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回來不是和他們培養(yǎng)感情的

　　有了早上這一出，一家人回到家都還是氣氛怪異。

　　凌江聿打算晚點去公司，陪他們吃個早飯，看見后面沉默不語的凌江念，走進客廳時還問起走秀拍雜志的事情，企圖緩和氣氛。

　　說起她在時尚界和娛樂圈的事業(yè)，那就不得不想起凌江玥參加的那個倒霉綜藝了。

　　大家不好明說她是不是為了和江念較勁才莫名其妙想進娛樂圈玩，但事實證明，娛樂圈還真不是誰都能隨便玩玩就混得風生水起的。

　　所以這個話題說著說著就突兀地沒了下半截。

　　莊玫在心里嘆氣，江玥不在的這十年，錯過的可不只是簡單的時間，而是給人生打基礎(chǔ)的最重要機會。

　　兒子和養(yǎng)女從很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小學開始進入和國內(nèi)外多家高校對接合作的學校，學習鍛煉思維能力，興趣愛好，自控力，全程受到父母圈層影響，所以別人家的孩子還在考分數(shù)時江聿已經(jīng)學會去國外談生意自己創(chuàng)業(yè)，江念已經(jīng)學會怎么加入珠寶協(xié)會怎么獲得參加各種舞會的機會……

　　而江玥，在為吃喝生活奔波。

　　莊玫最近總是反復想到這些，想著想著眼淚就要下來，轉(zhuǎn)頭想要拉著女兒在身邊坐下吃早餐，誰知道一扭頭，凌江玥已經(jīng)咬著油條上樓去了，根本沒打算和他們坐下來一起吃飯。

　　一家人都愣在客廳，看著她走沒影。

　　“江玥……”

　　“你叫她干什么！她自己不想和……”

　　凌致誠又要發(fā)火，他最近睡得不好本來就控制不住脾氣，家里氣氛又不好，真的很考驗情緒。

　　可是話剛出口，就被凌江聿冷靜攔下。

　　“爸，我們先吃吧，等下讓福叔做點江玥喜歡吃的再叫她。江念，你待會兒還要去公司嗎？要是不急，等江玥下來了，我送她去找莊捷他們玩玩，順便送你?！?p>　　他們兄妹三個之間遲早要有場談話，不然就這樣憋著忍著，肯定會有爆發(fā)的那天。

　　其實這都是他的錯，是他要收養(yǎng)江念的，是他的身體狀況讓父母不得不放棄尋找妹妹的，所以江玥做什么，他都該受著。

　　凌江聿邊喝著早餐飲邊想，忽然又覺得這情緒實在太糟糕，皺著眉放下杯子，捏著鼻梁骨開始思考今天的工作內(nèi)容。

　　——

　　樓上的氛圍就輕松自在多了。

　　凌江玥躺在懶人躺椅里，很珍惜地吃著麻糍油條，每一口都細嚼慢咽，感受那種獨特的口味。

　　之前說靜音的手機叮叮叮響起來，她眼也不睜就精準摸到手機劃開接通：“喂，我是凌江玥?！?p>　　“我知道你是凌江玥，早上好?！睂γ嫠坪醣凰淖晕医榻B萌到，聲音帶著笑，“吃早餐了嗎？”

　　“正在吃，是麻糍油條，我買的全家福，里面加了脆哨，肉松，還有一種醬，非常好吃?！彼枋龅煤芫唧w，但奈何表達能力有限，說不出萬分之一的吸引力。

　　對面的人聲音再次溫柔一分：“那在凌家生活應該還不錯？之前我就說過，他們當年找了你很久，是愛你的，你待在他們身邊會更好?！?p>　　“是不錯?！彼叵肫鸶兄矫恳环N情緒，他們身體出現(xiàn)的每一種變化，有種作業(yè)完成得很順利的欣慰感。

　　她還忍不住分享說：“人的情緒在發(fā)生變化的時候，我會看得更清楚。倒是有一個人的情緒變化很小，他會說謊來騙人，雖然騙不過我。不過我覺得他很有意思?！?p>　　對面的人沉默半晌，話里帶著嘆息：“江玥，他們是你的家人，是人，不是你試驗的對象。你們在一起，會產(chǎn)生感情羈絆，他們很愛你，你也該試著讓自己回到八歲時的正常狀態(tài)，也試著去愛他們?！?p>　　凌江玥吃完了最后一口油條，睜開眼睛，語氣變得冷漠：“你知道我在這里待不久，我回來可不是和他們培養(yǎng)感情的?！?p>　　“江玥……”

　　“你就是來和我說這些的？”

　　對面又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變成談正事的語氣。

　　“他們撈到東西了，長得像巨型七鰓鰻，排除了是人造生物的可能?！?p>　　凌江玥好奇問：“它真的能發(fā)出次聲波？”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p>　　也是，她能直接察覺到。

　　她又問：“之前有出現(xiàn)過類似的例子嗎？”

　　“次聲波？沒有，這是第一例。吸血水怪的消息倒是不少聽說?！?p>　　“南非發(fā)現(xiàn)的‘因卡揚巴’據(jù)說吃人，猜測是大型鰻魚?！?p>　　“1776年在剛果共和國發(fā)現(xiàn)的‘魔克拉—姆邊貝’據(jù)說能帶來死亡和災厄，1981年的時候美國航天航空局的下屬研究機構(gòu)還去調(diào)查過，得到了模糊的聲音和照片，猜測是侏羅紀雷龍的小型種?！?p>　　“1836年在巴哈馬群島發(fā)現(xiàn)的‘盧斯卡’被推測是半鯊魚半章魚形態(tài)，之前我們看過的電影《章鯊》還記得嗎？原型就是這個盧斯卡?！?p>　　“目前水怪的猜測類型大概分為兩種：蛇頸龍，或者巨型章魚/鰻魚，這次發(fā)現(xiàn)的七鰓鰻和之前的目擊事件有相似之處，但是次聲波……”

　　“等一下，找到一個稍微接近的例子。1905年在加拿大發(fā)現(xiàn)的‘坎帝’對聲音非常敏感，1937年的時候據(jù)說還從鯨魚肚子里找到過它的尸體，當年有猜測說可能是絕種的龍王鯨?！?p>　　所有目擊事件流傳出來的消息都是“猜測”“推測”，并沒有詳細科學的說法。

　　聽起來那些人從來沒有捕捉到過那些神秘生物也沒進行過研究，實際上，絕對不可能，藺崢他們的裝置設(shè)備可是專業(yè)得很，肯定是多次迭代過的。

　　聽完這些，凌江玥安靜地思考了會兒，問：“他們抓上來的是活的還是尸體？”

　　“是尸體。那就是個次聲波武器，要是活體的話根本沒辦法運輸?！?p>　　她點頭，再問：“運到哪兒去了？”

　　“UMA特調(diào)處的研究機構(gòu)。江玥，那是未知生物，未知意味著有危險，解剖研究是肯定的?！?p>　　“我知道，”她不把這個消息放心上，很善解人意地說，“群體的成功來自于個體的犧牲，螞蟻和真菌都知道的道理?！?p>　　電話那頭的人發(fā)出深呼吸的動靜，接著說起另一件事：“他們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你了?！?p>　　“嗯，意料之中?！?p>　　那人問：“你還是決定按照最開始的計劃繼續(xù)下去嗎？”

　　“當然。我必須到他身邊去，”她嘴角翹起說，“你是時候給出一個能經(jīng)得起他們推敲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