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伊甸煌沙
伊煌；一座黃金堆積的國度，這里最不值錢的就是黃金，而這里只有黃金瑪瑙水晶。大殿中，一眾皇親貴族欣賞著舞姬的舞姿和容貌。
隨著一聲鼓掌，大殿的喧雜聲戛然而止，紛紛聞聲看去。
一座紅布遮蓋的籠子里，似有什么東西在動，眾人看去。紅布撤下，一個女人被關(guān)在籠子里。
眾人議論紛紛：“這！這是妖？！”
曲爾撻：“眾位猜得不錯，這正是那日引起騷亂的狐妖?！?p> 一個侍從拿著燒紅的鐵棍燙去，籠子里的女人被燙得發(fā)出慘叫，露出尖牙示威。
在場的人都被嚇得不輕，而曲鳩看著那狐妖的容顏覺得眼熟。而大皇子絲毫不畏懼，走向籠前一刀斬斷了鐵籠的門，狐妖見狀立馬逃竄，卻被脖頸的鐵鏈拽回。
眾人見到狐妖跑出，個個嚇得逃竄。
曲爾撻見到他們這么害怕，笑聲不斷，一把拽住那狐妖的頭發(fā)：“各位別怕！這狐妖長得兇悍，卻膽小如鼠?！?p> 曲鳩：“諸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見了這狐妖一個個上逃下躥？”
王座上的男人一聲喝止：“夠了！”
余聲環(huán)繞大殿，那些個皇親貴族紛紛回到位子上。狐妖聞聲瞧去，又撇眼他身旁的曲鳩。
曲爾撻：“今日盛邀各位，是為了親眼目睹，殺妖獻(xiàn)祭?！币宦暤冻銮实穆曇舡h(huán)繞在她耳邊，此時她瞳孔緊縮。刀尖刺下，狐妖瞬間掙脫鐵鏈，猶如脫韁的野馬，兇猛無比。
隨著一聲慘叫聲，大殿中血腥彌漫，眾人逃走。
“保護(hù)陛下！”
曲爾撻被人撞到火盆上，滾燙的星星灑出。還是一個侍從將他拖走的，士兵紛紛圍繞著狐妖隨時進(jìn)攻。
此時皇宮中只有彌漫的血腥和眾人的慘叫。
狐妖看著士兵中的國王，而他也對上了那殺紅了眼的瞳眸?？粗鋼聿粩嗟氖勘?，嚇得她四處逃竄，一會變成貓狗大小，一會又變成龐然大物逃出了皇宮，她站在瓦片上望著襲來的“怪物”。
看著遠(yuǎn)處的曲鳩：“我認(rèn)得你?！?p> 二皇子不禁皺眉是誰在跟他說話，看向瓦片上的狐妖十分震驚。
“好自為之吧！”
話完，狐妖逃出了皇宮，只剩下一片狼籍。城區(qū)郊外，溪流旁是一只正舔舐傷口的狐貍。
此時一個女人正看著它，狐貍回頭望去。那個女人十分淡定。
“你不怕我？”
一陣微風(fēng)拂過，那女人仰頭栽倒。
樹林中一顆大樹下倚靠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被冷風(fēng)吹醒，看了看周圍低頭看去是那只狐貍差點又嚇暈了。
“你……你是妖?。俊?p> 狐貍：“難道我還是人？哈哈……”
狐貍在她身上嗅著說：“你好像不一樣?！?p> “哪……哪里不一樣。”
狐妖：“你看起來很好吃。”
此時那妖化作人形衣不蔽體的咬向她脖頸，見她沒動靜：“你好像不怕我?！?p> 女人伸出胳膊來：“罷了罷了，你把我吃了你至少不會餓肚子。反正我回去也要被亂棍打死。”
狐妖盯著她的胳膊，咬出了一個牙?。骸澳愫湍切┤瞬灰粯??！?p> 說完咬破了她的手指，吸食著她的血液。
“你…你干嘛？”
狐妖也不說話，就這樣吸著血直到膩味，撇了她一眼：“你也被人追殺嗎？”
女人嘆了嘆氣，哽咽道：“我……我本是王府的小姐?！焙倱寙枺骸巴醺鞘裁矗俊?p> “王府就是一個大大的院子，里面有好多人伺候一個人。”
狐妖垂眸：“我也從一個大大的院子跑出來的?！?p> 那女人哧聲哧聲一笑：“你是一個好妖?！?p> 好妖……狐妖站起身來，走向樹林深處，女人追去：“喂！你去哪啊?！?p> “我是妖，會吃人，離我遠(yuǎn)點。”
女人抓住她的手，看著那血紅的利爪：“你不會吃人的，不是嗎？”
狐妖抽泣起來：“你救我一命，我必保你?！?p> 山洞中，一團(tuán)火堆燃燒著，狐妖盯著那火光入了神。女人一點一點添著干柴：“你叫什么啊，就是名字，名字就是?！?p> “沒有名字?！?p> 女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我看你一身白，連頭發(fā)都是白的。那我就叫你小紅吧！”
狐妖疑惑：“小紅？那你叫什么?！?p> 好像哪里怪怪的，看了看自己衣不蔽體的樣子，又湊近她身旁聞著。
“我啊，姓凜，單走一個舞，你可以叫我五五，五五是我的小字?！?p> 那狐妖嚼著她的衣角，又一把扯過：“喂喂！你有沒有聽啊?！?p> “這是什么?！?p> 凜舞指著身上穿的，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狐妖躲了躲卻被強行裹上披風(fēng)。
“這是披風(fēng)，能遮風(fēng)不受寒?！?p> 狐妖對她身上穿戴的十分好奇。一會兒咬著她手上的鐲子，凜舞推開了她：“喂喂！這是我娘給我的，你別咬壞了。”
那狐妖輕蔑的看著她，又淺笑。
“你……你干嘛這樣看著我?！?p> 看著手上空嘮嘮的，轉(zhuǎn)身往山洞深處走去。凜舞也不想搭理，只見她昏暗的背影，也不知她在干什么。
而狐妖拔下白發(fā)，有模有樣的扎了個圈，又戴在手腕上看了看。
半晌狐妖直徑朝凜舞走來，拉起她手腕將那發(fā)環(huán)戴在她手上。
凜舞：“很扎手誒?！?p> “敢扔，我就吃了你。”
山洞外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山洞中凜舞抱著白狐尾巴淺淺睡去。此時山洞外傳來異響，狐妖驚醒，探著頭往外看去。
外面依舊漆黑一片，但卻漸漸明亮起來，狐妖警惕站起。
凜舞揉著眼：“怎么了？”
此時狐妖化做獸人形，尾巴撲滅了火星，山洞中瞬間漆黑一片。她捂住了凜舞的嘴：“噓！”
此時外面果然出現(xiàn)一眾人舉著火把在樹林里找著什么，小紅十分警惕的擺著架勢。此時一個穿著鎧甲的人舉著火把往山洞里探著。
那人走進(jìn)山洞，打著火把看著周圍的一切，此時他的背后出現(xiàn)一對紅眼。無意回頭卻看見恐怖的一幕，還沒喊出聲就被抹了脖。
凜舞看著血淋淋的尸體，嚇得叫出了聲。此時山洞外的人聞聲追去。
小紅捂著她的嘴，在她耳旁說道：“你應(yīng)該認(rèn)識他是什么人?！?p> 凜舞仔細(xì)望了眼，驚慌點頭：“是皇宮的侍衛(wèi)?！?p> 小紅打量著周圍：“還真是陰魂不散，想活命嗎？”
凜舞驚恐對上那雙紅眼。此時一行人追進(jìn)山洞中，帶頭的看著地上的尸體。向身后的揮手示意，幾個侍衛(wèi)紛紛打著火把望著周圍的環(huán)境隨后搖了搖頭。
眾人陷入沉思，一聲尖叫聲打破寂靜，眾人紛紛追進(jìn)樹林中。
一團(tuán)白影在侍衛(wèi)們身后逃過，此時樹林中走出一個少女來，侍衛(wèi)中為首的認(rèn)出了她：“四小姐？你怎么在這?！?p> 她臉上寫滿了驚恐：“我…我是被迫的?！?p> 眾人紛紛揮刀相向，凜舞蹲下了身子：“岳白哥哥……你快走吧?！?p> 岳白疑惑，只見她的目光看向別處，紛紛尋目望去，此時一只碩大的狐貍撲向眾人。
眾人根本來不及閃躲。樹林中血腥味掩蓋了雨水沖刷泥土的氣息。幾百名侍衛(wèi)丟了性命，只剩下岳白護(hù)著癱坐的凜舞。
“四小姐你快走?！?p> 凜舞：“你們怎么在這？”
“陛下下旨追殺逃走的狐妖，就是它！”
此時狐妖化做人形，赤足踩在血染的泥土上。緩步走進(jìn)，看著凜舞說到：“你果然跟他們是一伙的?！?p> “小紅！求求你，放了岳白哥哥?！?p> 僅僅一個眼神，岳白僵硬的被定在原地似的，手中的劍插進(jìn)泥土中。凜舞護(hù)在岳白身前。
“四小姐你快走?！?p> 凜舞抖得跟個鵪鶉一樣：“我不許你殺他！”
看著她手腕上的發(fā)環(huán)，小紅呆楞站在原地。凜舞順著她目光看向發(fā)環(huán)，一把拽下扔進(jìn)樹林中：“你走！”
“好……”
小紅化做狐貍消失在了樹林中，此時岳白癱倒在地。
“你怎么樣了?！?p> 岳白閉著眼搖了搖頭，凜舞望著狐妖消失的樹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讓她流下眼淚。
而狐妖此刻站在懸崖邊上，望著山腳下的帝國。夜晚中依舊有星火，望向街道，如此繁華。
本是一陣?yán)子辏瑓s忽然陰云一片。
樹林沙沙作響，起風(fēng)了……風(fēng)中搖曳的旅人騎馬行走于街道上，馬蹄聲噠噠作響，那人望向遠(yuǎn)處的山崖。恰好狐妖也望向他。
望向旅人前往的方向，那是一座碩大的琉璃塔。伊煌最獨特的象征，建立與黃金之上的琉璃塔璀璨無比，那刺眼的光輝之后是無數(shù)百姓的苦楚。
狐妖現(xiàn)身在街道上，依稀聽到房屋中傳來人聲：“娘，我想出去?！?p> “最近京中鬧妖怪，夜里千萬別出去！小幺聽話哈……”
遠(yuǎn)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巡查的侍衛(wèi)。那幾個侍衛(wèi)回頭看去，是一個騎馬的旅人。
“你說……真的有妖嗎？”
帶頭的撞了撞他肩膀：“不要命了？”
侍衛(wèi)連忙點頭哈腰回應(yīng)。此刻狐妖躲在暗處聽著，她化作狐貍繞過那群侍衛(wèi)，隨著馬蹄踏足聲直徑走去。
那馬背上的人身著紅衣，身上的飾品叮叮當(dāng)當(dāng)作響。
此時涼風(fēng)陣陣，街道的燭火熄滅，狐貍謹(jǐn)慎匍匐在地，再回頭時那旅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狐妖呆?。骸斑@人古怪的很……”
“有狐貍！”
一群侍衛(wèi)將它圍住，狐妖眼珠轉(zhuǎn)了一圈看向一旁，那侍衛(wèi)腰間繞了圈鐵鏈。
“快，快抓住它！”
一張大網(wǎng)鋪來，根本來不及躲閃。隨著這群侍衛(wèi)架著鐵籠走進(jìn)皇宮。
刺眼的光芒照得讓它難受，抬頭望去。水晶般的燈柱散發(fā)著微光，此時鐵籠被人打開，那群侍衛(wèi)慌忙走出了房間。
僅一眼就看出那燈柱后有人，一把尖刀隨著那人走在眼前。
“勸你別想著能逃出去?！?p> 那人從刀架下拿了塊擦拭著刀劍，從衣著打扮看出她和前幾日想殺它的人是一伙的。
狐妖后退幾步，又化作妖獸模樣，但那人絲毫不畏懼。
“果然是那狐妖……聽聞狐妖生性狡猾，可變化容顏。”
那人停頓無所謂的看著她：“空有千年妖力卻不會用?！?p> 話完，一刀朝狐妖劈去，這一劈不得了水晶打造的地磚瞬間四分五裂。
“果然狡猾?！?p> 那女人像瘋子般舉著大刀狂砍，屋內(nèi)一切擺件紛紛被劈的四分五裂。
狐妖一直躲閃，根本找不到機會：“我跟你有什么仇。”
“你害的哥哥毀容，父王中風(fēng)。今日我便取了你的命，奪了你的妖丹！”
又是一刀劈下，飛濺的碎金打碎了燈柱，屋里瞬間漆黑一片。
狐妖乘機破窗逃出，五彩冰窗飛濺，而腳下是萬丈的深淵。一聲凄厲慘叫結(jié)束后，屋內(nèi)的瘋女人向下望去。
“死了？”
那深淵底下是條死水河，想到這女人松了口氣：“死了就死了?！?p> 墜入死水河的那一剎那，從未有過的記憶出現(xiàn)。記憶中她逃竄于樹林中，一行人如同今日般追殺她，一支利箭穿過她身體。內(nèi)丹被挖走，漸漸變?yōu)楸倔w。
狐妖：我不是小紅，更不是狐妖，我又是誰……
死水河中，一只白狐漸漸沉入水底。記憶?？淘凇皣}噠”的馬蹄聲，依稀看見有個人朝自己來。
岸邊，一口黑水吐出。
狐妖：明明有人救了我。
“你是誰？”
只有回音回應(yīng)，也許真的記錯了。
“妖丹??？”
果然沒有了，越是回想越是頭痛，只記得是一群穿著玄衣的人。
狐妖捂著頭：“紅色的？不論是誰，都要找回我的東西。”
第二天集市，一只白狐穿梭在人群中，看到的人分分嚇到躲閃。
狐妖：怕什么，好像我吃你了一樣。
轉(zhuǎn)眼間，狐妖已化作人形走在大街上，每路過一個人都要湊近瞅一眼。走到一處大房子前，那大門上的牌匾寫的也不認(rèn)識，只看見進(jìn)進(jìn)出出有好多人，本想走進(jìn)去卻被攔住。
一個老鴇攔住了她：“哪來的臭丫頭！走開走開！”
“我找人?！?p> 那老鴇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又一副諂媚笑：“哦哦！找人啊，進(jìn)來吧！”
路過的男人不懷好意看著她，這里更多的是女人，酒桌上幾個女人端著酒杯灌給男人：“喝啊，爺?！?p> 老鴇將她帶到一間屋子中，幾個丫鬟端著衣服首飾。狐妖：“這是做什么？”
本是滿臉笑容的老鴇瞬間變臉：“一副狐媚樣兒來這找人，給我好好打扮讓她接客！”
老鴇關(guān)上了門，幾個丫鬟給她換了身鮮艷衣裳：“你還真是好命，生了副好皮囊?！?p> 狐妖：“我是來找人的，這是做什么。”
那幾個丫鬟被她逗笑：“找人？哈哈哈……來這找人？哈哈哈哈！”
丫鬟們端著托盤走出屋子關(guān)上了門，只聽見大門上鎖的聲音：“你們這是做什么？”
半晌，大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