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逃到了湖水地,滄淵教了三人法術(shù)。湖中,月光穿透水面照在鮫人眼眸上,眼眸如琉璃般清澈。細長的發(fā)絲也發(fā)出微微鱗光,他伸手去撫摸卻無意發(fā)現(xiàn)手上的異樣。
指甲上布滿了黑斑,手腕的魚鱗也腐敗些許。
「法術(shù)已經(jīng)開始反噬了嗎……」
滄淵浮出水面,靜靜遠觀岸上,三人已是早已進入夢鄉(xiāng)。凜舞躺在狐妖雪白的尾巴上,一切都看起來是多么安詳。
潰爛的肌膚似是玷污了般。他一個翻身潛入湖底。
一道法術(shù)釋放,他渾身上下發(fā)著瘆人的白光。雪白的發(fā)絲化作黑發(fā),慘白的肌膚有了血色,利爪漸漸化為人甲。
那條魚尾也化作雙腿。眉眼間透露出憂傷。滄淵放棄了鮫身,化身為人。
寂靜的夜里,滄淵游出水面。岸邊一道白花花的身影離三人遠去。
柴火燃燒的聲音在狐妖耳邊作響,一陣涼風吹過頓時醒來。凜舞被她吵醒:“怎么了……?啊,已經(jīng)天亮了啊”。
“岳白呢?”
狐妖變?yōu)槿诵螒B(tài),指了指他睡的地方:“那好像有東西”。
凜舞掀開地上的特意覆蓋的葉子,幾行字寫著:不必擔心,我已回到伊煌。“他回去了?去送死?!”
凜舞十分不解他這樣的做法:難道是為了二殿下?
“你不想他回去?我可以把他帶出來?!?p> 凜舞連忙阻止:“不不不!你要是被抓住了咱都完了……冒然闖去找不到人可得不償失了。”
子衛(wèi)不解:“那怎么辦?”
“一直在這遲早被發(fā)現(xiàn)……我寫封信吧!”
只見她撿起木炭,咬下一塊布在上面寫了起來。
“這地方……會有鳥?”
凜舞愣住,回想的確。這荒郊野嶺的鴿子怎么可能會飛到這。
子衛(wèi)走到水邊喊了幾聲:奇怪……他不在嗎?
她潛入水中,窒息感襲來。心中一股不好的想法出現(xiàn):不在!?
水底一顆河蚌閃閃發(fā)光,子衛(wèi)撿起河蚌向上游去。
二人在岸邊看著河蚌,凜舞讀著上面的字:“勿念……他走了”。
一夜之間走了兩個人。
「那些話……都是騙我的?」
心中一股怪異的感覺,眼角不自覺掉眼淚:“阿五,我心難受”。
“你別這樣……我們可以去找他嘛,而且他這么厲害——”
樹林中傳來沙沙聲,子衛(wèi)捂著了她的嘴。
二人探頭向林子里看去。
樹林中飛來一支箭,子衛(wèi)將她踹開的瞬間十尾現(xiàn)出,將那支飛快的箭打飛。
“什么人?!”
樹林中無數(shù)支剪射來,都被子衛(wèi)一一毀去。
“狐妖,受死吧!”
一個身影持了把劍飛出樹林,凜舞找了根樹躲了起來。那人與子衛(wèi)打了起來,她一個尾甩將那人扇了出去。
凜舞:這哪來的道士……
“你是什么人?”
那道士撐著劍起來,他長得算是清秀。只見他不語,劍劃破自己手掌,清晰聽到他“嘶”了一聲。
凜舞:“你打不過也不用自盡吧!”
只見他手掌不斷流出血,另一只手一直在做著子衛(wèi)看不懂的動作。
凜舞遠遠看著,子衛(wèi)看向她問:“他在干嘛?”
只見他腳下出現(xiàn)陣法,子衛(wèi)警惕起來。半晌,陣法竟然直接失靈了!?
遠遠聽見那道士喃喃自語:“怎…怎么失靈了?靠……我該不會死這吧?!?p> 接著他又沖狐妖喊:“放過那個女子我就……我就饒你不死!”
子衛(wèi)歪著腦袋,顯然看不懂他在干什么。道士卻覺得她在嘲諷自己。
此時凜舞不見人只聽見她笑聲,從樹后走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你,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此時陣法忽然又啟動起來,凜舞被嚇的摔了一跤,子衛(wèi)想去攙扶卻被法陣攔住去路。
“你這道士——哎喲!”
只見那道士施咒,子衛(wèi)在法陣中感覺到異樣。陣法中一串串符文鉆入她身體,她痛苦出聲。
“子衛(wèi)!你放開她沖我來??!”
陣法漸漸縮小,子衛(wèi)也跟著顯出原型。一個法袋從天而降將她捕獲,凜舞跑來卻被那道士一掌拍飛。
“十尾狐妖?。窟@下可發(fā)財了!喂!你不知道她是妖嗎?”
那道士朝自己走來,凜舞痛苦呻吟,接著雙腳一蹬瞬間沒了動靜。
袋子里的子衛(wèi)還在掙扎著,道士提溜著袋子。
“老實點!死了?不可能啊……”道士蹲下伸手去探她的鼻子。
「有氣兒,把她丟這兒……這荒郊野嶺的有狼吧」
撫去了遮臉的碎發(fā):“長得……也還行吧?!?p> 道士將布袋收入法器中,凜舞被他扛在肩上。
喧鬧的集市上,道術(shù)將布袋拿出:“讓你猜個價,猜對了就賣你了!”
全天下唯一收妖轉(zhuǎn)賣的鋪子,而鋪子后就是座拍賣會場。
“喲,今兒個帶了個什么貨啊?”
京笑玄從口袋里掏出一簇狐毛,那老板一眼就識出貨。“這條大貨……保你衣食無憂!火狐……賣你這個數(shù)!”
只見他比了個九,老板放下了牙剔:“一條火狐你跟我要這個數(shù)?”
京笑玄冷笑一聲,在他耳邊悄悄說:“十尾狐妖,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我可先說好,少一條尾扣你這個數(shù)?!变佔永习逡脖攘藗€九。
二人的談話說凜舞全都聽到。老板將他帶到了拍賣場的樓上,只見下人們抬了個籠子。京笑玄將布袋丟入籠中,下人們迅速關(guān)上了鐵門。
一只殘暴的狐妖從布袋掙脫出。鋪子老板在一旁細細數(shù)著:“一二……四五……九十!發(fā)財了!”
下人們從來沒見過十尾狐妖,個個既害怕又好奇。鋪子老板指了指昏厥的凜舞:“那誰???看著挺水靈?!?p> “你要?加上那狐妖九千七百萬賣你。”
凜舞:「敢把我賣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京笑玄走后,那鋪子老板將下人們叫了出去。關(guān)上門后一臉淫笑:“小寶貝兒……”
籠子里的狐妖看出他的意圖撞擊著鐵籠。
“干什么干什么?老實點!”
「死肥豬敢碰我你就完了!」
一把刀從袖子掉落,凜舞緊握。一雙油手觸碰到她臉的瞬間,一把刀插入他脖子。
鮮血濺在她臉上,松開了刀柄。
“啊啊!丑娘們兒!”
凜舞搶過他腰間的鑰匙,跑到鐵籠解開了鎖?;仡^的瞬間一把刀刺來,她瞪大了眼。
幾條狐尾將他踹飛,那把刀也被甩了出去?!皝砣?!來人?。砣?!”
一群人帶著把刀沖進了房內(nèi),狐妖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一扇窗。
“別讓她們跑了!”
狐妖化作人形,在砍刀落下的一刻抱著凜舞沖出了窗外:“你要干什——啊啊啊?。 ?p> 而窗外并非有天空,而是拍賣大廳?!
“接下來要拍賣的是——”
眾人見三樓一只妖人跳出并未引起恐慌,而狐妖身后是無數(shù)的砍刀丟出。
“抓住她!別讓她逃了!”
大廳空中子衛(wèi)一眼認出觀眾席上一個人,是那個穿紫袍的怪人!而他身旁的是……伊煌國的公主。
觀眾席上的人都在逃命而只有那二人毫無波瀾。二人對視,他微微一笑。
而公主認出了狐妖:是你?!
眾人紛紛逃離,大廳內(nèi)全是驚恐聲。
兩人摔在買賣臺上,而鐵籠內(nèi)是一只蜥蜴妖。兩人被嚇了一跳,身后是不斷揮來的砍刀。
拍賣場外的京笑玄還數(shù)著銀票,只見大街上是紛紛逃離的富人。
“什么情況?”
砍刀落了個空,砍在了那蜥蜴妖的鐵籠上。那蜥蜴似是懂了什么,它從眼中噴出毒液來,幾個下人來不及閃躲。毒液侵蝕的痛讓他們苦不堪言。
大廳內(nèi)鮮血橫飛,買家與下人亂作一團。子衛(wèi)帶著凜舞一一巧妙躲過攻擊,而子衛(wèi)一直在往一處看去——那個怪人已經(jīng)不在觀眾席上。
“子衛(wèi)!這可怎么辦啊,咱是不是要死這了?!”
子衛(wèi)看見了角落鐵籠中關(guān)著的妖怪。
「也不知道行不行……」
凜舞只感覺腰間被無數(shù)條尾巴纏繞。只見子衛(wèi)口中念咒,雙手合十,手中頓時燃起一團火焰。
“你要干嘛?!”
她跑過每一個鐵籠,而鐵籠真的被火焰燒化!
籠中的妖怪們紛紛跑出。有狼人,有蛇妖竟然還有魔人。
“妖怪跑出來了!救命?。 ?p> 拍賣會場頓時出現(xiàn)無數(shù)逃脫的妖怪。它們發(fā)泄著被關(guān)押的怒火朝商人和群中進攻。
二人迅速逃離了拍賣行,她們互相笑著對方的花臉:“這是什么地方?”
“若我沒有猜錯……這里應(yīng)該是月城,與金光燦燦的京城相比,這里多了分葉茂”。
「意思是……我們又回到了伊煌?!」
子衛(wèi)錯愕,不禁開始害怕。回想起在觀眾席上看見的那個女人……
“那個公主是什么人?”
凜舞皺眉:“你說的是曲月華?我也只是近些年才踏入琉璃塔,不過聽說她以前有瘋疾……曾在上道關(guān)靜修過。哦對了!那個仙子是她親姨?!?p> 「那個男人……好像我到什么地方都能碰到他」
“那……那個男的是誰?”
凜舞疑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哪個?”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突然,竟不知道該問些什么:“國師”。
“不知道……那無根樹就是他化出的!你想知道些什么都問我好了?!?p> 一想到滄淵走了……“阿五,我心難受”。
“你也別太傷心了……等我安定家中的事,就去找滄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