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丟不起這鬼臉
“四妹!”一直站在旁邊的青年失聲歷喝,姜贏這一聲聲質(zhì)問的對象可是太子,不要命了?
“你怎么跟太子殿下說話的?還不快跪下?”
說完連忙躬身請罪:“太子殿下恕罪,四妹只是一時激動、口不擇言,請殿下恕罪?!?p> 太子沒有應(yīng)姜贏二哥姜時玉的話,審視的目光凌厲如同刀子的落在姜贏身上:“冥頑不靈,看來孤的東宮是容不下你了?!?p> 姜時玉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殿下恕罪……四妹,姜贏,快認(rèn)錯?!?p> 姜家倚靠李家發(fā)跡,默認(rèn)與李家綁在一起,姜贏注定是要成為太子的女人,未來帝王的妃嬪,不管姜贏是否愿意,自她以姜家女的身份降生,這就是她注定的宿命。
姜家人對此從不懷疑,亦如此刻的姜時玉。
太子是君,姜家是臣,臣子怎么可以質(zhì)問君主?
姜贏都有些后悔,也許那天順了王嫣然的計,現(xiàn)在去了寧王府,倒也解脫,至少不用面對如此厭惡的局面。
對仇人卑躬屈膝、奴顏媚骨?
她丟不起這鬼臉。
“二哥要我認(rèn)錯,那也得有錯才能認(rèn),王嫣然蛇蝎心腸,憑什么讓我低頭?”
太子最終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話:“姜贏,你會后悔的?!?p> 姜時玉站到姜贏面前,一臉急切,怒其不爭,氣得都想打人了:“姜贏,你鬧什么?太子殿下特意來找你是給你臺階下,你低一下頭會死嗎?這得罪了太子,日后入了東宮你還能有好日子?”
那是太子,未來帝王,女人嫁給他是榮耀,卑微討好、乖順溫柔,都是應(yīng)該的。
他們這樣想也沒錯,但這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二哥還是快些去追太子吧,要是他遷怒姜家可就不好了?!?p> 姜時玉聞言臉色更是難看:“你等著,回家有你好受的。”
一群人離開,只剩姜贏留在水榭,她望著姜時玉的背影笑了,夕陽照耀在她臉上,眸中細(xì)碎的光芒閃爍,微涼,沒有溫度。
“得罪了太子,姜家……”會押著她去請罪的吧。
上輩子姜家為了向太子表決心,再沒讓她回過姜家,后來也是聽從太子命令,把她利用徹底。
這一世,又怎么可能眼看著她得罪太子呢?
太子的信任關(guān)乎著整個姜家的榮辱,對比起來,區(qū)區(qū)一個姜家嫡女,不值一提。
說什么情非得已,其實(shí)也很痛心。
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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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鶴樓上
夏沉鉞斜靠在窗邊,手中把玩著一條白玉佛珠,欣長的身子懶散桀驁,鳳眸冷然,瞳眸望著一處,萬千晚霞入眼,最后卻盡數(shù)被黑瞳吞噬。
裴長青打著扇子優(yōu)哉游哉的站在窗邊看戲,見戲場子散了,嘖嘖笑嘆:“太子被氣走了,這姜小姐真是有氣性,佩服?!?p> 裴長青轉(zhuǎn)頭看向?qū)幫?,滿眼趣味:“那姜小姐跟太子離心了,這下有得熱鬧了?!?p> 只要鋤頭舞得好,沒有墻角挖不倒。
機(jī)會這不就來了么?
裴長青心里知道姜贏跟夏沉鉞的可能不大,但不妨礙他搞事情的熱情。
要是姜贏真的喜歡上了寧王,那太子的臉色得多難看?想想就令人愉悅。
不過這等手段寧王素來不屑,也只有裴長青樂此不疲。
夏沉鉞回神,鴉羽般的長睫為斂,指尖轉(zhuǎn)動手中血玉:“柳家的案子明日該結(jié)了?!?p> 柳青云,李皇后的表弟,也是長公主李惠心心念念的情郎。
李家和王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不是那么好動的,但夏沉鉞有的是時間,鈍刀子割肉,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太子的勢力削弱,宛如凌遲一般。
柳家是夏沉鉞動的第一個跟皇后有血脈關(guān)系的人,但不會是最后一個。
長公主這幾天收到了好幾根手指頭,夏沉鉞還親自安排他們有情人見了一面,長公主估計離瘋不遠(yuǎn)了。
就算不瘋,那位徐駙馬也會讓長公主瘋的。
這柳家自然也沒有留著的必要,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對夏沉鉞的決定,裴長青并無不從:“折子已經(jīng)送上去了,最遲也不過明日?!?p> “現(xiàn)在太子手下這些爪牙都切得差不多了,底下的小嘍啰不足為懼,接下來該上正菜了?!?p> 下一個流放名額該安排上了。
夏沉鉞沒搭話,只是往樓下看了一眼。
裴長青捏住折扇,表情為難:“姜小姐……會哭的吧?”
真是想想就傷心。
“姜家可不是尋常人家,而且姜遠(yuǎn)山格外愛惜羽毛,從他下手……難?!?p> 裴長青客觀的分析著,完全沒注意到夏沉鉞低頭出神,根本沒聽他說什么。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接從窗口射向望鶴樓,然而還沒射進(jìn)去就被一刀斬斷。
“砰!”綁在箭上的火藥轟然爆炸,將斬箭之人震退落地。
還在水榭里的姜贏嚇了一跳,可等她回頭卻又什么都沒看見。
剛剛聽到的聲音可不是假的,疑惑的盯著半響,用了鬼力,倒是穿透建筑看到了那濃郁的煞氣。
眉梢一挑:偷看可不是什么好行為呢,寧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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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后的殘箭被撿回來,只有箭頭完好。
雀翎箭,太子的佩箭。
是警告,是震懾。
冷白修長的指尖輕叩桌面,銀色面具倒影著窗口爆炸的火光,涼薄的眼底一片冰寒冷然。
“他還是這么沉不住氣?!?p> 所有人都覺得寧王和太子是死敵,可夏沉鉞從未將太子放在眼里。
太子生而尊貴,被所有人捧著護(hù)著,眼高于頂,滿心自負(fù),跟他那父皇一般,覺得自己很有能耐,實(shí)際上愚蠢至極。
若非他后面坐著李家和王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寧王要?dú)⑺兹绶凑啤?p> “將它復(fù)原,送給……王丞相?!?p> 人在家中坐,箭從天上來。
王丞相在自己家里被一箭射中手臂,不要命,但疼。
這箭支太好認(rèn),畢竟王家跟太子親密,只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但王丞相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太子的手筆,這么囂張的栽贓嫁禍,只有寧王。
都不用去查,王丞相就已經(jīng)能猜到真相了,定然是太子又惹寧王。
憑什么太子惹得禍,箭卻扎在他身上?
被射中挨痛不說,他還得把這事兒壓下來,免得給太子帶去麻煩。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