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穩(wěn)了
盧舜華很意外,但她還是拿起桌上的飾品細看。
她有些訝異地開口:“這枚蟾蜍戒指是唐朝的古董嗎?”
杜晚歌淡淡道:“不是,是我父親做的仿古設(shè)計?!?p> 對面的投資人卻小心翼翼捧著那枚戒指:“我曾經(jīng)在大不列顛博物館看見一枚極相似的戒指,剛剛第一眼看見,還以為是我們國家的文物找回來了。”
做得太逼真太細致,完全是華夏的傳統(tǒng)奢侈品,風格繁復(fù)明媚,耀眼雍容,沒有足夠的歷史知識和設(shè)計理念支撐,絕對做不出來。
當前市場也沒有能做得這么盡善盡美的企業(yè)。
杜晚歌剛接受記憶的時候,其實也覺得烏父真的很有能力,這些產(chǎn)品和她百年前穿的戴的幾乎沒什么兩樣,所以毫不猶豫挑了做得逼真的帶過來,因為她知道這些足夠份量打動投資人。
杜晚歌笑著,酒窩深得像一個小酒碗:“除卻這些之外,我父親還有很多類似的設(shè)計,也一直致力于尋找流落海外的文物,我知道您一向和人做生意,不和交情做生意,我父親的聲譽全行業(yè)有口皆碑,您不是和我合作,是和我能力超群、只待貴人幫扶就可以一遇風云便化龍的父親合作。”
『嗯????烏歌念詩了,我去,她沒我想象中文盲啊。』
『這惡毒女配還挺會說,邏輯清晰,對自己爸爸公司的產(chǎn)品也了解,有點接受不了怎么回事?!?p> 『她昨晚玩手機很久,是不是就是在準備措辭?查了資料背了詩句?』
『卡bug了,烏歌信譽度低,但是烏爸爸還真是出了名的好人,誠信程度肯定讓人信服?!?p> 杜晚歌沒搭理彈幕。
其實原主就很了解公司的產(chǎn)品,但原主不愿意幫自己爸爸。
杜晚歌繼續(xù)說:“我知道您是想找回我們國家那段丟失的記憶,您需要志同道合的戰(zhàn)友,我們也需要。百年前八國聯(lián)軍搶走我們的東西,我們總要想辦法找回來,盜賊竊寶玉,我輩必血刃。”
盧舜華心一動:“可以把這些飾品借給我看一天嗎?”
“當然可以?!倍磐砀杷鞈?yīng)答。
她的爽快讓盧舜華頓時生出好感。
〔信譽度+3,當前信譽度-47〕
『我的天…我居然被女配給說感動了』
『愛國這一點加分了……愛爸爸也加分了,女配其實沒我想的那么糟糕,忽然好想改造她,讓她變成好孩子,也被別人夸贊?!?p> 『咦,有些人太容易感動了吧,雖然眼下有改變,但你看她之前做的事?!?p> 盧舜華莫名覺得烏歌可信了一點,不再是來時堅定的不投資態(tài)度。
帶著那堆飾品,臨走前留給杜晚歌一句:“如果我決定好了,會聯(lián)系令尊。”
杜晚歌笑容可掬。
走的時候,侍者發(fā)現(xiàn)她一身飾品都不見了,懷疑她被搶,狐疑地看著她走遠。
彈幕試探她的態(tài)度:『烏歌,你想回去上學嗎,你才十九歲,正是該上學的年紀啊。』
杜晚歌看著手機里的言情小說:“讀書太累了,我已經(jīng)不想讀書了?!?p> 彈幕循循善誘:『那你覺得哪里累了嘛?』
杜晚歌說得跟真的似的:“就是怎么學都學不會,而且黎風他們家的人都笑我是文盲,我已經(jīng)沒信心了?!?p> 『那倒是,好像沒誰不笑她文盲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家搞古董的,學的都是很深奧的歷史古文化之類的,別說你,換成普通人,哪個能有他們這些專業(yè)的資深啊?!?p> 『黎家是有一些刻薄的人,說話難聽了一點。』
但她只是泄氣:“但是我爸很快就要沒錢了,投資人又不知道會不會給我錢,我要是這個時候去讀書,之后會不會付不起學費啊?!?p> 彈幕順利被她帶偏:
『你有我們,難道還弄不到學費嗎,只要你聽我們的,學好,改正壞習慣,別說學費生活費,我們會保證你依舊是富家千金?!?p> 杜晚歌眼底隱隱含笑。
見彈幕對她態(tài)度好轉(zhuǎn)。
“既然我是配角,我想問問我的結(jié)局如何?”杜晚歌趁機打聽。
『問這干嘛?!?p> 『反正不太好,你只要知道最后是慘死就行?!?p> 『就開始鉆研我們了,我就說她只是圖利而已?!?p> “那是被誰弄死的?”她果斷追問。
『emm,反正就是一個反派,如果你愿意回去念高三,我們就告訴你?!?p> 彈幕也不傻,和杜晚歌互相拉扯。
杜晚歌切了一聲,卻又咕噥:“回去就回去嘛?!?p> 彈幕以為自己拿捏住了惡毒女配,眾人差點沒喜極而泣。
『終于看到希望了家人們?!?p> 『原來惡毒女配是能說通的,我還以為沒機會了?!?p> 『從她愿意幫爸爸我就好感動,有些孩子也許不壞,只是沒了依靠之后才會變得渾渾噩噩,瘋瘋癲癲吧。』
『受不了了,有些人見惡毒女配說兩句話就信服,放到生活里就是那些容易被騙的人。』
然而這是杜晚歌早就決定好的事。
她來的這些天都在猛刷手機,看現(xiàn)如今世界格局的變化,看新鮮事物的模樣。
小小的一個盒子,就能囊括世間萬物,以前哪有這樣的條件?
她拼命搜索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終于有了一定把握。
國際法有了很大變動,民國年間在劍橋?qū)W的那些已經(jīng)過時了,她一定要讀書,才能實現(xiàn)自己想做的事。
就算彈幕不催,她也會找機會去念書,現(xiàn)如今還能換一個至關(guān)緊要的消息,算是賺了。
然而杜晚歌這邊暫時和睦,烏長謙卻又出了問題。
黎風將一疊資料放在他的桌面上:“烏董,撤資的事,我建議您看過這份文件再決定?!?p> 那份文件被翻開,烏長謙的眉宇越來越深。
這是一份專利侵權(quán)的文件。
烏氏有足足十多個外觀專利有糾紛,是抄襲別人的。
烏長謙竟然從來都不知道。
黎風居高臨下看著他:“這些消息密而不發(fā),是因為作為您的女婿,我替您保駕護航,安撫了這些受害者,沒有告知您?!?p> 設(shè)計當然是下屬們做的,但烏長謙一向?qū)@氖虑榉浅乐?,基本每一個都親自審核,他也不知道自己一直嚴守本分,怎么會有這種荒謬錯誤。
就像是什么東西推動著,必須要給黎風一個逼死他的籌碼一樣。
這份文件簡直撞碎了烏長謙多年來兢兢業(yè)業(yè)的生意觀。
“只要烏董撤資,這份資料也會馬上曝光在熱搜上,讓大家都知道,烏氏原來罪有應(yīng)得,倒塌是大快人心的事,當然,也不會有投資人再想和烏氏合作?!崩栾L此刻就像個勝利者,說話的尾音都上揚。
烏長謙合上資料,摘下了眼鏡,明明正值壯年,卻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昨天的那些感動此刻煙消云散。
“真沒想到,我烏長謙光明坦蕩活了大半輩子,竟然會有這樣的錯誤?!?p> “資料上這些受害人,不用黎總幫忙,我一一去聯(lián)系。”他保有自己最后一絲骨氣。
黎風毫無波瀾:“聯(lián)不聯(lián)系,恐怕往后您都得靠黎氏生活了,這三十億,晚輩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