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疑心
朝廷上除了分多個黨派外。
文臣跟武臣的意見也是最大的,平時遇事總能吵起來。
現(xiàn)在又在上演這一刻。
仲舒已是花甲之年,瞥了曹煜城一眼:“莽夫,遇事先用腦力,而不是第一時間用蠻力,你平日帶兵打仗多學(xué)習(xí)一些兵法,不然總是如此,容易吃大虧?!?p> 章盟官至太尉,是一名武將,曹煜城再是莽夫,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聽到仲舒這樣說,不贊成。
他緩緩道:“右相此言差矣,皇上先前就是對佟家太好了,才會導(dǎo)致他們?nèi)绱说膰虖垼唤o這些人一點顏色看看,真當(dāng)自己是天了不成,那佟家女囂張跋扈,先前不是還當(dāng)街罵過您的孫女丑嗎?”
仲舒冷哼一聲,捋著胡子沒有再說話。
左相崔吉聽著他們的話,沒有開口說自己的意見,窺了一眼坐在案桌前的帝王臉色,一臉平靜,再看看一旁的裴都督,也是一臉平靜。
最有主導(dǎo)權(quán)的兩人還沒開口。
御書房內(nèi)一片寂靜。
仲舒渾濁的目光望向帝王,詢問道:“陛下,依您之見,現(xiàn)在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
郁文德緩緩道:“現(xiàn)在京中朕能調(diào)動的兵馬只有五萬,去最近的營地調(diào)兵過來,調(diào)七萬士兵增援至少要五天路程,佟家漳靖調(diào)來的兵,三天卻能到。
我們只能以京中五萬兵博漳靖的五萬兵?!?p> 他聲音冷冽,充滿殺機。
仲舒憂心道:“邊疆還有佟家的二十萬兵馬,若他們?nèi)暨@二十萬兵馬調(diào)回京城,那無人抵擋胡人,胡人定會趁機入侵中原,受苦的恐怕是數(shù)十萬的百姓?!?p> 章盟長得高大,身姿矯健,五十幾多歲的年齡,一臉精相,“那仲大人意思是容忍佟家逼宮?”
“老臣可沒有這樣說?!敝偈娴闪苏旅艘谎?,武將的章盟能官至一品太尉,不是普通人,他不敢小看,接著道:“臣只是發(fā)表自己的拙見?!?p> 章盟接他話:“確實是拙見?!?p> 仲舒六十歲的高齡,決定不與他一般計較,不然身子氣出什么問題,提前下去陪先帝。
郁文德看向裴懷安,似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裴懷安感受到他的眼神,回過頭來,起身行至殿中,頜首道:“章盟大人跟曹煜城將軍都上過戰(zhàn)場,剛剛所提的決議不錯,陛下可以考慮一下,臣帶兵打仗恐怕沒有他們厲害?!?p> 他清冷的聲音縈繞于殿中。
剛剛議論的幾人眼睛聚集在他身上。
裴督主的意思是不想管這件事,動武的事就交給章盟、曹煜城?
郁文德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云初,你這是不想為朕效力了嗎?他佯裝驚詫的看向裴懷安,道:“你自年幼學(xué)習(xí)縱橫之術(shù),姚州一行,更是以幾百士兵的損失,斬了姚州八千多亂軍,有你在這長安城,也是朕的安心丸?!?p> 他容不得裴懷安拒絕。
此次佟家若是起勢造反,有他在,事情完全是朝廷這邊勝。
裴懷安似是早有準備,恭敬道:“皇上,那是利用姚州地勢險勝,微臣姚州之行身陷險境,生命垂之一線才換來的,況且,那次大勝,主要是同行的八品官黨襄獻計,臣有跟陛下說過這件事,他為此還升了六品官員?!?p> 這件事,大家也知道。
只是當(dāng)時大家都以為是督主權(quán)力過大,升無可升。
才會讓推脫到黨襄的身上,是確有此事。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在朝廷中一步一步努力往上爬,才有了今日在這里的機會。
高坐明堂的帝王,跟朝中權(quán)力最甚的權(quán)臣。
這是產(chǎn)生隔壑了?
群臣都看出來的事,皇帝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郁文德輕蹙起劍眉,臉色不善,前不久裴懷安才跟他盡心盡力保證可以贏佟項明,為何眼下如此脫詞?
莫非,是那日他與蔡紹的對話外泄,裴懷安知道自己想卸他權(quán)力?
帝王的目光隨意的看向蔡紹。
蔡紹身子一抖,恨不得馬上跪地表明決心,他什么都沒有跟裴督主說,不關(guān)他的事。
殿中還有其他人,他肯定不能做出這個動作,只想著快點結(jié)束談話,他好跟皇上表明忠心。
事實上,那晚皇帝跟蔡紹的談話,確實裴懷安所知。
只不過不是蔡紹傳出來的,而是另外安插的線人無意中得知。
郁文德不知這件事,以為是跟懷安有什么誤會,眼下只能順著他的話,什么事等下私底說。
他下令:
“既是如此,章盟,你即刻派人去通知增援,應(yīng)付佟家兵馬,三千營禁衛(wèi)軍嚴守京城,沒有朕的指令,任何一個佟項明麾下的士兵入長安城,就地格殺?!?p> 章盟拱手領(lǐng)旨稱是。
帝王接著下令:“曹煜城去將佟府圍住,把他們做為人質(zhì),一只蚊子都不能飛出佟府,一但兵戎相見,馬上殺光佟家所有人口,朕緊接著下令誅光他們九族?!?p> 曹煜城雙手作揖,道:“遵命?!?p> 郁文德看向裴懷安,群臣在想應(yīng)該會給督主安排什么大事時,帝王說出的話卻震驚到大家。
“懷安最近心神疲憊,先暫且交出東廠、西廠,由內(nèi)務(wù)府大太監(jiān)蔡紹管理,懷安就先歸于右相手下聽他安排。”
這是卸了裴督主的權(quán)了?
就這么簡單?
殿中重臣一臉凝重。
尤其是仲舒,盡管他是朝中元老,又是貴為右相,皇帝的股肱,聽到這個消息身子還是一顫,不為別的,只是有一次,裴懷安當(dāng)著他的面,砍下一個罪犯的頭顱,頭顱滾到他的腳邊。
那次之后,仲舒嚇得不輕,上朝都不利索,緩了半個月才緩過來。
這次皇帝把裴懷安交給他管。
右相身子顫了顫,左右搖晃,似乎有些站不住,就要倒下,裴懷安上前扶了他一把,用清冷的聲音道:“右相可要保重,日后我們可要一起共事了。”
不說還好,一說,右相身子一傾,險些暈過去。
眾人見狀連忙扶他坐下,叫御醫(yī)過來,場面十分夸張。
最夸張的還是蔡紹,皇帝說把東廠、西廠交給他暫時管理時,他身體就嚇得跪在地上,緩了一下還沒開口說話,右相就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