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神情怔愣,頗為乖巧的任由她肆意的揉摸頭發(fā)。
陸時瑾甚至往前湊了湊,笑著道:“好揉嗎?給你隨便揉。”
她被陸時瑾的笑燙到了似的抽回了手。
她對陸時瑾的乖順行為感到詫異。
“這么看我做什么?你現(xiàn)在是我娘子了,我若對你不好祖母會怪我的,我只是勉強能對你好一點點,不能再多了?!?p> 她有意逗一逗陸時瑾,狡黠一笑,一把撲到他懷里。
這個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耳朵都紅透了。
陸時瑾嘴上說的很勉強,實際上絲毫看不出勉強的樣子。
“沒必要那么感動吧,投懷送抱這套對我沒用?!彼t著耳朵道。
沒用是吧,那就不給抱了,她在陸時瑾別扭的話音剛落就縮回身子。
在他錯愕又委屈的目光下頗為得意的笑。
按規(guī)矩新婚一早要去給長輩敬茶,陸府的長輩只有老夫人一位。
她學著陸時瑾的樣子,同他一起跪著,將茶盞舉過頭頂。
陸時瑾恭敬道:“祖母請用茶。”
老夫人笑著接過一一茶盞,輕抿了一口,就讓他們起身了。
她得了老夫人贈的賀禮,是一枚玉鐲,通體圓潤透亮。
“滿滿,這是我年輕時出嫁戴的鐲子,如今把它送你,你戴上果然好看。”老夫人柔聲道。
老夫人看著他們二人的眸子里是滿是慈愛。
突然她神色冷冽道:“瑾兒,你脖頸上是什么印子,我告誡過你,在滿滿及笄之前你們不可圓房?!?p> “你這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陸時瑾這才想起他忘記遮蓋脖頸上那枚牙印了。
“祖母,滿滿還小,我怎會如此,是滿滿昨日喝了合巹酒就醉了,在我脖頸上咬的?!?p> 老夫人看向她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陸滿滿乖乖點頭。
“如此便好,滿滿,陪祖母用了早膳再回,你太瘦了,要多吃點。”她臉上重新掛上笑。
陸時瑾看自家祖母這變臉之快,不由得嘆息,這真的是親祖母嗎?
被老夫人瘋狂投喂的陸滿滿表示有這樣的祖母真的很幸福。
……
院子里的花剛被淋了水,濕漉漉的水珠襯的花的色澤更為水潤嬌艷。
屋里陸滿滿垂眸看著面前滿是字的書冊,她頗有些垂頭喪氣,讀書識字怎么比從前在秦家下地干活還累。
她很是心累,原本學的只有那婚書折子上的字,如今她已能一字一字的謄抄在紙上。
陸時瑾說:“要理解其中含義,要多讀書識字?!?p> 于是她又開始學《詩經(jīng)》,她可是理解了陸時瑾兒時對讀書的抗拒了。
陸時瑾讀書識字時,也同她一樣才七八歲,正是貪玩的年紀。
與她相比陸時瑾讀書時的性子更為沉靜。
她在讀書,陸時瑾就在一旁認真的答疑解惑,態(tài)度嚴謹。
他在讀書時話少得屈指可數(shù)。
……
學了幾天,她就連夢里都在讀書,她還怎么都寫不出字,急得她快哭了。
從夢里驚醒后,還是深夜,她身旁卻是空的,她疑惑的披起衣服走出內(nèi)室。
只見陸時瑾點著一盞微弱的燈,蜷縮在小榻上,渾身發(fā)顫,似是很痛苦。
他這是怎么了?陸滿滿來陸府這一個月不曾見他如此痛苦過,還以為他身體快要恢復了。
原來只是他瞞的好罷了,仔細想想白日里他總是會咳嗽不止。
或許陸時瑾難受時都默默忍受,悄悄躲在自己看不見的角落蜷縮著。
為什么要瞞著她呢?
是不想讓她看到脆弱的一面吧。
就如同她不敢讓陸時瑾看到身上的傷疤。
或許他們都不必那么遮掩,如今既然成了親,就應該坦誠一些,共同承擔。
陸時瑾說過要對她好的,她也要對陸時瑾好,至少不能任由陸時瑾瞞著自己的病。
她走到陸時瑾面前,榻前放著空了的藥碗,微弱的燭光搖曳著,他抱著膝蜷縮,冷汗涔涔。
陸時瑾似有所感的抬頭,眸子里映出她的模樣。
她學著娘親以前哄她的樣子,溫柔的抱住他,一下一下地輕拍著他的背。
他不住的顫抖,吃過藥后,身上的疼痛漸漸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