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褚渝秋面無表情:“嗯?!?p> 看著褚渝秋氣定神閑的坐下,莫瀟明就氣不打一處來:“先說好啊,這次我可不會(huì)幫你,她上次在我這花的天材地寶,我還沒找你算賬呢?!?p> 褚渝秋面色平靜;“我賠不起?”
莫瀟明面部一陣扭曲,心想你賠個(gè)蛋蛋,你身上的東西不都是打劫魔族來的。
搶他魔族的,然后用魔族的東西再來賠給他,真是會(huì)算賬。
他越想越氣,干脆兩眼一閉:“你怎么又來了?”
褚渝秋抿了口茶,說道:“煙渺缺了魂魄?!?p> 莫瀟明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單手撐著腦袋看他:“我可不知道,你先前不是還把她留在凌云京里,恨不得天天看著,她像是魂魄有缺的人?”
這話說的沒錯(cuò),褚渝秋閉上眼,慢慢開口:“她想不起來一些東西。”
“什么?”莫瀟明下意識(shí)道。
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莫瀟明:“你要干什么?!?p> 褚渝秋平淡道:“找東西?!?p> 莫瀟明心中警鈴大作,假裝聽不懂:“找什么東西?”
褚渝秋盯著他看了一會(huì),慢條斯理道:“你猜?!?p> 莫瀟明:“……”
……真他媽沒意思。
毫不遮掩的翻了個(gè)白眼,莫瀟明語氣嘲諷:“要發(fā)瘋?cè)e的地方,我這地兒小,經(jīng)不起你這么折騰。”
他放下茶杯,手指摩挲著杯沿,“你要什么,我有的都可以和你交換。”沒有也可以去搶。
莫瀟明哼笑一聲:“你憑什么覺得我會(huì)幫你?”
確實(shí),從什么角度上來說莫瀟明都沒有要幫煙渺的義務(wù),他的承諾也只是讓煙渺活著就好,至于怎么活,那又關(guān)他什么事。
褚渝秋慢慢開口:“你會(huì)想要和我做這個(gè)交易的。”
話音落下,莫瀟明聽到了劍慢慢出鞘的聲音。
僵著臉去看褚渝秋,褚渝秋面色平靜,拔劍的手蠢蠢欲動(dòng),大有一副你不幫我我就拆了這的意思。
莫瀟明心下一沉,罵道:“你土匪嗎?!”
這分明就是在威脅他!
褚渝秋:“應(yīng)不應(yīng)?!?p> 莫瀟明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額頭青筋直跳。
————
晴雪門:
昏暗的房間內(nèi),夜晴雪跪伏在地,雪白寬大的衣裙層層鋪開綻放。
離得近了,便能聽見她嘴里都在魔怔的念些什么。
鮫絲搭在房梁上,匯聚相交之又交錯(cuò),如同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鮫絲上懸掛著張張血符鈴鐺,一動(dòng)一響。
周圍是一個(gè)猩紅的陣法,陣法的血色蔓延不規(guī)則,將她圍在中間。
房內(nèi)唯一點(diǎn)亮的燈盞被“啪”的一聲拍滅,夜晴雪渾身顫抖著,耳邊鈴鐺的聲音越來越大。
盡管如此,她口中的話語依舊沒有停下。
陰沉濕冷的氣息漸漸覆蓋住這個(gè)房間,給本就徹骨的房間籠罩上一層新的寒氣。
陣法的顏色越來越艷紅,蛟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為血絲。
抽線般的靈力迅速拉扯著,血絲斷裂。
夜晴雪的額頭虔誠的抵在地上,喉中腥甜涌上,吐出一大口鮮血,帶臟了姣好的臉頰。
陣法里的鮮血很快被吸收。
夜晴雪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指尖沾染一抹殷紅,她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了看,眼中浮上陰翳,對著陣法笑的陰冷又癲狂。
很快,很快,她想要的一切就都能得到了。
褚渝秋回來的時(shí)候,最先聽到的消息是,合歡宗來要人了。
褚渝秋的腳步一頓。
“我從遠(yuǎn)處看了一眼,合歡宗掌門都親自來了,還帶著兩位首席。”
“若是被帶走了恐怕沒什么好下場了吧?”
“那是自然,犯了這等錯(cuò)換做其他人早就被抽筋扒皮了?!?p>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人家合歡宗的事,哪里輪得到你來急了。”
“這......畢竟與大師兄有些交情。”
“就那點(diǎn)交情,大師兄三番兩次的救她,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難不成還能指望大師兄一輩子......”
那名弟子的話戛然而止。
在最后一字落下時(shí),他的后背抵上了一柄劍。
褚渝秋的視線慢慢從他的身上收回,眼神冰冷。
那名弟子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只能看著褚渝秋從面前走過,抖著手說不出一句話。
擦肩而過時(shí),他聽見這位大師兄開口。
“有何不可?!?p> 合歡宗的人在大殿里已經(jīng)等了多時(shí),有好幾張熟面孔,連玉毫不客氣的翹著一雙大長腿,慢悠悠的同凌云京要人。
“大長老,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叨擾這么久了,也該回去了?!?p> 大長老摸著白花花的胡子呵呵一笑:“不急不急,小友在我凌云京過得不錯(cuò),正在修養(yǎng),她受傷也有我凌云京的責(zé)任,自然要負(fù)責(zé)的?!?p> 連玉掛著假笑:“怎敢勞煩貴宗,只是呢,我合歡宗丟了人,是一定要帶回去的?!?p> 褚渝秋來時(shí),恰好聽見了這話。
眼中的神色淡了下來,褚渝秋直接踏進(jìn)大殿,聲音淡漠:“人,我不會(huì)給你?!?p> 連玉看著他挑了挑眉,“喲,稀奇?!?p> 大長老低笑一聲:“你看,我們凌云京養(yǎng)的孩子,就是舍不得被搶走?!?p> 身后的凌窈眉峰一挑:“憑什么。”
褚渝秋只是視線隨意的在她身上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連玉似乎覺得好笑:“嗯,這就是凌云京的首席么,這可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的做法?!?p> 大長老笑著沒說話,褚渝秋也沒再開口,氣氛凝重下來。
最后還是一直瞇著眼的的掌門開了口:“連小友啊,你看,你大老遠(yuǎn)的來凌云京一趟也不容易,只是那位小友確實(shí)現(xiàn)在受我凌云京庇護(hù)?!?p> “你現(xiàn)在要人回去,也沒這個(gè)道理是不是?!?p> “先前在合歡宗犯下的錯(cuò),已經(jīng)罰過了?!瘪矣迩锏溃骸昂蠚g宗沒本事護(hù)住她,就不要再多管閑事,若是你們是來要人懲戒的,也莫怪我動(dòng)手?!?p> 高臺(tái)上的長老面色古怪,倒是很久沒聽見這小子在人前說這么多話了。
大長老撫著胡須:“不若這樣,先讓小友在我們這里好好修養(yǎng)一番,這段期間,諸位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在我宗住一段時(shí)間,待到小友好的差不多了,諸位再問問小友的意思?”
說著,大長老瞇起眼,慈眉善目:“畢竟我們也不能強(qiáng)迫人家不是?”
這分明就是沒有打算還人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