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雙面人

　　村姑眼波不離宇文澤霖，白婉兒重重咳嗽兩聲再開口：“我等是誤入此處，不知大嫂可告知如何離開？”

　　這時村姑才看向白婉兒，似乎先前白婉兒是不存在的。

　　“仙長到此恐怕不易。不如先歇息片刻。如果腹中饑餓，小女子家剛剛備好飯菜，也可以用一用?！?p>　　村姑說完，就走到宇文澤霖身前，想迎他到里屋用餐。

　　宇文澤霖抬手一拒：“多謝，我等并不饑餓，不必麻煩了?！?p>　　白婉兒可不敢吃這里的東西，也開口拒絕了。

　　村姑笑著上前一步：“仙長客氣了，遠(yuǎn)道而來，奴家自當(dāng)進(jìn)迎客之道，請仙長勿推辭?！?p>　　說完，竟要伸手去觸碰宇文澤霖。

　　宇文澤霖動都沒動，連人帶椅子憑空往后移了一尺。

　　村姑一愣，正要說話。外面就傳來了罵聲。

　　“臭婆娘，又不守本分，引男人到家中來了?！币粋€泥腿子大漢大聲嚷嚷，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走到屋里，一看到宇文澤霖，大漢怒目而視：“哪來的野漢子到家里來！”

　　宇文澤霖眉頭一皺，白婉兒連忙想解釋。

　　話還沒出口，村姑一轉(zhuǎn)身，后腦勺是一張柳眉倒豎的臉，對著漢子就罵：“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勾引人家了。奴家只是招待仙長而已?！?p>　　村姑又一轉(zhuǎn)身，那張明媚的笑臉對著宇文澤霖：“仙長勿惱別理這人，這人不講理?！?p>　　白婉兒驚得話語噎在口中，氣都喘不順了。

　　漢子急得雙眼冒火：“還說沒有，端茶送水的，身子都快貼上去了?！?p>　　說完，漢子一轉(zhuǎn)身，一張喜笑顏開的臉對著白婉兒：“仙子勿驚，我在罵那婆娘不懂事，勾引男人。可沒有說仙子?！?p>　　白婉兒驚得一揮手，“啪”，把桌子上的茶碗打翻了。

　　眼前的這對農(nóng)家夫婦，居然不是人，只是薄薄的一層紙。

　　紙的一面是是喜笑顏開的臉，一面是怒意十足的臉。

　　這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轉(zhuǎn)個身就行。

　　這對夫婦當(dāng)著白婉兒和宇文澤霖的面，就吵開了架，越吵越厲害。

　　“說奴家勾引男人，你見了女的，不是也流口水?！?p>　　“我對仙子是客氣，哪像你，給男的上茶，看著人眼睛都出不來?！?p>　　“仙長仙姿不凡，奴家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你呢，人家打破了茶碗，都沒說一句。平日里丟根稻草，都要心疼半天?！?p>　　“你不光請人家喝茶，還想請人吃飯，怎么著，是不是要鋪好鋪蓋，請人睡覺?！?p>　　夫婦倆指著對方，破口大罵，越罵越?jīng)]有語言下限。

　　宇文澤霖聽得目瞪口呆。

　　白婉兒聽得津津有味。久違了，這樣有市井味的潑婦罵街。

　　白婉兒看了一眼宇文澤霖，他已經(jīng)面色發(fā)沉，眉頭緊鎖。

　　宇文澤霖站起身就往外走。白婉兒只能按捺住八卦之心，跟上去。

　　那對夫婦一看兩人要走，伸手一攔。

　　宇文澤霖沉聲道：“兩位家務(wù)事要忙，在下等先告辭了?！?p>　　村姑笑道：“讓仙長見笑了，奴家真是一番盛情而已，卻被他誤會。仙長這一走，他就更有話說了?！?p>　　“你還說沒有心思，人家都要走了，你還攔著?！贝鬂h氣得就要動拉女子。

　　宇文澤霖面色一沉。

　　白婉兒一驚。不好，這可輪不到咱們管，清官難斷家務(wù)事！

　　白婉兒連忙上前一步，走到這對夫妻之間。左手一揮，拉著女子轉(zhuǎn)了個身。右手一扯，把男子轉(zhuǎn)了個身。

　　夫妻笑臉相對，默默無語。

　　腦后的臉對著空氣，喋喋不休地罵著。

　　白婉兒一手牽一個，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床頭吵床尾和。二位不必為我等爭吵。大哥誤會大嫂了，大嫂也誤會大哥了。”

　　白婉兒回頭看了一眼宇文澤霖，笑得柔情蜜意：“婉兒和宇文道友是道侶，情比金堅(jiān)，二位這一番吵鬧，倒讓我們不好意思了。”

　　說完，對宇文澤霖眨了眨眼。

　　宇文澤霖一怔，垂眸不語了。

　　夫婦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宇文澤霖。眼神在空中一陣交流。腦后面的臉就住了口。

　　女子的笑臉張口了：“罪過罪過，鄉(xiāng)下人口粗，說話得罪仙長了，請仙子不要介意?！?p>　　男子也低頭不說話了。

　　“時候不早了，我等也要告辭了，請問村子的出口在哪兒？”白婉兒笑瞇瞇地問。

　　男的開口了：“我們從未離開過村子，村中的人都是時代居住在這的。從未有人出過村?！?p>　　“難道也沒有外來的人嗎？”白婉兒不甘心。

　　男子搖搖頭：“沒有，村子中的人無論走多遠(yuǎn)，都是回到村子的。哪個方向都一樣?！?p>　　走不出去！

　　白婉兒看了一眼宇文澤霖，宇文澤霖也正抬頭看向白婉兒。

　　宇文澤霖站起身，一拱手：“我等先告辭了。”

　　夫婦倆送兩人出了門。

　　走出不遠(yuǎn)，白婉兒環(huán)顧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就一把拉住宇文澤霖。

　　“宇文道友，剛剛那兩人不是人，是紙做的嗎？”

　　宇文澤霖點(diǎn)點(diǎn)頭：“是有人用法術(shù)，做了紙人，讓他能言能動。此人法力深不可測?！?p>　　“村子走不出去。這是如何做到的？”

　　宇文澤霖思索了一下：“走不出去，可能是周圍有陣法，讓人迷失方向?！?p>　　白婉兒咬咬唇，雙眉緊蹙：“走不出去是陣法迷惑。無論走多遠(yuǎn)，都會走回來。這又如何解釋？”

　　宇文澤霖皺著眉頭，靜靜思考。這也是自己想不通的地方。

　　“我們試試看?！?p>　　宇文澤霖選定一個方向，帶著白婉兒快速前行。

　　兩人都是修行之人，一旦放開腳力速度是極快的。兩旁的景物飛速向后掠去。

　　宇文澤霖方向感極好，沿著一個方向飛馳，沿途有拐彎的，轉(zhuǎn)彎的。都能很快回到正確的方向上。

　　白婉兒估計(jì)，兩人快走出一百多里地了。過了溪，過了河，爬過了山。眼前一片開闊。

　　田園阡陌縱橫，麥苗青青。不遠(yuǎn)處有幾處農(nóng)舍，炊煙裊裊。

　　看著熟悉的農(nóng)家樂，白婉激動得發(fā)顫。

　　果然回到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