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金蟬脫殼
“誰派你們來的?”
陸晗環(huán)顧四周,眸中滿是試探和警惕。
他也是習武之人,自然看得出來這些黑衣人皆身手不凡。
派這么多的高手前來堵他,定是想要他的性命。
方才劫后余生,陸晗對他這條命寶貝得緊。說話間,他心中暗自分析周圍形勢,估算如何脫逃。
這些黑衣人沒有說一句話,便拔刀向他刺去。
陸晗大驚,忙不迭扔出包袱,與眾人打斗一團。
他雖身手不凡,但寡不敵眾,加之手上沒有兵器,四周又是平地,沒有遮蔽之物,很快就落了下風。
“告訴你們主子,我永生不會再踏入京都半步,留我一條性命,我也不會威脅到他。”
沒辦法,陸晗只有開口向對面的黑衣人求和。
“我是被大皇子救出來的,我死了,你們主子就不怕得罪他嗎?”
見黑衣人并未有住手的意思,陸晗愈加著急,竟搬出了君寒澈。
奈何他們仿佛聽不見他說什么一般,手上動作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狠。
“噗。”
不知是誰推了一掌,陸晗被打出五六米遠,重重摔在了地上。
鮮血噴涌而出,他用力捂住胸口,掙扎著往后退去。
其中一名黑衣人走上前,將手中長劍指向陸晗。
“你們不能殺了我,你們……”
話音未落,一聲慘叫響徹荒野。
黑衣人收起刀劍,消失于叢林之中,只留下躺在血泊中的陸晗,身子不停翻滾。
“就叫你不要看這么血腥的。”
城郊客棧,沈蝶蘭和君寒澈坐于靠墻的位置。
桌上擺滿酒菜,雖不是珍稀佳肴,但也看起來可口豐盛。
“看吧,連飯都吃不下了。”
君寒澈一邊說著,一邊往沈蝶蘭碗里夾了一顆肉丸子。
“你不問我原因?”
沈蝶蘭挑眉。
君寒澈自她決定救出陸晗,直至方才設計將陸晗手筋挑斷,從始至終都沒有追問過她原因。
她很好奇,君寒澈究竟是真不想知道,還是心里又再盤算什么。
“問你什么?”君寒澈一愣,神色略顯茫然?!芭?,我知道了?!?p> 隨即他點了點頭,仿佛心中了然。
“你救他,是因為你心性仁厚,覺著他并未害人性命,斬首于他懲罰太重。至于挑斷他的手筋……依我看,應該是覺得好玩吧?!?p> 看著君寒澈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沈蝶蘭既想笑又覺得無奈。
她當然知道,君寒澈又是故意在逗她的。
指不定還在生她不把真相告訴他的氣。
“為什么救他,我現(xiàn)在確實沒有辦法告訴你。因為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還需得等我調查。不過你放心,總會有調查清楚的那天,到那日,我一定會把所有事情統(tǒng)統(tǒng)告訴你?!?p> 沈蝶蘭耐心解釋,三言兩語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挑他手筋,是因為我放他但不信他,眼下君召南沒有死,只是被調去梁州,指不定他心里還想著卷土重來。那皇位誰坐我不在乎,但我不想他再因為奪這皇位傷害到無辜之人?!?p> 如此一來,陸晗再不能動武。不僅如此,連一般的重活都做不了,他還能威脅到誰。
“你想得倒是周全?!?p> 君寒澈神色溫和。
想到那日在牢中與陸晗見面的情景,再加上方才沈蝶蘭說的話,他心中生出淡淡漣漪。
這么大的秘密,即便她打算一輩子吞肚子里不告訴任何人,他也能夠理解。
但她的意思分明是會告訴他。
這便證明,她確將自己當成了值得信任和托付之人。
君寒澈越想越開心,嘴角的笑意噙都噙不住。
“你這是在樂什么?”
沈蝶蘭狐疑打量著他,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這番話很好笑嗎?她明明很認真好吧。
“沒事?!本簱u了搖頭,一雙丹鳳眼卻是彎成了月牙。
“快些吃,不然菜涼了,容易壞肚子?!?p> 他一高興,又給沈蝶蘭夾了幾筷子菜。
沈蝶蘭看著自己碗里已然堆積成了一座小山,無奈一笑。
又過三日,到了君召南出發(fā)去梁州的日子。
畢竟是被貶,又有罪在身,母妃也一直被關在冷宮,所以他此次出行十分低調。
君召南更是除了隨行的幾個仆人及侍衛(wèi),其余誰也沒有帶。
“殿下,該上車了?!?p> 小廝彎腰,輕聲同君召南說道。
君召南卻頻頻看向身后,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殿下?”
小廝見他不應,又喚了聲。
君召南皺眉,正要回話,忽然瞧見不遠處一抹熟悉身影。
“奴婢參見三皇子殿下?!?p> 女子走至他面前,微微躬身行禮。
“瑜兒妹妹呢?她在哪里?”
他環(huán)顧周圍,搜尋君華瑜的身影。
他認得這女子是君華瑜身邊的丫鬟秋云。
“回三皇子,郡主身份特殊,不好前來送別,便派奴婢前來送您一程?!鼻镌频皖^,畢恭畢敬同君召南解釋。
君召南瞬間面露失落神色。
“郡主讓奴婢同您說一聲,山高路遠,還望您能保重。她在京都一切都好,您無需替她擔心。”
說罷,秋云扶了扶君召南。
感受到秋云將一張紙塞到了他手心,君召南有些詫異。
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那奴婢就告退了。”
待到秋云離開,沈蝶蘭和君華瑜也收回了目光。
“他去梁州是件好事,看得出皇上對他動了惻隱之心?!?p> 見君華瑜垂頭喪氣,一臉落寞,沈蝶蘭不冷不淡地安慰了兩句。
此話也沒有說錯。
君召南是劉貴妃和陸晗的孩子,是后宮嬪妃與他人私通的證明。君欒只是將他貶去別地,而不是與陸晗一同就地處死,已經(jīng)是十分仁厚。
“我知道。”君華瑜輕輕嘆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
“也謝謝你,將我約到這里,正好可以看著他離開。”隨即,她同沈蝶蘭說道:“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要是沒能送他一程,我會惋惜一輩子的?!?p> 沈蝶蘭笑了笑。
“其實也是湊巧。這個茶樓新開不久,我本來前幾日就想著過來坐坐的。今天正好約你來此,又正好包廂的窗子正對著城門口。如此也算是你與三皇子有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