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侍郎家的女兒投繯一事,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究其原因,不過是母女一時拌嘴,姑娘氣性大想嚇唬一下母親而已;她家的那個侍女也是時運(yùn)不濟(jì),出來想給姑娘摘花哄她開心,結(jié)果摔了一跤,正正好好摔在了一根尖銳的樹枝上,當(dāng)胸貫穿,直接沒了命。
這消息倒是讓內(nèi)宅的家眷們好一陣唏噓,也只能最后感慨一句“天意如此”。
“最近鬧得人心惶惶,聽說貴妃和德妃娘娘為了討陛下歡心,特地叫人去選了幾個水靈的小女孩兒,在妙音閣旁的小院子里,又是學(xué)吹拉彈唱,又是學(xué)跳舞雜耍的。”
“喲,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她們來時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過,那身段那容貌,說句偺越的話,比宮里的娘娘也不差了?!?p> “看你說的,宮里的女孩兒,沒幾個相貌差的?!?p> ……
幾個大臣的夫人出來散步,彼此分享著最近的所見所聞。
楊迎秋在云嵐那里碰壁回來,正憋了一肚子氣,手持彈弓,正泄憤似地打鳥玩;結(jié)果鳥也沒正經(jīng)打到一個,倒是驚飛了一片,撲簌簌地往下掉葉子。
“京城真是無趣,”丹梅哄她道,“還是咱們東南好玩?!?p> “呵,”楊迎秋冷笑道,“我倒是覺得怪好玩。”
她大步流星地朝著那幾個說話的夫人走去,揚(yáng)聲道:“你們說,良貴妃養(yǎng)了幾個貌美姑娘?”
那幾個夫人:“……”
這話聽著哪里乖乖的。
“郡主若是想看,倒是可以去看看。”其中一個夫人訕笑道,“我們婦道人家見識淺薄也說不明白,萬一說錯了惹郡主誤會,就不好了?!?p> 楊迎秋冷哼了一聲,隨手丟了彈弓離去。
“郡主?”丹梅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我說呢,云嵐怎么那么喜歡往良貴妃那里去!”楊迎秋冷笑,“怕不是良貴妃那里養(yǎng)的美人,能留住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的心呢?!?p> 丹梅頓時咋舌:“都說良貴妃盛寵……原來竟是靠的這般手段么?”
楊迎秋的臉上越發(fā)輕蔑。
她自來都知道,后宅心思手段都不怎么干凈,這后宮之中,那是最大的一個后宅,又怎么會免俗?
就是云嵐……楊迎秋抿了抿唇,眸中閃過了一絲寒意——他有那樣一個姐姐,他憑什么還在她跟前裝清高?
“怎么了這是?”楊宏成被父親訓(xùn)斥,這幾日老實了很多,一見楊迎秋滿臉不高興地回來,湊上去關(guān)心幾句。
楊迎秋看見他就煩,摔手進(jìn)了房間。
倒是丹梅,這次京城之行安南王只帶了他們這對兄妹,雖非嫡親,但郡主是個女孩兒,到底在京城還是有兄長護(hù)著好。
丹梅于是簡短地同楊宏成說了幾句,這才急急地進(jìn)去伺候自家郡主了。
楊宏成立在原地,臉上浮出了一個有些意亂神迷的笑——他就說嘛,京城應(yīng)該是個花花世界才是。
妙音閣旁邊,臨水而建的小院子里,傳來了女孩子銀鈴兒般的笑聲。
果然絲竹聲聲,舞樂陣陣,隨著花香湖風(fēng)傳了出來,令人心曠神怡。
楊宏成踱步至此,站在墻外聽了一會兒,只聽見女孩兒的嬉笑打鬧聲,竟也沒有什么嬤嬤教訓(xùn)。
他心中頓時一喜。
院門倒是關(guān)著,有幾個侍衛(wèi)正肅然地守在一旁。
楊宏成冷笑一聲——這么如花的一群姑娘,這幾個人,怎么守得?。?p> “公子?!惫黄淙?,侍衛(wèi)攔住了他。
楊宏成抬了抬手,他身后的小廝立馬將一疊銀票遞了過來。
侍衛(wèi)互相看看,冷肅的面容都軟和了下來。
“公子也太客氣了些?!笔绦l(wèi)們笑道。
“你們辛苦,”楊宏成拍了拍其中一個人的肩膀,笑道,“我路過這邊,聽見這邊似乎有雅樂,便想著來聽聽?!?p> “欸,”侍衛(wèi)笑道,“公子果然清雅。這是貴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千挑萬選,預(yù)備要她們好好學(xué)了,日后要御前獻(xiàn)藝呢。”
“我不敢自夸,卻也是見過幾分世面的?!睏詈瓿尚Φ溃熬褪遣恢廊缃襁@眼光還準(zhǔn)不準(zhǔn)?!?p> 又是一疊銀票出現(xiàn)在了侍衛(wèi)跟前。
那些侍衛(wèi)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終于還是禁不住誘惑,錯開一步,仿佛眼前根本沒有楊宏成這個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京城中的侍衛(wèi)也不外如此。
楊宏成笑著推開了門。
院中涼亭里、房檐下,果然三三兩兩地坐著女孩子們,她們或抱著琵琶,或身前擺著古琴,或彈著箜篌……見門打開,倒是齊齊停下了動作,好奇地朝門口張望著。
“你是何人?”涼亭里有兩個女孩兒,臂彎里還挽著一段彩綢,大約是在練習(xí)跳舞。
楊宏成放肆而又迷戀地掠過這一群女孩子,不由地感慨——果然是給狗皇帝精心挑選出來的女孩兒,這身段,這面龐,哪個都令人心折。
“你們繼續(xù),你們繼續(xù)!”楊宏成笑著朝她們揮揮手,在一旁撿了地方坐了,回頭跟小廝使了個眼色。
他的小廝跟隨他多年,自然懂得他的意思,立馬關(guān)了門出去,同侍衛(wèi)勾肩搭背,要請他們喝酒去了。
畢竟這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面皮兒本就薄,被他這放肆地注視著,哪里還肯坐得住,紛紛起身要回房間。
倒是在涼亭里練舞的兩個姑娘,脾氣有些火爆,手中彩緞宛若靈蛇一般朝著楊宏成擲了過來,嗔道:“哪兒來的登徒子?”
這聲音卻不是他喜歡的,不夠甜軟,但勝在清亮。
楊宏成挑剔地看著這兩個姑娘,只見他們腰肢纖纖,較一般女子要高一些;只是這學(xué)舞的姑娘,必然是身嬌體軟……
一想到這里,楊宏成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腦門兒。
他伸手拽了那段彩綢,笑吟吟地看向那跳舞的姑娘——彩綢的另外一段是在姑娘的腰間綁著的,她方才隨手一擲,大約也沒想到楊宏成居然真的就拽住了這條彩綢。
眼看著姑娘俏麗的臉上閃過怒容,更添動人風(fēng)姿,楊宏成緩步走向涼亭,手握彩綢用力一拽,眼看著美人便要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