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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今天販劍了沒

第六十一章 淳清受傷

師姐今天販劍了沒 談何了了 3046 2023-09-25 22:20:00

  行訣沉下了臉,說:“著火原因興許是人為?!?p>  時漪驚訝:“是有人縱火嗎?”

  淳清微微皺眉,愕然又疑惑:“我和師父從不與人為敵,閣里百年平安無事,對方為何要報復我們?倘若有意從偏殿臥室放火,便意味著不止縱火,更是行兇?!?p>  行訣道來:“我下午離開一鳴閣,在圍墻附近看到一串雜亂的腳印,轉念一想淳清的武功足以對付這些偷雞摸狗之人,便打算下次見面再提醒,不曾想那伙人提前開始了行動?!?p>  淳清思索說:“之前我每日都會例行檢查閣中,未曾發(fā)現(xiàn)過異樣,而這些人在沒有踩點的情況下直接行動,足以說明是受人指使。”

  聽到這兒,時漪開始懷疑是不是因自己才為閣里招來了禍端。

  她抓了抓頭發(fā)認真思考,也沒想到誰和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不過倒是有她單方面結仇的人,比如云闕。

  難不成……

  時漪猛地站起來,訝然開口:“不會是長公主做的吧?!”

  行訣當即否決:“不會,長公主行事光明磊落,不屑于做雞鳴狗盜行徑?!?p>  他還補上一句:“她是風流,但不下流?!?p>  時漪一愣,幽幽的目光緊盯著行訣平靜的臉,納悶問:“大哥,你咋回事?怎么還幫起那個女人說話了?你們很熟嗎?”

  她很心塞,平日里自己沒少被行訣挖苦嫌棄,而才一提到長公主,他就維護上了。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她日防夜防,生怕夏舒竊把清純小師弟禍害了,結果卻沒防住夏舒竊勾搭行訣啊!

  也是,行訣的英俊帥氣勝過夏舒竊身邊那幾個弱柳扶風的美男,且渾身散發(fā)著瀟灑不羈的俠客氣質,一旦這兩個人碰上面,夏舒竊勢必是不會放過此般秀色可餐的大美人。

  思及此,時漪是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嘆息說:“行訣大哥,沒想到你如此沒有定力,竟然已經被長公主的甜言蜜語馴服了!完了,往后你和長公主府里那些面首一樣可憐了,她身邊美人不斷,是只聞新人笑,哪聞你們這些舊人哭!”

  她越說越激動,還描述起他對長公主望眼欲穿卻只能望著宮墻的悲慘晚年生活。

  行訣臉色青黑,扭頭問淳清:“你師姐何時傻的?一天到晚腦子里都在想什么烏煙瘴氣的東西?”

  時漪繪聲繪色地說著,淳清居然聽入了迷,因此被行訣問時,他有點懵懵地回:“我?guī)熃悴簧档?,唯獨腦回路異于常人?!?p>  時漪還在嘰里呱啦一大堆,竟然還苦口婆心地勸起行訣,說他行走江湖兒女情長是大忌。

  行訣真得忍不了了,直接長臂一伸,捏住了她張張合合的嘴巴,壓低嗓音警告道:“我和那位風流公主沒有半毛關系,你再亂點鴛鴦譜,我當真要對你做點什么懲罰你!”

  時漪眨巴眨巴水靈靈的雙眼,一臉的大義凜然,大意是:對我做點什么沒關系,只要行訣大哥你能及時悔悟,遠離長公主,那我的犧牲也值了!

  行訣當然看懂了她的眼神,此刻是咬緊了后槽牙,頗有一種他怎么認識了這么個玩意兒的挫敗感。

  行訣松開了手,又忍無可忍再丟一個白眼過去。

  時漪摸了摸唇瓣,知趣地沒有再提。

  盡管行訣說他和夏舒竊沒關系,但剛剛他那話委實可疑,令她還是隱隱的擔憂。

  雖然行訣腹黑且嘴毒,可誰讓她心胸寬闊,才不會小氣地耿耿于懷。

  越見她單蠢的樣子,行訣止不住地心煩,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道:“我出去看一看,你和淳清小心點,尤其是你,別惹麻煩?!?p>  時漪點點頭,又立馬反應過來都已經是后半夜了,忙說:“要不天亮再去查吧,都很晚了,你不休息啊?”

  行訣冷漠回:“被你這個缺心眼擾的我睡意全無。”

  時漪還認真分析:“可壞人晚上也得睡覺啊,你現(xiàn)在出去,鐵定是查了個寂寞?!?p>  行訣閉了閉眼,強忍不去做點什么,不然他一定要讓她知道啥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然后他無視她,大步流星地走人。遠離笨女人,從他做起。

  看著行訣離開的背影,時漪摩挲著下巴,總結說:“行訣大哥看起來對我意見很大。”

  淳清輕輕一笑,道:“行訣大哥確實挺不容易的?!?p>  他想起之前師姐去賭坊時,行訣信誓旦旦地表示等她還完錢,便分道揚鑣。

  可債款已經被師姐結清,且?guī)熃氵€總是語出驚人且毫無自知,縱使如此,行訣還是沒有離開。

  淳清心道,看來行訣大哥也是口是心非的人。

  而時漪的確是認為眼下夜深,該休息養(yǎng)好身體,等天亮了,才有精氣神去處理其他事。

  目前待的是淳清所住客房,時漪見小師弟臉色泛著虛弱的白,還以為他是累著了,遂說:“你睡吧,我先走了,別的事明天說?!?p>  淳清點點頭說好,卻一陣疼痛襲來,暗暗咬住牙關。

  時漪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誤會他因閣里失火受到驚嚇。

  她回到自己的那一間房,找小二送來一桶熱水,準備清洗黏糊糊的身體,卻看到衣服上沾著一抹新鮮血跡。

  她檢查全身,并沒有傷處。

  一思量,旋即想起最近唯一接觸的是淳清,在來客棧的路上,小師弟腳步不穩(wěn)撞到了她。

  淳清當時說自己無礙,神色也如常。

  不對,他面色明顯比以往蒼白,且像是克制痛苦而蹙著眉頭!

  時漪趕緊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去找淳清,一到對方門口,就聽到從屋內傳來低低的嘶吟。

  她一時著急,直接推門而入,接著就看到淳清正坐在床邊,捋起褲腳,白皙的小腿上密布一大片燒傷,紅褐色的血染透了厚厚麻布。

  淳清瞪大盈著水光的眸子,十分意外她突然的闖入,他隱瞞了一路,可還是失策了。

  時漪有些被嚇到,一顆心緊緊揪住。

  她向前幾步走近,聲音發(fā)顫地問:“是不是很疼?怎么不告訴我?”

  淳清想逞強說不疼來著,可手指由于慌亂戳到了傷口,頓時痛得他臉色煞白,沁出一層冰冷汗珠。

  時漪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想扶住他晃了一下的身體。

  淳清虛弱地扯起笑容,說:“師姐,我跟師父后面練功多年,這點傷和苦不算什么,等過幾天結痂就好了。你不是說困了嗎?快去睡吧?!?p>  時漪哪睡得著,搬了張凳子坐他旁邊,有點不敢看血淋淋的傷口,便注視著他的眼。

  “是剛才撲火時傷到的吧?鶴爺爺的宅子固然重要,也不比你的命重要,如果鶴爺爺在,肯定是把徒兒的性命放在首位?!?p>  淳清垂下了眼眸,靜默不語。

  其實他原本不會受這個傷的。

  畢竟等他發(fā)現(xiàn)時,火勢漫天,但他卻猛地想到師姐的劍和劍譜還在屋子里。

  那些是師姐的寶貝,他容不得多想,霎時沖進了火海中。

  幸好劍和劍譜是放在柜子里,沒有被燒毀。

  可將它們送出去時,轟然倒塌的屏風擋住了他的腿,等他脫離火海,才被燒灼的痛感席卷全身。

  他緊急包扎傷口,又換上一套衣服,再迅速地請人來滅火。

  他自認為偽裝得很好,更不會把受傷實情說出來。

  這是他自愿跳入火海落得的后果,不應該讓師姐去為此內疚自責。

  時漪始終是放心不下,一拍大腿,敲定主意說:“不行,我得帶你去醫(yī)館!萬一傷口感染,引發(fā)一條腿殘疾,那是后悔莫及!”

  淳清想笑,可疼的笑不出來,道:“師姐好夸張,一點小傷,不至于殘疾?!?p>  “不夸張,凡事皆有可能,我們得杜絕那個不好的可能!”時漪說著,就要攙扶他去醫(yī)館。

  但轉念一想,改口道:“你在這等我,我去請大夫來?!?p>  淳清拉住她:“師姐,天太晚了,醫(yī)館早就關門了。”

  時漪:“大夫要是賴床,那我把大夫扛來!”

  淳清立即說:“我還是師姐一塊去吧?!?p>  時漪頗為憂愁地望向他的腿,也只看了一眼,迅速收回視線。

  她讓師弟半個身體靠著自己,受傷的那條腿盡量別使勁。

  淳清本想說自己可以獨立走,不差忍這一會兒。

  可在貼著師姐瘦小的肩頭時,他只覺好溫暖,這股如沐春光的暖意,足以融化亙古寒冰。

  好似肉體上的疼痛,頃刻被淡化。

  半夜三更,哪怕是天子腳下的不夜城,此時也格外清靜。

  晚風徐徐,柔白的月光撒在長長的青磚路。

  淳清第一次談起自己小時候的事,身份不詳的他被師父撿到,并帶來一鳴閣修行。

  由于年齡相差懸殊,他與師父平素話題很少,只交談武學修行的事。

  他幼時無比羨慕平凡人家的孩子,跌倒了有家人哄,心事有朋友傾訴,喜怒哀樂能盡情溢于言表。

  而他面目表情,扳了一張臉,于是只能對鏡子笑和哭。哪怕笑容和淚水是真的,可喜悅和悲傷是假的。

  幸好老天爺眷顧他,讓他碰到視他如親人的師姐。

  說到這兒,淳清綻放出淺淺的笑容,而如今,笑容和喜悅皆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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