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走了,不代表我就不用受刑,以往只在電視里看到的鞭刑如今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是鉆心的疼
地牢里不見天日,不知被關(guān)了多久,精神開始變得渙散
嘴唇干到裂皮,只能靠著不斷的舔舐和吞咽口水以此來緩解,手腳也已經(jīng)麻木無感,只剩一副軀干掛在木樁上,活像具死透了的尸體
‘叮叮叮?!?p> 此時一陣熟悉的鈴鐺聲響起,由遠(yuǎn)到近,停在我身前
他看著眼前披頭散發(fā)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我,眼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忍,伸出手想要觸摸我左肩,卻又頓在了半空中
我半睜著眼,看不清他的臉龐,聲音極度虛弱
“公子……?”
宮遠(yuǎn)徵聽到我叫他,頓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
“…你如實招來,就不用受這么多折磨了”
他說出了這句話,足以證明這局他也參與其中,可我仍不死心,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對我
“公子…是何意?莫非,同宮二先生一樣,懷疑我是無鋒之人?”
他握緊了拳,義正言辭道
“不必再裝,你難道沒有察覺到自己少了什么東西嗎?”
我搖著腦袋以表否認(rèn)
他聲線輕顫
“你還是不愿承認(rèn)?我說過…只要你交代所有,我可以保你不受苦”
不受苦?還不夠苦嗎?
我僵硬的抬起頭,被發(fā)絲擋住的眼睛盡是絕望
“公子…不能保我不死嗎?”
宮遠(yuǎn)徵沒有絲毫猶豫
“不能”
我怔住,仿佛忘記了呼吸,用刑時多疼我都忍了,可唯獨這句‘不能’,成為了壓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苦笑出聲,眼淚再也憋不住,從眼尾流出滑落至臉頰,與臉上的血混合在一起
宮遠(yuǎn)徵又道
“哥哥查清了,你們柳家暗地里早已歸順無鋒,若不是你那晚在屋頂上睡著了……我根本不會注意到你腕上那奇異的手鐲……”
后面的話我無心再聽,默默垂下頭去
那是原身柳凝姝的東西,我不過是覺得好看,便傻傻的一直戴在手上
他發(fā)現(xiàn)了手鐲里藏有我當(dāng)初所中之毒的解藥,恐怕在他看來,我有解藥卻不服下,是故意為之,其目的,就是為了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再趁機竊取某些東西,但我不是她,我哪會知道?
為今之計,除了全盤托出,別無他法
“公子還記得,我那晚和你說過的奇跡嗎?就是……你發(fā)現(xiàn)我手鐲的那晚”
他不解
“與那有何關(guān)系?”
我咽了咽干澀的喉嚨,乞求他
“可以給我喝點水嗎?我好渴,快要說不出話了”
宮遠(yuǎn)徵有點不耐煩,看也不看隨便順了刑具桌上的杯子拿給我喂來
“別墨跡了,你撐不了多久的”
“我說了,公子會信嗎?”
“……”
他眉頭一緊,很為難的樣子
罷了,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不是真正的柳凝姝,原來的……她,我不知道在哪兒,死了?亦或是還在這個身體里,總之,我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刻起,就已經(jīng)是待選新娘了,現(xiàn)在的我……并非以前的…”
不等我解釋清楚,他厲聲截斷了話
“簡直荒繆!”
我抬頭直直對上他的眼睛
“這世間本就荒唐!什么沒有?我說過的……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奇跡”
“我不是無鋒的人,我是我,我有自己的名字,叫何凝”
他不言語,若有所思的直視著我,像是要通過那雙眼睛將我看透
說完這一切,我認(rèn)了命,自嘲道
“公子不信吧?我知道,這確實是一件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可那又怎樣?它就是發(fā)生了,還是在我身上,我以為這件事可以瞞下去的,沒想到…哈哈哈哈…沒想到原來的柳凝姝是無鋒的!你說……這讓我怎么辦?”
說著說著,淚水不知不覺糊滿了臉
“我明明…什么壞事也沒做,卻還要背負(fù)別人的罪名,替別人去死…我能怎么辦?……我能…我能…我……”
我終究是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自己一個人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里,莫名其妙成了入選新娘,還是個刺客,對于這個新世界,既陌生又恐懼,更是無人可依
半晌
宮遠(yuǎn)徵不急不緩的聲音傳來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