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下毒
沈嫻驚喜異常，提著裙角過去。
嚇的那小貓崽子到處跑。
豆子趕緊去追，提著它的后脖頸送到了沈嫻面前。
沈嫻一只手不好接，便只就著他的手摸了摸，小小一只，軟乎極了。
沈嫻笑問道：“這是哪里來的？”
“本王想你受了傷，不能出去，日日待在營帳里也是無聊，叫人弄來給你玩玩的。”
“妾身多謝王爺?！?p> 沈嫻吩咐“好好照顧本妃的貓兒?！闭f著，便與晉王一同入帳。
黎兒等人都在外面等候。
“如此謹(jǐn)慎，王妃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本王說嗎？”
沈嫻便把那盒藥拿了出來，“今日清晨，陽山縣主送來的?！?p> “不想里面被人下了土麻子?！?p> 晉王眉目一擰，淡聲道：“一箭雙雕，其心可誅?！?p> 沈嫻亦是點頭道：“妾身也是這么想的?！?p> 晉王笑道：“愛妃不妨細(xì)說說。”
“第一點，這種傷藥不是常用的。若是帶來，按著規(guī)矩也都是會有事先檢查。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在公主府出的問題?！?p> “再者，此舉若為謀害陽山縣主，那這個手腳動的未免太不值當(dāng)。都出手下毒了，卻只是紅腫過敏這種小問題...這樣的后果于陽山縣主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晉王道：“過敏這種事情，若是嚴(yán)重了也可以...”
“妾身詢問過，這藥不會要人性命。最慘也不過是臉上皮膚嬌嫩，大約會留下疤痕?！?p> “可像妾身這樣倒霉的事情，又能出現(xiàn)幾次呢？”
晉王同意了這個說法，并道：“陽山縣主多年騎射經(jīng)驗，極為豐富，無人不知?！?p> “王爺此言甚是?？h主此次受傷，實乃意外中的意外。那下毒之人又不能未卜先知，怎會提前就下好了藥？”
“倘若真是沖著要她毀容的心思去的，我看，還不如去期待天降奇跡?！?p> 晉王點頭，“妙。這樣一說，即便真是沖著縣主而來，也不會是想要她的性命。倒有些像是在虛張聲勢?！?p> 沈嫻搖頭，“妾不以為如此。虛張聲勢，必入絕境。那又為何這樣不輕不重，小打小鬧？”
“若無甚大仇怨，做這樣的事情，只會與長公主結(jié)怨，更劃不來?！?p> “此舉效果甚微，但若真出事，引來追查，后果其實不堪設(shè)想?！?p> 晉王道：“如此一說，便不是沖著陽山縣主來的了?！?p> 他低下聲音，難辨情緒：“那人，是沖著你來的?！?p> “我射箭時不小心斷了弓弦，傷在面上人盡皆知。這般給了那人下手的時機?！?p> 晉王回憶起什么，補充道：“陽山縣主曾托我送藥與你，我沒收。她便說次日親自給你?！?p> “什么時候？”
“昨日晚宴，人來人往。我們也不曾避諱什么。”
“聽到的人只怕多了。”
沈嫻笑看他一眼，沒說什么。
“時間也有了。”
“此人借了縣主的手，便是想要栽贓。可若是栽贓，他完全可以只下我這一份的藥。我想不明白，何必多此一舉？”
晉王卻道：“阿嫻這便想錯了。”
“愿聞其詳。”
晉王道：“長公主愛女如命，此事一旦明確指向陽山縣主有意謀害，那長公主為了女兒的聲譽，也必然不會就此罷休?！?p> “況且陽山縣主未做此事，自然也不怕將事情鬧大。陛下一向敬重長公主，是以，只要長公主開了口，此事必然要有一個水落石出?！?p> “到那時，便不是可以隨隨便便推個人出來定罪就能了結(jié)的了。”
沈嫻恍然大悟，“所以，給縣主的藥里也下毒。那這事便從爭對我而來的一場謀劃，變成長公主的家事?！?p> “長公主的性子，即便家里出了內(nèi)鬼，她也是不會愿意家丑外揚的。到時候扎一個替死鬼出來交差——糊弄長公主可比糊弄皇帝要簡單多了?！?p> 那，為何選擇陽山縣主便很好解釋了。
順勢而為、和縣主有仇，或者二者兼有。
沈嫻更傾向于后兩者。
畢竟若無仇怨，卻白白惹上長公主這對母女，實在是不劃算。
沈嫻看了看晉王，又道：“那王爺再替妾身想一想，會是誰這么想害妾身呢？”
“那可要你自己去想了，我的阿嫻，近來和誰結(jié)了仇怨？”
近來嘛。
沈嫻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兩位皇嫂，可能，還需要外加一位貴妃娘娘？”
真是不好意思，一個不小心，居然得罪了這么多人。
她打過二皇子妃的臉，也落過大皇子妃的面子。
晉王更是當(dāng)眾射殺了二皇子養(yǎng)的海東青，連帶著那夫妻二人都在皇帝面前吃了落掛。
那二位皇子可都是貴妃的兒子。
后來還舊事從提，被陽山縣主當(dāng)面說過二子皆不如晉王。
雖說當(dāng)時一笑而過了，可未必就不會懷恨在心。
貴妃那樣的人，想要動點手段來磋磨磋磨兩個不知道輕重的小丫頭，實在簡單。
便是長公主真的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貴妃那兩個兒子就是她一輩子的保障，即便是長公主，不逼到份上也未必就愿意和貴妃斗個魚死網(wǎng)破。
晉王聽了她派了這些人出來，不由失笑：“我的阿嫻還真是有本事?！?p> 沈嫻撇他一眼，涼涼的道：“不過要說起來，妾身得罪人這事，王爺您也出力不少啊。”
“若非您英明神武，惹得陽山縣主當(dāng)著眾人贊了又贊，咱們也不至于就開罪人家母親吧。”
“如今，說不定就是她來找咱們算賬呢?！?p> 晉王道：“如此，到也是有本王的不是。”
“那，阿嫻意欲如何？”
沈嫻心里有很多想法，可無奈于手里的人才都不是這方面的。
只好苦笑：“這怕是只能看長公主的手段了?！?p> “你我夫妻若想左右此事，只怕是難?！?p> 目前他們夫妻的勢力范圍只在王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一番話過于現(xiàn)實，說的晉王也沉默了。
手底無人，實在是個硬傷。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阿嫻放心，以后會越來越好的?！?p> 沈嫻笑著把手搭在他的手上，“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