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村喜事(29)
他勾了勾手指,劉虎抱著田村長的尸體過去,就聽他道:“泄火!”
楊志輝更沒想到江予淮還是個真性情。
從前看他對待所有事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以為他像大多數(shù)排行榜前列的大佬一樣高傲中對他們這些新手不屑一顧。
如今看來,他真的只是腦子不太正常。
不過“泄火”這兩個字正正敲在他心頭上,這輩子家仇國恨難忘!
楊志輝二話不說加入鞭尸的行列。
梁駒速度快,來的也快,他抱著男女式的婚服過來,聽劉虎講完事情經(jīng)過,一同加入三個人的行列。
當然,這其中不排除他有點報復被嚇的小心思在。
他打不過宿念,還打不過一具尸體嗎?
宿念也想揍人,在揍人和王奶奶之間猶豫中,她選擇去田村長家。
田村長已死,那么他所有的東西都成了無主之物,房子還有……金子!
如果僥幸碰到的金子是道具,她豈不是賺大發(fā)了?
令人失望的是,她雖然在菊花叢下找到了一箱金子和一箱珠寶,但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普通物品。
田村長的房子是村子里的人合力蓋的,幾個女人幫他蓋好房子,他卻將其置于死地。
宿念越看這棟石頭房子越不順眼,她跑回王奶奶家想找江予淮要幾個炸彈把這里炸了。
然后她就看到江予淮拿著把刀割小美的尸體放血。
他終究是完成了他的承諾:以血染白袍!
宿念:“……?”到底誰才是驚悚游戲的NPC???
小美死的時間不長,血流出來不算順暢,但聊勝于無,淅淅瀝瀝的鮮血打在婚服上,梁駒面色痛苦:
“江哥,你開玩笑的對不對?”
“我從不開玩笑。”江予淮蹙眉:“如果你不愿意穿,就去想辦法找到紅色布料?!?p> 梁駒抹了把臉:“我沒辦法……我只是不想結婚?!?p> 江予淮疑惑:“為什么?小美選擇你的時候,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嗎?”
那不一樣!
梁駒憤憤:“小美沒嚇過我,那個誰整天嚇我!”
江予淮手下動作一頓:“誰說讓你跟她結婚了?”
“???不跟她跟誰?還有合適的人嗎?”
江予淮面無表情指向墻角滿臉是血的劉芳:“還有她。”
梁駒:“???”你在逗我?
宿念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狗東西嫌棄她,他想娶她還不嫁呢,沒爆他頭是她溫柔。
梁駒一臉幽怨:“大怨種,我就是大怨種!”
……
……
女士的婚服沒辦法用,就算用血染紅,紅彤彤的“奠”字依舊扎眼。
玩家們不會縫紉,天色漸漸昏暗,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梁駒開始胡言亂語:“要不讓劉芳來幫忙,不幫忙就讓江哥威脅她!”
江予淮頓時用手把自己臉擋起來:“要威脅你自己去,不要找我?!?p> “那怎么辦?縫也不會縫,穿也不能穿?!绷厚x欲哭無淚,幾近崩潰:“明天最后一天了,總不能真的死在這里吧?!?p> “誰踏馬能想到前四天的時間全部白白浪費了!”
空曠的院子里,梁駒坐在地上,身旁是早已死去的王奶奶。
夜里漸漸起了霧,夏日的夜晚竟有些涼,梁駒扯著嗓子干嚎,一陣夜風襲來,隱隱傳來陰冷的嚎叫聲,像是厲鬼在嚎叫。
死寂的山村里,沒有月,沒有星,漆黑的夜色像是腐爛的尸體流淌出黑色的血蜿蜒前行。
“怎么突然變天了?”梁駒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明知道NPC不會傷害我們,可就是害怕?!?p> “小伙子冷了嗎?”
一道滄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梁駒猛地一個哆嗦。
這道聲音……是王奶奶的聲音??!
劉虎尖叫一聲證明了他的猜想:“詐、詐尸了!”
不是吧……
梁駒吞了下口水回頭,正對上王奶奶飽經(jīng)風霜的臉龐。
王奶奶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臉:“冷了就多穿點衣服。”
她那雙手布滿褶皺,常年干農(nóng)活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痕,摸在臉上猶如刀子劃過。
梁駒一動不敢動,僵硬地垂眸不敢看她,囁嚅道:“也不是很冷。”
下一秒,那雙手移動到他脖子上。
“你瞧瞧都冷成什么樣了,身體一點溫度也沒有。”
王奶奶關心道:“等會兒,我去找件衣服,小心得了風寒?!?p> 梁駒哆哆嗦嗦:“不用了吧,我真的不冷?!?p> 呼吸不是他親自探的,但是所有人都說王奶奶死了,王奶奶更是一整天維持一個動作沒動。
他信了,信王奶奶死了。
然后呢?王奶奶此刻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用她冰涼的手觸摸他,用生硬的話音關心他。
經(jīng)歷過被活埋、紅衣女鬼等等一系列恐怖事件,他以為自己的內(nèi)心足夠強大。
然而事實擺在面前他不得不承認,前方總會有讓他驚恐的東西在等著自己,他還是會害怕,他就是個弱雞!
王奶奶眼珠子僵化,四肢僵化,一舉一動像一臺老化的機器,她眼珠子隨脖子轉動九十度,視線落在桌上被血染紅的婚紗上。
她笑了,皮笑肉不笑,兩個深邃的眼窩向內(nèi)凹陷。
“就是它了,紅色好?!蓖跄棠虥]有血色的嘴唇上下翕動:“來,快披上,年輕人不要不愛惜身體?!?p> 梁駒上下牙齒不停地打顫,沒有人能理解他直面詐尸的沖擊有多大。
那件帶有濃郁腥臭味的女士婚服籠罩住本就暗淡的光線,他眼前一黑,強烈的腐臭味熏的他幾近窒息,說不出求救的話。
他閉了閉眼,屏住呼吸,直到那股沖擊全身的麻痹感散去,他才敢動手掀了頭頂?shù)幕榉?p> 掀開婚服,他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消失了,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入目只有一張桌子,兩側擺放兩個紙做的小孩。
血紅色的腮紅和嘴,它的五官是畫上去的,它好似有生命一般,眼珠子隨著他移動而移動。
“有人嗎?江哥?劉虎?楊志輝?你們在嗎?”梁駒聲音顫抖。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強迫涌入耳中嘶吼聲。
“呼——”
“呼——”
梁駒定了定,發(fā)現(xiàn)只是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