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遠(yuǎn)在泰山的眾人還不知長安城內(nèi)已然變得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高聳的城墻邊上,站著一位披著雪白狐裘的貌美女子。
寒風(fēng)迎面襲來,幾片晶瑩剔透的雪花悄悄落在蕭韞玉彎曲濃密的睫毛上,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發(fā)髻間一對精美無比的步搖碰撞在一起,發(fā)出空靈清脆的聲響,為這沉寂的氣氛增添了些許生氣。
她拾起飄落在積雪上的楓葉,視線慢慢轉(zhuǎn)移到城墻下議論紛紛的百姓身上,而后滿意地勾了勾唇。
今日這場紅楓雨,便是她與裴劭為了扳倒裴太后所精心策劃的一場及時雨。
“裴窈,我且看著你這座用無數(shù)人的尸骨與鮮血筑就的危樓一步步塌陷。”
蕭韞玉抬起眸,冷淡的目光逐漸望向縹緲的遠(yuǎn)方。
你苦心經(jīng)營的這一切,馬上就要化為一片廢墟了。
……
靖北侯府
蘭亭居,窗外飄起柳絮般美麗輕盈的雪花。
青桑在一旁給火爐里添炭,蕭韞玉則安靜地坐在榻上為她腹中的兩個孩兒縫制衣裳。
“女君,我回來了!”
忽地,一道清朗的男音打破這祥和的氣氛。
蕭韞玉杏眸微抬,看見一個熟悉的少年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
來人身穿一襲墨綠色的勁裝,深褐色的微卷長發(fā)高高束成一個馬尾,打扮得俊朗又利落。
“阿野?!”蕭韞玉的表情有些意外,眸中透露出淡淡的驚喜。
云野沖她笑了笑,“女君,年關(guān)將至,軍中給我們放了幾天假,讓我們回家與家人團(tuán)圓?!?p> 蕭韞玉放下手中的針線,在青桑的攙扶下慢慢地站起身。
云野的目光落到她隆起的腹部。
蕭韞玉走到云野跟前,繞著他打量了一圈,忍不住感慨道:“幾個月不見,你長高了,也變黑了,看著也更壯實(shí)了。”
聞言,云野頗為不自在地?fù)狭藫献约旱暮竽X勺,而后又盯著蕭韞玉肚子,問道:“女君,您不是有孕還不足五月嗎?為何這肚子就已然這般大了?”
蕭韞玉勾了勾唇,回他道:“忘記與你說了,我這腹中懷的乃是雙生子。”
云野面上驚訝,“竟然是這樣!”
緊接著他又酸溜溜地開口:“這侯爺果然好福氣?!?p> “本侯自然是福澤深厚,何須你多言?”
突然,門口傳來一道低醇而又隱含不屑的聲音。
蕭韞玉聞聲看去,在看清來人的面容時,眸中盡是藏不住的喜悅。
“夫君!”
她剛想邁步上前,卻被男人搶先一步。
裴劭的長腿跨過門檻,三兩步便走到蕭韞玉跟前。
“歲歲,我回來了?!彼麑⑴有⌒囊硪淼?cái)埲霊阎小?p> 蕭韞玉抬手回抱住他,將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
瞥見這一幕,青桑極為有眼力見兒地拉著一旁的云野退出房內(nèi)。
房中,裴劭摟著蕭韞玉坐在榻上。
蕭韞玉靠在他肩膀上,輕聲問:“夫君,你此次泰山之行可還順利?”
“一切順利。”裴劭微微低頭,溫柔地在她發(fā)頂落下一吻,“我已向陛下請命,親查造謠太后謀逆一事,祭壇上的異象已讓她心生畏懼,用不了多久她便會露出馬腳。
“到時只須我順?biāo)浦?,將她多年來暗中勾結(jié)叛賊一事呈書于陛下,迫于朝廷內(nèi)外的壓力,就算陛下有心包庇她,也是枉然。”
“夫君當(dāng)真狠得下心,她可是你的親姐姐?!?p> 蕭韞玉現(xiàn)在說這話倒不是矯情,而是懷疑裴劭到了緊要關(guān)頭是否會心軟。
裴劭早知她在這境況下不會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他心里對裴窈這位親姐姐確實(shí)有幾分不忍,但是那幾分血脈親情與天下大義比起來,顯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盯著蕭韞玉柔美的面龐,緩緩道:“歲歲放心,我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這我自然知道,只是……”蕭韞玉語氣頓了一下,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倘若我日后犯了錯,夫君可也會這般大公無私地待我?”
裴劭語氣篤定,“你不會的?!?p> 見他如此信任自己,蕭韞玉不由得彎了彎唇角,而后柔聲反駁他,“只要是人,便沒有不會犯錯之說?!?p> 裴劭似在思量她的話,過了一會兒,他握住她肩膀,認(rèn)真道:“若日后夫人真犯了錯,我便將你關(guān)在房中,再不許你外出,讓你日日夜夜都只能見到我一人?!?p> 蕭韞玉忍不住掩唇輕笑,“這懲罰確實(shí)挺嚇人的?!?p> 裴劭面上慍怒,低聲命令道:“不許笑。”
“夫君不許我笑,我偏要笑?!笔掜y玉俏皮地沖他吐了吐舌頭,隨后中氣十足地開口:“哈哈哈哈……唔……”
裴劭抬手輕輕扣住她的后頸,迅速低頭堵住她這張調(diào)皮而又讓他朝思暮想的小嘴。
他閉上雙眼,溫柔地撬開她的貝齒,將微冷的舌探入她口中,貪婪地攫取她的香甜氣息。
二人紅唇緊緊相貼,男人一步步地攻城略地。
蕭韞玉被他吻得身子微微發(fā)軟,無力地往他懷里倒去。
她閉上眼睛,抬起一雙玉臂抱住男人的脖子,將這深情的擁吻延續(xù)得更加綿長。
他們兩個人在這榻上忘情地纏綿著,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大雪也停了。
兩人唇瓣分離之際,裴劭一把將蕭韞玉橫抱而起,大步朝內(nèi)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