宮的宮人們也低頭忍不住笑。若翩眉頭微皺,卻未加辯駁。
“不如這樣吧,朕賜你封號嗜酒,以后你就叫嗜酒吧!”宇維軒金口玉言,不容置疑。
“謝皇上!”若翩不卑不亢地福身退下。
嗜酒的名號就這樣在宮中傳開,眾人提到時都帶有一絲輕蔑,稱若翩為嗜酒娘娘,如月如夢憤恨不已卻也無可奈何。皇上的態(tài)度如此明顯,瑤華宮的一些宮人也開始懈怠懶惰起來,有些人甚至開始另謀出路。倒是若翩自己,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與自己無關(guān)。
若翩的心,仍然疼痛,心中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經(jīng)逸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男人。那串美麗的紅珊瑚手鏈,若翩日日都戴著,看著它,感受著經(jīng)逸的溫情和鐘愛……??墒?,如今四處風(fēng)傳著南疆公主與元宇二皇子訂婚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若翩的胃口一日比一日差,什么都不想吃,神情也懨懨的,卻總是感覺困倦,今日更是聞到葷腥便作嘔。如月如夢擔(dān)心地望著她,欲言又止。若翩在一次強烈的惡心嘔吐后卻猛地醒悟到,難道,難道自己懷孕了?
心情頓時莫名復(fù)雜,既喜且悲。她有了自己和經(jīng)逸的孩子,多么令人欣喜的消息。可是,如果真的懷孕了,她在宮中便無論如何也呆不下去了。苦思一夜后,若翩屏退眾人,將如月和如夢叫到了寢殿,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二人。
如月點頭表示贊同,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如夢輕聲叫了起來:“娘娘,您想好了沒有,若真的走了,您可沒有回頭路了!”
若翩點頭,堅定地道:“我知道此去路途艱險,但即算是為了腹中的孩子,也得離開皇宮,去找他的父親問個明白!”繼而臉現(xiàn)憂色:“我只擔(dān)心連累到你們……?!?p> 如月笑笑:“娘娘放心地去吧,您留在這里風(fēng)險更大。我們會想辦法照顧好自己的,何況還有云大人他們,必不會不管我和如夢的?!?p> 翌日一早,若翩穿著如夢的宮裝,低頭跟在如月身后,聲稱奉旨為娘娘去購置喜歡的胭脂水粉,守門的侍衛(wèi)們沒有疑心,放她們出了宮。若翩拎著包裹,懷揣著蒙爾塔贈送的玉佩,與如月告別,匆匆往南而去。如月目送著她走遠(yuǎn),心事沉重地返回宮中。
一個女子,身懷有孕,只身前行,路途又如此遙遠(yuǎn)。若翩內(nèi)心堅定倒不覺著苦累,只是要顧及孩子,不能太過匆忙。好在銀兩帶夠了,她將自己的臉略略修飾,化了慘不忍睹的丑陋妝容,租了輛馬車往南疾馳。心中卻記掛著如月如夢,不知宇維軒會怎么處置她們?爹娘姐姐,也不知會怎么擔(dān)心自己?可是這一切,她都已經(jīng)顧不上了,于她而言,如今最首要的是找到經(jīng)逸。
皇上是不到瑤華宮去的,因此過了許久,眾人都未察覺出若翩不在。等宮人們發(fā)覺上報時,已是黃昏,即將入夜。宇維軒雷霆震怒,親自審問如月如夢,并著人請云宰相入宮是問。同時派出大將軍宇覺非帶隊,兵分多路,細(xì)細(xì)查找,務(wù)必將嗜酒娘娘帶回。
如月如夢跪在地上,全身瑟瑟發(fā)抖,知道等待她們的是皇上的嚴(yán)懲。宇維軒怒到極點:“你們協(xié)助娘娘謀劃出逃,就不害怕朕要了你們的腦袋嗎?”
如月淚流滿面,心里害怕至極,但仍按照若翩的吩咐,定神回答道:“皇上,您從不來瑤華宮,前些日子又為娘娘賜號嗜酒,宮女太監(jiān)們都笑話娘娘,什么人都可以欺負(fù)娘娘……。娘娘在宮里呆著,覺得沒有意思,她說心里苦悶,想出去散心……”
維軒聞言愕然,怒氣漸漸收斂。是啊,也許自己做得太過分了?若翩說她心中苦悶,是因為他不來瑤華宮么?那是不是說,她有些在乎自己了?可是,哪個男人能夠容忍心愛的女人失身他人?這些天,他是怎么熬過來的,又有誰知道知道他內(nèi)心的苦痛,那種幾欲瘋癲的狂躁?
見宇維軒怔怔地站立不語,如夢忙補充道:“皇上,娘娘請奴婢轉(zhuǎn)告皇上說,任何一個女子愛上一個男人,必然都是因為那個男人對她好,而不是因為對她不好……。娘娘說,她非常欣賞您,相信您會是一代明君。她說她對不起您,配不上您,請您忘了她……。娘娘還說,如果還有機會見到您,她會報答您對她的好,但是請您現(xiàn)在不要找她,讓她有時間思考一下和您的關(guān)系……”
宇維軒的表情變幻莫測,聽到如夢說若翩請他忘了她,胸中氣息一滯,再聽到若翩說有機會會報答他,不禁仰天長嘆一聲,大聲吩咐身邊侍從:“給朕找到她!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轉(zhuǎn)身出去,卻是不再責(zé)罰如月和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