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放不下他
餐廳里的氣氛陡然沉默了下來。
老太太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淡去。
她看著眼前的虞年,雙唇囁嚅,輕聲開口道,“并不是合作的事......”
話剛說一半,老太太自顧自地沉默了下來。
早些年兒子還在的時候,便在一次秦務(wù)會談上與虞家結(jié)交,并有了合作。
后來兒子意外離世,在這樣的節(jié)骨眼上,虞家非但沒有撤資,還往傅家投了不少錢,幫助傅家度過了難關(guān)。
自打去年虞年嫁入傅家,虞家更是加大了投資。
否則以傅逸之經(jīng)秦的方式,還有裴家一家的吸血鬼,傅家早該被敗的一干二凈了。
老太太不想讓兩人離婚,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但更多的,是她看好虞年。
“你人聰慧,又有經(jīng)秦的頭腦,奶奶是想要你帶領(lǐng)逸之,不曾想?yún)s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老太太的說話聲中帶著哽咽。
她眨了眨眼睛,雙眸中含著水光,伸手在虞年的頭上輕撫,“是奶奶做錯了,年年,請你原諒奶奶?!?p> 虞年輕嘆一口氣,回手握住她的手掌,察覺到她的手心微涼,腦海頓時一片空白,“奶奶,你怎么......”
嘴里的話還沒有說完,虞年就見老太太腦袋一歪,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虞年見此瞳孔放大,她揚起脖子沖餐廳外喊了一句,“吳叔,奶奶犯病了!”
管家聽言當(dāng)即沖進餐廳,想要伸手把老太太扶起后送醫(yī)院,他的掌心就被捏了一下。
面上的焦急一滯,管家當(dāng)即沉聲開口,“這段時間老夫人總是這樣,扶她上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p> 老太太心臟不好,和早年獨自一人支撐起傅氏也有關(guān)系。
虞年聽管家說只需要上樓休息一陣就好時,眉頭蹙起,“真的不需要看醫(yī)生嗎?奶奶前段時間才住過院。”
管家搖頭,“是老毛病了?!?p> “老夫人總是一個人強撐著,除非真的撐不住了才會告訴您和小少爺,這陣子老夫人因為您和小少爺鬧離婚的事,她愁的吃不好睡不好。”
“我扶她上去喂她吃藥,讓她躺著好好休息一會兒就行?!?p> 虞年聽到老太太這段時間一直一個人強撐著,心下有些愧疚。
跟著管家一塊兒扶老太太上樓,期間三人路過傅逸之所在的房間,虞年連目光都不曾落在房門上。
扶著老太太回房吃藥,看到老太太臉色逐漸好轉(zhuǎn),虞年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坐在床邊,手掌抓著老太太布滿皺紋的手,低聲開口道,“您的身體不好,少操些心?!?p> 老太太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天花板的吊燈上,“老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是我只有逸之一個孫子。”
“他不懂事,又怎么能讓我放下心,我就是......就是死了,也放不下他啊?!?p> “別瞎說,您好著呢,會長命百歲的?!庇菽牾久伎粗种改罅四笏恼菩?。
這次老太太沒再回應(yīng)她。
虞年也不再言語。
簡單的房間內(nèi)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時間一點點流逝,眼看著窗外天色逐漸黑了下來,虞年準(zhǔn)備起身離開之際,就聽耳邊響起了老太太的咳嗽聲。
趕忙把放在床邊的溫水遞到她的唇邊,虞年輕聲開口,“您要照顧好自己?!?p> 老太太喝過水后終于不再咳嗽。
她伸手抓過虞年的手腕,道,“年年,時間不早了,今晚你留在這兒休息吧?!?p> “明早我讓管家送你回去?!?p> 虞年一聽這話,當(dāng)即搖頭準(zhǔn)備拒絕。
卻見老太太伸手捂住心口,又是一陣輕聲咳嗽。
她皺起眉頭,不敢確定老太太是否是在演自己。
生怕自己轉(zhuǎn)身離開后,她又再犯病。
虞年不得不點頭答應(yīng)下來。
老宅看似很大,卻設(shè)立沒有客房。
老太太喜清靜,曾經(jīng)的至交好友早已離世,在這個世間,除了傅逸之外,便沒人再陪她。
虞年看到自己點頭后,老太太面上流露出的笑容,心下嘆了口氣,替她掖好被角后方才起身離開。
老宅沒有客房,主臥也只有兩間。
除了老太太的臥室外,另一間則是傅逸之從小居住的臥室。
哪怕后來傅逸之搬出了老宅,兩人結(jié)婚后,老太太還是讓人把那間臥室改做了兩人的新房。
虞年也曾進入過傅逸之的小世界。
那間臥室里四處都是屬于傅逸之的記憶。
她也曾見過傅逸之從小到大的模樣。
只是還不等她把這份喜悅分享給他人,她就被傅逸之冷著臉惡狠狠地趕出了臥室。
自此之后,她就被勒令不許再進這間房。
直到兩人大婚,老太太把單人居住的臥室,改成了雙人的新房。
傅逸之從始至終都未曾喜歡過她,而她再也沒有踏入過這間臥室。
現(xiàn)在她就站在臥室門口,看著沒有關(guān)上的房門,她抬手敲了敲。
聽到臥室里傳來的聲音,她推門而入后關(guān)上了門,“今晚我睡地板?!?p> 傅逸之一早就猜到老太太會把虞年留下。
他本該在吃完飯后就先行離去。
然而當(dāng)時的他就像莫名其妙走進咖啡廳替虞年解圍那般,下意識抬腳就上了樓。
他看到虞年和管家攙扶老太太去了隔壁休息。
當(dāng)時他就坐在房間里,看到虞年連頭都沒轉(zhuǎn)一下,直接從自己面前走過時,他的心底閃過一抹燥意。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即便虞年真的不愛他了,難道她對自己當(dāng)真一點好奇心也沒有了嗎?
于是他不再糾結(jié)著要不要離開,而是躺在床上等著她過來。
好不容易等到她來,傅逸之還沒開口劃清兩人之間的楚河漢界,就聽她說了那么一句。
五官猙獰了一瞬,傅逸之騰地從床上坐起,“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不愛我我不愛你,躺在一起睡像什么話,不如分開睡,免得裴瑾玉又來找我算賬。”
虞年翻開衣柜,發(fā)現(xiàn)柜子里除了幾件傅逸之的襯衣外,什么都沒有,當(dāng)即皺起了眉頭。
她走到床邊,正要讓他把被子讓給自己,就見他手里捏著一枚銀色的男士戒指。
柳眉皺起,她看著那枚戒指,越發(fā)覺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