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透露著責(zé)備,嘲諷,她接著長輩的名義斥責(zé)我斥責(zé)我的家人沒教好,斥責(zé)我的教養(yǎng)。如果平時我可能會忍,但今天不知怎么的我異常的開了口:“孟夫人這是在質(zhì)疑我們白家的教養(yǎng)么?”
因為一直把委屈咽在肚子里我開口的時候嗓子很不舒服,聲音低沉。聽到“孟女士”這個稱呼女人的臉氣的扭曲,她一直在努力融入上流社會,孟女士很不喜歡別人這么叫自己,平時身邊的人都是用“唐老婦人”來稱呼的。
我這一開口明顯是踩了雷區(qū),我倒也不在意。
坐在沙發(fā)上靠在唐燁莫懷里的林落落開始給自己立善良人設(shè):“白小姐怎么能這么說話呢,我姑姑可是你婆婆呀。
白小姐今天一定是心情不好,看到莫哥哥一直照顧我生氣了嗎?你不要誤會莫哥哥是因為你上次不小心傷到我的事情才一直愧疚所以這樣的。”
說完很努力的擠出了兩滴眼淚:“你要是不開心的話,我以后離莫哥哥遠(yuǎn)一點就好,但我們是青梅竹馬,我舍不得莫哥哥,但是我可以的?!?p> 青梅竹馬?
我從五歲開始跟唐燁莫一起玩著長大,她跟唐燁莫大三的時候才認(rèn)識的,我才是唐燁莫的原配但林落落這里我被她形容成了為了唐燁莫不僅傷害了她還逼著她遠(yuǎn)離林落落竹馬的惡毒女人。
唐燁莫皺著眉看著我,眼眸中是嫌棄,威脅。他低沉的吼了一聲:“過來吃飯,還站著干嘛,要有人請你過來是么!”
這是他第二次吼我,我瞬間委屈,擔(dān)憂硬生生的把委屈咽進(jìn)肚子里,因為不想讓那群人又看戲的機會。我毫無尊嚴(yán)的走了過去,機械式的聽著他們一家人的噓寒問暖,配合他們吃飯,雖然沒吃幾口。
飯桌上我?guī)缀跻恢痹诔园酌罪堃驗闆]胃口,而我所謂的丈夫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給林落落剝蝦給她夾菜。我看著他熟練的就像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的動作沉默了,在以前這些待遇都是我的,但現(xiàn)在唐燁莫的眼里心里已經(jīng)沒有我了,他已經(jīng)容不下白悅珍這個人了。
我放下筷子起身從一旁的傭人懷里接過樂安離開了,我的離開沒有給他們帶來半點影響,大概沒有人注意到我了。
我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走一走也好,只是不想呆在那里看著諷刺的畫面罷了。
這一會兒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院子里的路燈照亮著略顯小的范圍。溫柔的清風(fēng)吻過我的碎發(fā),我坐在后院的椅子上,周圍的環(huán)境閑得很壓抑,我在想或許壓抑的不是環(huán)境而是我吧。
我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動不動就多愁善感,想一些不好的事情?;蛟S是矯情吧我看想。
當(dāng)我緩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多出了一個人,林落落臉上帶著笑意站在我眼前,我抬頭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頓時覺得沒好事兒,因為上一次她朝我笑了一下的時候唐燁莫第一次吼我。
我起身想離開這個非分之地,剛起身卻被林落落攔了下來。、
她聲音不再嬌滴滴,也是,現(xiàn)在就我們兩她也沒必要繼續(xù)裝模作樣。
“白小姐,你是得多不喜歡我呀,我剛來你就要走了?”
我實在是不想多說點什么應(yīng)該是最近委屈受多了,現(xiàn)在看誰都煩,所以開口時的聲音也帶著幾分刺:“是,你看出來了還問?”
林落落的臉頓時就黑了,應(yīng)該是沒想到我會直接懟她吧。
看到我走了就偷偷跑出來在這兒堵我,我看得出來林落落這個樣子是絕對不會讓我輕易的離開的。果然她拉住我的手腕,看向我的眼神帶著幾分歹毒:“原來白小姐是這么不喜歡我呀,巧了我也是!”
我下意識的想躲開但沒躲成,我知道她是故意加大力度的,我手腕處傳來疼痛感。
“你想干嘛?”我一手抱著樂安一手被她這么抓著。
她逼近我半步附身在我耳邊親生的開了口:“我當(dāng)然是要唐太太的這個位置呀,但是白悅珍你太能忍了我都等的不耐煩了!”
我皺著眉頭因為我手腕是真的疼,林落落就像故意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一樣,她噴的香水太嗆人我不喜歡于是我想掙脫開就離開。誰想到我還沒來得及推開她,她就已經(jīng)倒在了一旁的水池里。
我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看了一眼自己被抓紅了的手腕又看了一眼在水池里拼命掙扎喊救命的林落落。
隨后沒過幾秒種孟女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了出來,跟在她身后的還有唐燁莫的父親和唐燁莫。唐燁莫看到水池中央玩兒命掙扎的林落落是眼眸一暗脫下西裝外套就下去把人抱了出來,我看著只要站起來就能自己爬出來的水量沒說什么。
林落落臉上的妝容已經(jīng)花了一半,看起來有點狼狽比狼狽更多的是可怕。我往唐燁莫懷里鉆了鉆,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哭啼啼的。
“莫哥哥,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落落剛才很害怕。莫哥哥,落落好害怕?!?p> 唐燁莫拍了拍林落落的后背聲音溫柔的安撫著她:“沒事兒落落,哥哥在,哥哥在,沒事兒,不怕,沒事兒?!?p> 孟女士演技上線她哭著將唐燁莫拖下來的外套披在林落落肩上,眼眸中滿是悲傷和擔(dān)憂。
“落兒啊,你怎么也不注意點,現(xiàn)在降溫了你要是感冒了出了點事情我可怎么辦呀落兒,我的好落兒啊?!?p> 唐叔叔看著自己的新夫人哭的淋花帶雨心疼的不得了走過去把孟女士抱進(jìn)懷里開始安穩(wěn):“沒事兒,落兒這不是好好的嘛,夫人不要難過了。”
我懷里的樂安抬眸朝我叫了兩聲,我在思考小家伙剛剛說了什么,它是不是也覺得挺無聊呢?
我還在思索樂安剛剛叫的兩聲貓叫是什么意思,我臉上就被糊了一巴掌,這一把掌可是實打?qū)嵉拇虺鰜淼模也钜稽c沒站穩(wěn)。對面扶著林落落的唐燁莫微微皺眉想說點什么動了動嘴還是沒說話,但看不到的角落里男人的拳頭緊了緊。
我抹了把臉看向氣急敗壞的孟女士和一臉得逞的笑容揚在臉上的林落落。這一把掌打完了林落落開始裝的很著急:
“不是的,不是白小姐的錯,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惹姐姐生氣了。她沒推我,是我不小心,才...真的真的不是白姐姐的錯,莫哥哥不要怪她,姑姑你也不要怪她,是落兒不好惹姐姐生氣了才會這樣?!?p> 她說出來的話根本沒有人,她要是一直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把所有人都給誤導(dǎo)了?,F(xiàn)在的局勢是林落落被我陷害還被惡毒的我推下游泳池,我抿著嘴,果然聽到她說的話唐叔叔皺著眉開始斥責(zé)我。
“珍珍,你還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怎么能做出這般惡毒的事情,天氣這么冷還好燁莫動作快不然落兒在游泳池出了什么事兒,這責(zé)任你擔(dān)得起么?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緊接著我耳邊傳來了孟女士潑婦般地聲音:“你為什么這么對待我們家落兒啊,你這個禍害,心如蛇蝎的女人!燁莫怎么就娶了你這樣的女人!”
我腦子有點暈暈的被孟女士扇巴掌扇糊涂了吧,我的目光落在唐燁莫冷漠的臉上,四目相對,我聲音不輕不重眼眸緊緊盯著他:“我沒推她。”
話音剛落孟女士的一把掌又糊了過來,我這一次是真的沒站穩(wěn)摔在了地上,我懷里的貓咪機靈得很在我摔倒之前跳下來。我撐著地暈乎乎的抬著頭,樂安跑過來蹭了蹭我手臂語氣弱弱的叫了幾聲,應(yīng)該是在安慰我吧。
唐燁莫的拳頭緊了緊,他將目光移開公主抱林落落就走了,走之前還不忘給我放狠話:“別讓我再見到你!”
我腦子里出現(xiàn)了我十八歲生日我們兩放了滿大廳的貴賓的鴿子去海邊玩兒,他讓我靠在他肩膀,那一天晚上的月亮很好看,月光照在海面耳邊是海潮的聲音和他吵鬧的心跳,我笑了他好久。他卻很認(rèn)真地盯著我的眼睛說:“我們永遠(yuǎn)都不要分開?!?p> 我想那個時候的唐燁莫是愛我的吧,就算不是愛也是喜歡的吧。而現(xiàn)在我從那個年少時愛我入骨的男人眼中看到的只有冷漠和仇視。
一股冷風(fēng)吹散了我對他所有的期待,我好冷,我擔(dān)心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的時候我的這顆心臟就捂不熱了。我卑微的愛著,清醒的淪陷著,他已經(jīng)忘了,忘了我們的甜蜜忘了我們在煙火下的諾言。
他所謂的愛就像煙花一樣曇花一現(xiàn),我還沒能好好享受呢他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滿是回憶的牢籠里。我看過他愛我愛到無法自拔的樣子,所以他不愛我的樣子太難接受了,太難接受了...
挺好笑的,當(dāng)初先說愛的是他,到頭來把我丟在這里說翻臉就翻臉的也是他。我在想那我算什么呢?我這么多年的陪伴,我對他的愛算什么呢?
現(xiàn)在的我卑微的連我自己都嫌棄,但我不得不承認(rèn)我還愛他,瘋狂的,丟失自我的,執(zhí)迷不悟的愛他,愛著他。
老宅位置偏僻我又沒拿手機身上沒有現(xiàn)金只能走著回去,我懷里抱著樂安,盡量不想讓它太冷。我怕黑,我怕冷,他都知道的,但他還是把我丟下了。
走了兩個小時終于到了家,整棟別墅都沒有一絲光源,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不合腳的鞋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被鞋子磨腳磨出血的腳。
鞋子很好看,我很喜歡,但我穿不上,但我硬要穿,因為我太喜歡了。我穿上了,可鞋子還是磨了腳,鞋子還是那個好看的鞋子但我的腳已經(jīng)受了傷穿不上任何鞋子了。
要放手么,我不知道,我只想睡個好覺,洗完澡出來也沒吹頭發(fā)我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腦子暈暈的感覺自己沉在水中有一瞬間呼吸困難。很難受,心臟悶得慌,頭痛欲略,我感覺我哪哪都疼。
樂安跳上床蹭了蹭我的手臂,我抱著它感覺心里暖和了一點,眼眶莫名的就紅了。白家小公主淪落到這種地步,為了愛情把自己都搭進(jìn)去了,到頭來愛得死去活來的那個人還不如一只貓。
我哭的很慘怕嚇到樂安,但我還是控制不住,樂安一直陪著我靜靜的任著我抱??迚蛄塑|體上的疼痛更加的嚴(yán)重,我半死不活也沒蓋被子就那么躺著。
網(wǎng)上說人連續(xù)哭了二十分鐘左右就會休克,但我哭的時間不止二十分鐘,我就說么那些話不可信。
“樂安,媽媽好累呀,媽媽好累?!边@是回家后我說過的唯一一句話,萬物皆有靈樂安叫了兩聲。今夜我還是失眠了,早晨四點半我有了點睡意,于是我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多了。
另一邊的唐燁莫在醫(yī)院守了林落落一夜,早上親手給林落落買早餐。他看著早餐店冒著氣的包子突然就想到了白悅珍,以前高中的時候她很愛吃包子,尤其是這種冒著熱氣的,每一次都會拉著自己過去買。
他拿著被打包好的早餐來到VIP病房門口,男人抓著門把手沒進(jìn)去,最后他把手里的早餐交給助理自己卻消失在了醫(yī)院走廊。
唐燁莫站在天臺抽完了最后一根煙跟撥通了電話,對方接的不快不慢,手機另一頭傳過來的聲音帶著幾分成熟男人味。男人看著方園萬里淡淡的開口:“讓你弄到手的證據(jù)都到手了沒?!?p> 那邊嘆了口氣:“唐公子,你這邊說得簡單但我這邊不好做,我還需要點時間最快兩個月。兩個月之后伯父犯法偷稅的證據(jù)還有你繼母在外面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以及你繼母和林落落挪動集團資金做了一些違法的事情以及你母親的死因。證據(jù)都能弄到手?!?p> 唐燁莫丟下手里的煙頭,語氣略微冰涼,眉頭微微皺著:“你還讓我等兩個月?”
對方也嘆了口氣:“沒辦法,他們要是那么好對付我們兩也不會浪費七年的時間調(diào)查去解決這些事情?,F(xiàn)在是最關(guān)鍵的一步,只要兩個月,你一定要站在他們身邊奪取他們所有的信任?,F(xiàn)在林落落是我們最好的利用對象。”
唐燁莫垂下腦袋看著地上的三更煙頭聲音低沉:“我等得起,計劃了這么長時間用了七年跟他們玩。但珍珍不能,我快忍不住了,我不忍心繼續(xù)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