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儀仗隊在黃昏之時終于到了杭州城城郭。
城門口,杭州城里有頭有臉的官員商賈都來了,當(dāng)朝的武威侯顧老將軍攜家眷來杭州游玩,他們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顧玉兒、顧頌文撲進(jìn)進(jìn)母親張氏和顧北山的懷中,撒嬌賣萌。
“爹爹,姐姐好兇,一直處處虐待我?!鳖櫽駜号磁吹卣f道。
“好好好,爹爹待會好好說你姐姐?!?p> 顧北山抱起顧玉兒,臉上滿是慈愛。
“爹爹的胡須好扎人,玉兒不喜歡爹爹?!?p> “哈哈哈?!?p> 顧嵐扶著春蘭的手,從車上優(yōu)雅地走下,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遠(yuǎn)處的張氏和顧北山眾人。
有官員注意到顧嵐,為其容貌驚嘆。
只見少女發(fā)繩綁著一個小鈴鐺,穿著一件蔥綠色繡竹紋的對襟半臂,淡黃色窄袖小衫,蔥黃色海棠花紋間裙,站在櫻花樹叢下,顯得猶為清新淡雅。
“父親大人,娘。”
顧嵐躬身行禮,儀態(tài)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完全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顧北山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顧嵐,轉(zhuǎn)頭就對顧玉兒說道:“玉兒啊,要好好學(xué)學(xué)你姐姐,你已經(jīng)十二歲了,可不能再同往常那般沒大沒小了?!?p> “玉兒還小,禮儀上可以再緩緩,后面自然就懂了?!睆埵险f道。
顧嵐:“……”
當(dāng)年的她可不是這么說的。
也罷,自古老幺就要更受寵愛,她這個當(dāng)老大的,自然要求更為嚴(yán)格,顧嵐也沒有什么怨言,她沒這么小氣。
“小嵐,此行舟車勞頓,快隨娘進(jìn)城,剩下的就交給他們這些男人處理吧?!睆埵献叩筋檷沟纳磉叄瑺科鹚氖?。
“是,娘親?!?p> 顧嵐乖巧點頭,她方才竟下意識在思考該怎么同那些杭州城的官員打交道,聽母親張氏的話,這才想起這已經(jīng)不是前世了,就讓她的父親處理好了。
“玉兒,你也先隨你娘進(jìn)城去吧。”
顧北山放下顧玉兒,又道:“頌文,你同我一起,在旁邊好好地看著?!?p> 顧嵐見狀,有些無奈,她的二弟顧頌文讀讀書念幾句詩還行,在處理人情世故這方面就是個白癡。前世要不是有顧嵐撐腰,他連一個六品小官都保不住。
她當(dāng)時能成為偌大武威侯府的主母也是形勢所迫,因為這一輩的顧家子弟實在是沒有撐門立戶的人才。
陛下猜疑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但同時也因為沒有人才供給填補,顧家才會家道日益中落,沒辦法,顧嵐才撐起大旗,重新籠絡(luò)昔日人心,拿回顧家丟失的顏面與權(quán)利。
城中,當(dāng)?shù)氐墓賳T商賈豪贈一大府邸以充當(dāng)顧嵐一家的暫時住所。
“娘,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我們早些回去好嗎?”顧嵐問道。
他們遠(yuǎn)隔萬里,從長安城跑到杭州城,一是給顧嵐相親,二就是收留故人之子。
這兩件事,無論是哪一件,顧嵐都不樂意。
收留故人之子,其實就是收留了一個白眼狼,日后給顧家?guī)砹藴珥斨疄?zāi),若不是有顧嵐力挽狂瀾,顧家就真的散架了。
現(xiàn)在顧嵐只想快點返回京城,早早地結(jié)束這一切,她累了,實在是不想重現(xiàn)前世的情景。
“咦?小嵐怎么這么快就想回去呢?當(dāng)時你不是哭著鬧著要跟著來看看,現(xiàn)如今改變主意了?”張氏很是詫異。
本次前來,最初的只是張氏和顧北山一起來就行,在安頓好之后,顧嵐便寫信要求一同前來。
拗不過大女兒的強烈要求,便決定讓兒女們都來杭州城游玩一番,這才有了城郭相迎這一幕。
“娘,女兒后悔了,女兒太沖動了,現(xiàn)在想回家。”
張氏撫摸顧嵐的頭,慈愛地道:“是對你未來相公的擔(dān)憂嗎?你若是不愿意,娘也沒那么迂腐,定會阻止的,為你再擇一良婿。”
“娘?!鳖檷拱杨^埋進(jìn)張氏的懷里,撒嬌道:“我還不想成親,那個什么賣布家的大公子,常常留戀紅塵之地風(fēng)月場所,我聽說還有花柳病,女兒不想。”
“什么!”
張氏震驚了,風(fēng)月場所像他們文人去還能理解,可若是真有花柳病那可就不得了了,她絕不允許把她的女兒嫁給一個有花柳病的人。
顧嵐身為武威侯顧北山的嫡長女,嫁給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子已經(jīng)是丟了顏面,降了身份,若那人還有花柳病,那可真是把武威侯府的臉都給丟盡了。
“此事當(dāng)真?”
張氏狐疑地瞇起眼睛,連他們都沒有這方面的消息,顧嵐遠(yuǎn)在千里之外又如何得知呢,這不由得懷疑這是女兒的說辭。
“千真萬確,女兒定不敢欺瞞母親?!?p> “小嵐如何得知呢?”
顧嵐早已想好說辭。
“我的師父告訴女兒的?!?p> 張氏沉默了。
早在顧嵐年幼時,顧北山就給她請了一個師父,用來傳授武學(xué)。
到底是將門之家,顧嵐練武并沒有被反對,不過他們都沒有太多在意,只當(dāng)是個愛好。
顧嵐所謂的師父飄忽不定,時而消失幾年,于是他們就把顧嵐練武這件事情給漸漸遺忘了,只是偶爾才想起武威侯府里的大小姐會些拳腳功夫。
不過想到顧嵐平日柔柔弱弱,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又把詢問練武的事給拋之腦后。
顧嵐的師父,張氏并不是很清楚,只有顧北山才知道來歷,張氏只知道,顧嵐的師父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救過顧北山一命。對于顧嵐的師父,無論是張氏還是顧北山都是無比尊敬。
“我會派人去查的,小嵐放心。”
張氏久久后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