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一個男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暗害殿下!”
“殿下,您不知道,在您昏迷的那段日子里,我們可是嚴(yán)刑拷打了您身邊的那個侍衛(wèi),他那叫一個嘴硬啊!”
獄卒一邊引著李承平往里走,一邊在她面前邀功。
“對對對,獄長大人可是親自審問,結(jié)果他就是…”
那獄卒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承平的打斷了。
眾人都心里發(fā)怵,不知道怎么就惹了這位主的不快。
“把牢門給本宮打開!”站在身側(cè)的獄長趕忙去拿鑰匙。
牢房里幽暗潮濕,密不透風(fēng),血腥味混著酸腐味一同從黑暗里涌過來。
“都滾出去!”
李承平揮退左右,自己留在牢房之中。
她隱約看到一團(tuán)漆黑,比周遭更加濃重。
“季羽?!?p> 入秋了,潮濕的地面,李承平走在上面腳底生寒。
聽到李承平的聲音,那團(tuán)影子動了一下,隨即歪倒在地上。
李承平飛快地跑過去,雙手抓住他的肩膀,支起他的身體。
濃稠黏膩的觸感,近乎腐爛的味道,李承平覺得自己似乎在扶著一具尸體。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殘破不堪,肩膀上是鋼釘訂進(jìn)去的傷,早已潰爛流膿,李承平眼里帶著慌亂,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那是季羽,她的季羽,被她的母皇關(guān)進(jìn)天牢,被一個小小的牢頭給打成這樣。
李承平胸中壓抑不住的憤恨與無助,她望著這個人,眼底里滿是無奈與自責(zé)。
她恨,恨所有傷害他的人,更恨自己的懦弱與無能。
“是夢?”季羽用微弱的聲音艱難地說著。
兩人的眸子同樣漆黑,兩兩相望,逐漸模糊了對方的身影。
季羽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疼痛感蔓延至五臟六腑,昏過去了。
……
出了宮門,沈清川已早早在馬車?yán)锏戎恕?p> 李承平隔著窗對馬車?yán)锏纳蚯宕ㄕf:“清川,我今日有些事情,晚些歸家?!?p> 說完便急忙登上了另一輛馬車,吩咐車夫向城中駛?cè)ァ?p> “去城中的意柳小筑嗎?”沈清川自言自語道。
隨即轉(zhuǎn)而一笑,這不是習(xí)以為常的事情嗎?
怎么?
三言兩語你就信了?
難道你還真以為她會浪子回頭?
“走吧,回府?!?p> ……
季羽情況緊急,李承平顧不得這么多了,背著季羽就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醫(yī)館。
“大夫,快救救他?!?p> 那大夫放下手中的藥材,走到床榻邊上,只看了一眼,就對李承平大罵道:“你這個妻子怎么當(dāng)?shù)模@滿身的傷,馬上都要死了。你一個女人身強(qiáng)力壯的,連自己的男人都保護(hù)不了,還當(dāng)什么女人?!?p> 李承平不想暴露身份,此刻只想讓大夫消氣,趕緊給季羽醫(yī)治,索性順著他的話讓他罵。
“是是是,是我沒保護(hù)好他,求求您救救他吧?!?p> “呵忒”大夫忍不住唾了她一下。
大夫?qū)⒗畛衅焦诩居鹕砩系耐馀廴咏o她,讓藥童給他擦洗傷口,自己快步走到桌旁配藥。
李承平看著藥童給季羽處理傷口,很想親自上手,卻又生怕自己傷害到他,于是搶了打水的活,一趟接一趟地跑,更換著盆里的清水。
……
寬大的披風(fēng)包裹著季羽,李承平背著昏迷的他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