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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修真記

第十二章淮王虞姬

炮灰修真記 銜青書 3096 2023-08-21 21:12:00

  玉景臨行前,上官真托人帶來了一封信。

  玉景展開信:

  展信舒顏,見信如晤。

  吾知吾友心中煩悶,只能了語慰卿卿,吾友需知,正值亂世,群雄割據(jù),軒秦國與赤楚國如今似浮萍般漂泊,一不留神就要大廈將傾。此番吾友以女子之身披掛陣前,必定困難重重,但如今女子的命運不能掌握在女子自己的手中,吾甚是痛心,吾友此番掛帥,正是為天下女子表率,希望吾友可以克服困難,凱旋而歸,為天下女子正名,最后愿吾友常安常勝。

  順頌時祺,秋綏冬禧。

  玉景抬頭仰望天空,楚虞,你若還活著,看到這一幕該是多么欣慰??!

  玉景思緒被楚虞牽絆,久久難以重拾清明神思。

  玉景與楚虞的第一次相見,是在一次宴會之上,玉景此生所赴之宴,多有歌吹,不乏曼舞,歌伶舞姬也算見了不少,卻從未有一人如今日所見之人,只乍見,便奪人心魄。楚虞挽著松松的發(fā)髻,瞄著淡淡的妝容,青煙翠霧般的羅衣虛虛罩著她輕盈的身子。

  原來真的有人,不必一顰一笑勾人眼,只需輕輕一舞,便迤邐成一抹春山淡影,這場宴會上注意到楚虞的人不止有玉景還有韓羽,彼時韓羽只是一位將軍,在外帶兵打仗,近日才奉命回京,韓羽不知道女子的芳名,但看著女子被人出言侮辱調(diào)戲時,韓羽與玉景挺身而出,將女子牢牢地護在身后,韓羽替她趕走那些地痞流氓,女子道謝并留下自己的姓名,二人常常與楚虞飲酒作詩,綾羅歌舞,慢慢三人也熟識起來。

  韓羽想為楚虞贖身,女子婉言謝絕,似是認為天下男子都薄情寡義,她不愿將自己的一生當做賭注壓在一個男人身上,代價是一輩子。

  韓羽似是察覺到女子的不愿,也沒有逼迫,只是一直守在楚虞身邊,韓羽給足了楚虞尊重,他明白笙歌散處的確有情,但也要動心忍性,不可唐突佳人。

  又是一年玉景與楚虞的日漸交好,玉景并沒有嫌棄楚虞的出身,楚虞也并沒有因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感到自卑,二人如朋友般相處,閑敲棋子聽雨聲,日子好不快活。

  “虞娘,韓羽要去打仗了?!?p>  聽到這話,楚虞下棋的手明顯頓了一下,而后又繼續(xù)落子:“他本就是將軍,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奉命征戰(zhàn)也是理所應(yīng)當?!?p>  “此去經(jīng)年,路途遙遠,他放心不下,托我問你,你可愿隨他一起走。”

  楚虞眼神中似是掙扎,但遲遲下不了決定,下棋也是毫無章法,漏洞百出,玉景明了,起身輕輕將房門關(guān)閉,獨留楚虞一人思量。

  韓羽出征那日,玉景前去相送。

  “她……還是不愿嗎?”

  玉景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韓羽明了:“罷了,這也在我的預(yù)料之中,都城我也已經(jīng)安排好,虞娘日子雖然不會難過,但還是煩請你照看她,韓羽在此謝過?!?p>  “虞娘也是我的好友,她若有難,我自不會袖手旁觀?!?p>  韓羽上馬,啟程,楚虞一身紅衣,小跑站在韓羽馬前:“我愿跟你走?!敝蟮氖虑楸阋岔樌沓烧?,韓羽在實戰(zhàn)中,料事如神,屢出奇兵,被洛承封為淮王,就在玉景以為二人會過上幸福日子的時候,一封噩耗傳到玉景的耳中,淮王意圖謀反,國主有令,格殺勿論。

  玉景求洛承放過淮王夫婦,并用自己的性命擔保,淮王不可能謀反,但事與愿違,玉景被幽禁在自己的宮殿,不得外出,玉景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絕對不可能逃出這深深的宮墻,但她還是想試試,最終她逃出了皇城,騎馬晝夜兼程趕到淮水河邊,剛好看到楚虞抱著韓羽的尸身,眼神木訥、泣不成聲,楚虞看著旁邊的寶劍,像是下定什么決心,玉景大驚,就在玉景將要渡河沖到楚虞身邊時,一雙強有力的大手,緊緊箍住玉景。

  玉景回頭一看,是洛承:“阿承,楚虞就要死了,她是我的好友,你就讓我去吧!”

  “阿承,我知道你生氣我私自跑出來,等我救下楚虞,你怎么責罰都行?!?p>  “阿承,我求你你放開我吧?!?p>  任憑玉景如何哀求,洛承就是不放手。

  此時,楚虞手握寶劍,橫在自己潔白的脖頸上,看到洛承與玉景,凄慘一笑:“洛承,我夫赤膽忠心,卻遭你質(zhì)疑謀反,今日我便把話放在這里,我夫婦一生忠君愛國,從未謀反,我夫以死明志,我今日亦隨我夫而去,全我夫婦忠義之心。”說罷,看了一眼被洛承抱在懷里的玉景后,長劍一抹,霎時血流如注,正值冬日,白雪皚皚,此刻紅衣女子鮮血如注,與一身鎧甲的韓羽相互依偎,凄美而又寧靜。

  “虞娘!”楚虞大喊,身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眼神呆呆的看著前方。

  “洛承,信,是你讓我寫的信,是那封信對不對,是你讓我寫信讓韓羽和楚虞來到淮水河邊,你竟是要殺他們?!庇窬皾M臉的不可置信。

  就在這時一支箭矢對準了洛承,箭矢長鳴,玉景和洛承愣神之際,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二人身前,玉景抬頭一看,是自己的父親,那根箭矢正中父親的胸膛,玉景愣了愣神,抬手將父親抱在懷里。

  “父親……”玉景伸手一抹,手中全是鮮血,雙手顫抖不止。

  “丫頭,父親不能再……再陪著你了,以后的……路……要靠……靠你自己走了,還有……丫頭……你一定要好好活著,輔佐……國……國主。”說完,玉景感覺到父親的手垂了下來,毫無生氣。

  “父……父親?!?p>  洛承在一旁閉上了眼睛,眼神中帶著不忍,洛承想去拉玉景,卻被玉景甩開,眼睛盯著洛承:“如今你可滿意了,我知道你不想娶我,成婚也不過是想要我背后的勢力,如今我父慘死,我友自戕,國家權(quán)勢皆在你一人之手?!?p>  洛承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么,但終究是沒有出聲。

  “洛承,我后悔了!”

  洛承睜大眼睛,似是驚訝。

  “洛承,我后悔嫁給你了,你為了權(quán)勢,真的什么都做的出來?!?p>  洛承聽到這話,明白玉景這是認為她父親的死也是自己為了他父親手里的軍權(quán),所設(shè)的局。

  “景娘,老將軍的死,與我無關(guān),不是我謀劃的?!?p>  不知道洛承的哪句話戳中的玉景的心,當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洛承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怎么就這么巧,我能輕而易舉的逃出固若金湯的皇城;這么巧,我能順利的一路北上,絲毫不見國母出逃的通緝令;這么巧,偏偏我要渡河的時候你出現(xiàn)攔住我。洛承我不是傻子,這些我要是看不透,那我可真是妄為一國之母?!?p>  “我承認,我是算計了你,你出逃的事也在我的計劃之內(nèi),可是老將軍的死,卻實我未曾預(yù)料,我并不知情,你信我……好嗎??!甭宄械恼Z氣略顯急躁,說到了最后,洛承語氣中帶著一絲祈求。

  “相信你……洛承,你精于算計,人心被你玩弄股掌之間,我……信不起了?。 ?p>  “洛承,你說過要國家河清海晏,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學著如何當一個好國母……他們說我武夫之女,不通文墨,難當大任,我便處處做的更好,為的便是你能在朝堂無后顧之憂;他們說我粗鄙不堪,可是我在邊關(guān),也是一位決勝千里的軍師啊。”

  “景娘,你是一國之母……”洛承話還沒說完,便被玉景打斷。

  “洛承,你看清楚,我……玉景是個人,不是你用來制衡朝野的棋子,我也有心,我也希望有人能剖開身體,全心全意對我。現(xiàn)在你利用我……利用我對你的信任,讓我傳信給楚虞,讓韓羽夫婦自戕背負罵名,就連我的父親……如今也慘死?!?p>  “如今,我不能憤慨,不能怨恨,因為我若是如此,我便是自私自利有愧一國之母,可我還是一位女兒啊……”

  突然,玉景跪在洛承身前:“妾……玉景,心懷怨恨,有呂霍之風,實……當不得國母,請國主廢了妾吧!”說完向洛承一拜,直起身來,玉景身形搖晃,眼角的淚珠隨風而落。

  聽到玉景這句話,洛承瞬間紅了眼,死死掐住玉景的肩膀,搖晃著玉景的身體:“你想自請廢后,我告訴你,孤不許,孤一天不應(yīng),你就一天是孤的妻。”

  “洛承……何必呢,你不喜歡我,為什么還要將我綁在你身邊,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吧……我絕對不再糾纏你了。”

  洛承掐住玉景的下巴,眼中猩紅:“玉景,是你先招惹孤的,你就是死,也得和孤葬在一個陵寢?!?p>  聽到這話,玉景苦笑,突然變了臉色,一口鮮血嘔出,猩紅的鮮血在白雪中尤為明顯,身子一軟,暈死過去,朦朧中,看到洛承緊張的抱著她。

  “景娘……景娘,醫(yī)師呢,醫(yī)師呢,快找醫(yī)師過來?!甭宄写蠛穑壑屑t暈還未消退,眸色帶著痛色。

  閉眼前,玉景心想“我這是快死了吧,死了也好,我就可以去找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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