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錢眼中的陰狠宛如實質(zhì),割過在場之所有人的皮膚:
“什么鬼啊神啊的,我想明白了,我不怕你!”
“你這賤女人都能成鬼,我也能成鬼,大不了我被你害死后,也化作厲鬼!”
朱大錢的臉上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
“到時候等我成了厲鬼,我可就不下毒了,我直接把你碎尸萬段!”
最后四個字,擲地有聲。
屋內(nèi)竟是憑空刮起一陣涼意,令人背部一寒。
謝金花良久之后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道:
“......八個月,可,我當(dāng)時都已經(jīng)懷孕八個月了...”
“你不愛我,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愛嗎?”
“其實你要是現(xiàn)在悔悟,還不太晚...其實我當(dāng)年暈倒后,是有路人走過,幫我生下孩子的...”
“...我還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我們可以一起去...”
聞言,朱大錢冷冷一笑:
“親生孩子?我多的是親生孩子!我娶的有錢人家小姐,給我生了七個孩子,三男四女?!?p> “我多的就是孩子!”
“老實告訴你,你不生對我來說最好!還少了個累贅!”
“當(dāng)初,你死了三天,我才遠(yuǎn)遠(yuǎn)瞧了一眼,讓人找你爹娘收尸!那副薄棺材,還是你那爹娘賣了房給你湊的錢!”
“誰讓你這樣的窮貨色,還敢攀咬著我!”
這話在屋內(nèi)回蕩,謝金花終于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整個紙人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動靜,顯然是紙扎內(nèi)里的竹架負(fù)荷重量,正在瀕臨崩潰。
但這還不算是最引人注目的,更糟糕的是:
謝金花附身的紙人,赫然已經(jīng)開始泣血!
兩道鮮紅的血液從紙人的眼眶中留下,伴隨著謝金花口中刺耳的鳴叫聲,朱大錢的臉色終于開始慌亂起來。
他幾乎是在瞬間,便三步并做兩步,躲到二叔身后。
我連忙急呼讓二叔躲開,但二叔竟是不退不躲,甚至下一秒,還咬著牙從隨身的背包里面掏出那把視若珍寶的蔑刀。
我喊道:“二叔!”
謝金花尖聲嘶鳴道:“屠芳城!”
謝金花的語氣中是滿滿的不甘與憤恨:
“你要救他!你為什么要救他!”
“這種殺親生孩子的禍害,別說百年,就算是千年也出不了幾例!”
“這男人為了錢財能害我這么慘,這些年不知道還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為什么要救他?!”
我也連連點頭表示認(rèn)同,哪成想下一秒二叔便瞪我一眼,怒道:
“你莫不是也和這喝了毒藥的女人一樣,腦子都不清醒了?!”
“這女人現(xiàn)在用的是你點睛的紙人,她作的孽,要你來還!”
下一秒,我抄起屋里的瓷瓶就砸向了謝金花。
這起碼得有十幾斤的瓷瓶,砸在紙人身上,卻像是碰到硬物一般,轟然碎裂。
紙人卻毫發(fā)無損!
我著實被這紙人時好時壞的質(zhì)量嚇了一跳,下一秒就突然想起來——
紙人畏水!
這是天克,哪怕是二叔用秘法造出的紙人,觸碰到雨水,也會逐漸垮塌消靈。
這謝金花現(xiàn)在的唯一弱點,應(yīng)當(dāng)就是水!
我連忙環(huán)顧四周,尋找屋內(nèi)有水的地方。
但下一秒,二叔的聲音卻在我的耳邊轟然炸響——
“魄無喪傾,卻邪衛(wèi)真!”
我猛地轉(zhuǎn)頭看去,卻見二叔一把咬破自己的中指,將血液涂抹到蔑刀之上,而后,便是往前輕輕揮出一刀。
我親眼看著出自我手的丑紙人,在那一瞬間,被那小小一柄蔑刀,輕輕一劃,而后攔腰劈斷。
謝金花原本已經(jīng)鼓脹的大了數(shù)倍的紙人身體,突然像是泄了氣一般,斷成兩節(jié),在空中飄浮幾秒鐘后,而后轟然墜地。
紙人的血淚仍然留存在臉上,但謝金花周身的怨氣卻如同煙霧一般,緩慢歸化于天地。
謝金花死死的盯著朱大錢,試圖用僅存的一只手爬向?qū)Ψ?,但越爬發(fā)現(xiàn)自己越是氣弱。
那一瞬間,近百年的愛恨涌上她的心頭,卻只化作了一句:
“你們,你們不公啊!”
我聽得心頭一顫,連帶著呼吸都停滯許久,直到二叔上前來拍拍我的肩膀,這才喘出近乎憋到窒息的第一口氣。
朱大錢用腳踢踢地上斷成兩截的紙人,渾身大汗淋漓,像是從水里撈上來過:
“多謝兩位,多謝多謝!”
“這樣,我晚點讓我兒子去跑趟銀行,給你們?nèi)″X,謝謝你們幫我除掉心里這個大禍患哈哈哈哈。”
朱大錢精明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著,眼中滿是沾沾自喜,還想拉著二叔攀談敘舊一番,我心中有氣,也不理二叔,轉(zhuǎn)身便走。
我走出得有二里地,身后無聲無息,我終于還是忍不住難受,蹲在路旁將頭埋進膝蓋里。
隨后便感受到一雙溫?zé)岬氖謸嵘衔业念^頂,二叔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別哭了,阿白?!?p> “瞧瞧這是啥?”
二叔從兜里掏出個邊緣十分不規(guī)整的小紙人來,這顯然是臨時匆忙掐就的。
二叔捏著紙人的小手,抖了抖,就見下一秒,那紙人就像是注入了什么活力一般,發(fā)出一陣幽幽哀哀的哭泣聲。
那聲音我認(rèn)得,正是謝金花的聲音!
我吃了一驚,連忙抬頭,二叔卻一臉神秘:
“你這小女娃娃,莫不是覺得你二叔就這么點實力?”
“留不住一個小小的謝金花?”
“不過是為了先護住你,且攔著謝金花不要沖動,從長計議罷了?!?p> 此話一出,我便知道我二叔,還是那個江湖氣十足,正氣凜然的小老頭子。
我連忙破涕為笑,拉著二叔回了家,一進屋門,就纏著二叔要讓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給我講一遍。
二叔見我心急,拿喬點了幾個家常菜,等我抄了端上桌,小抿一口白酒,這才道:
“這不過就是紙藝六術(shù)之一的留魂之術(shù)罷了,以后你也能學(xué)到?!?p> “只是當(dāng)時為了讓你點睛的紙人,和謝金花做得事情之后再無關(guān)系,這才用了蔑刀,將謝金花與紙人之間的聯(lián)系徹底斬斷。”
“這謝金花受了刺激,而且死前就因為喝了毒藥腦子不清醒。還是先放在我這紙人中養(yǎng)魂,等她好些,我再讓她出來。”
二叔一口酒一口菜,好不愜意。
我卻有更關(guān)心的重點:
“那朱大錢呢?咱們真的對朱大錢這種人渣束手無策嗎?”
二叔將手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面上滿是譏諷道:
“他?他的‘福氣’還在后頭!”
前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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