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璇是在頭疼欲裂中醒過來的,她很不舒服,可以說全身沒一處是舒服的。她迷糊地在枕頭上蹭了許久,怎么會這么難受?她昨天到底干嗎了?
葉大哥對她說冷靜一段時間……她跑到聶大哥的酒吧里喝酒,對,喝了好幾杯。還看到了聶大哥,跟聶大哥一起喝酒……無數(shù)無數(shù)的片段一點點地湊了起來。
房間里好像有煙味?她房間里頭怎么可能會有煙味的呢?蔣正璇蹙了蹙眉頭,極度困難地掀開了長而卷翹的睫毛。
她神智本帶著幾絲茫然,可是一睜開眼,卻被房間里陌生的擺設(shè)嚇得手腳冰冷。她開始以為是眼花了,無力地抬手揉了揉眼,再度睜開,眼前還是陌生模樣。
這不是她的臥室。那么她在哪里?
下一秒,她終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薄毯下的自己是一絲不掛的。蔣正璇“啊”的一聲驚聲尖叫,抓著毯子便從床上跳了起來。
然后,她看到了聶重之。
他正站在不遠處的窗口抽煙,聽見動靜,聶重之轉(zhuǎn)頭與她四目相對。
聶重之瞧著她的神色極其幽微古怪。
蔣正璇忽然覺得不對勁了起來。
聶重之按滅了煙頭,起身走向了她。他穿了一身浴袍,腰帶松松地系在腰畔,隱約可見他肌肉分明的胸膛。
蔣正璇瞬間明白了過來。昨晚……昨晚……可憐的蔣正璇壓根就不能接受眼前的這一切,慘白著一張俏臉,抓著薄毯子站在床邊搖搖欲墜。
她這樣子的表情讓聶重之心疼不已,他上前想扶她。
蔣正璇驚慌失措反應(yīng)了過來,連退數(shù)步。
她的目光迷茫混亂,帶著不敢置信,顫抖地指著聶重之,尖叫著重重喘息:“別過來……別過來……你出去……你出去!”
聶重之眼睜睜地瞧著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半晌,他轉(zhuǎn)身而出。
蔣正璇一個人在原地瑟瑟發(fā)抖,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世界無光。她依舊不敢相信,緩緩地蹲了下來,使勁使勁地拍打自己的臉:“不會的,不會的。在做夢……蔣正璇,你正在做夢。”
臉上火辣辣地疼。蔣正璇猶是不信,她“蹭”地起身,抓著毯子,沖進了浴室。
任冰冷的水從頭泄下,不斷地沖刷著她。
不,不會的!不可能發(fā)生這種事情的。一定是做夢了,是錯覺。她已經(jīng)跟葉大哥訂婚了,她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她怎么能做這種對不起葉大哥的事情。
一定是她在做夢,一定是!夢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擦著自己的身體,直到全身肌膚泛紅,可是怎么也擦不去。那些痕跡還有身體的異樣血淋淋地提醒著她,這是個鐵一般的事實。
最后她意識到無論沖多久的水,洗多少遍的澡,都無法改變她跟聶大哥上床這個事實。
蔣正璇無力地跌坐在浴室中,淚水唰唰地滾落。濕漉漉的長發(fā)凌亂地貼在額頭肩膀,一張臉滿是水痕,早已經(jīng)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蔣正璇和葉英章之間,一直以來談的都是純純的戀愛,連親吻也不過是在額頭,或者在唇畔輕觸,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即止。因為如此,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葉英章待她珍之重之猶若珍寶。
可她竟然酒后亂性,跟聶大哥發(fā)生一夜情,做出這種對不起葉大哥的事情。蔣正璇那一剎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能這樣子無恥不堪呢!
蔣正璇也不知道在浴室里面待了多久,意識飄蕩,時有時無。只知道后來的自己似已凍成了冰塊,冷得連牙齒根都咯咯發(fā)顫。
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她看到沙發(fā)上擱了幾款衣服,還搭配有內(nèi)衣、鞋子等物,無一不妥帖舒適。顯然是聶重之讓人特地送來的。
蔣正璇的眸光落在凌亂不堪地床鋪上……這套房內(nèi)所有的一切似閃電般刺得她眼睛生疼。
蔣正璇拉開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聶重之,他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正靠在墻上抽煙,皺著眉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霧。
聶重之掐滅了煙,望著她,聲音低沉沙?。骸拔宜湍慊厝?。”
蔣正璇像是一只被驚嚇過度了的鴿子,猛地跳開數(shù)步,目光不敢與他碰觸,只是拼命搖頭:“不,不,不用?!?p> 她也不管聶重之有何反應(yīng),逃命似的進了電梯,連連按著閉合鍵。
這樣的事實連他自己清醒后都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必是更難以接受。聶重之是明白的??伤浦齻}皇逃離的背影,心頭某處卻涌起了一絲幽微不明的怪異,很是不舒服。
聶重之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了?他確實喝酒了,但是這點酒量還不至于讓他醉糊涂,沖動至此。再說了,他想要女人還不容易嘛。
他與蔣正楠在私立高中認識,在一場打架中相識相知,此后兩人形影不離,與親兄弟無異。
第一次與蔣正璇見面,是一個暑假的午后。她抱著維尼小熊推門而進,嬌嬌怯怯地打量著他這個陌生人。第一眼,他便已喜歡上了她。
這么小小巧巧的一個女孩子,雪白細膩的肌膚,精致粉嫩的臉蛋,甜美可愛的杏眼,柔軟卷翹的頭發(fā),層層疊疊的白紗小禮服裙。聶重之第一眼看到的瞬間,以為見到了童話故事里頭的小公主,有種想抱她入懷一輩子好好寵愛疼愛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把這個小公主當(dāng)成自己的妹妹,喜愛的很,疼愛的很??墒亲蛲恚尤蝗局噶诉@個小公主,染指了蔣正楠的妹妹。
他真的是瘋了!做出這種類似于禽獸的事情!
那天,從不抽煙的聶重之煩躁地抽光整整兩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