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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批女帝她一心誤佛

第二十二章 人間酒

瘋批女帝她一心誤佛 美人滿堂 2159 2023-06-14 09:01:06

  “……”

  謝清韻說完,好整以暇等著看和尚驚慌失措的樣子。

  可惜并沒有。

  天僧依舊淡淡:“我身終從變滅,陛下所見不過此時皮囊,即便肌膚相親,又能何如?!?p>  媽的,這死禿驢倒是豁達。

  謝清韻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和尚。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忤逆她。

  謝清韻笑了。

  有趣。

  她走出門去,與候在門口的天盛說了兩句話,很快又進回屋中,坐在木椅上。

  謝清韻很有耐心。

  玩游戲的時候,她一向有耐心。

  不多時,就見幾個宮人端著托盤魚貫而入,整齊站在謝清韻和天僧面前。

  這群宮人里有太監(jiān)也有宮女,都很年輕,臉上皆掛著惶恐,如掉落陷阱任人宰割的兔子。

  謝清韻走過去,從托盤上取下一碟燉肉,端到天僧面前。

  謝清韻將盤子放在地上:“來,嘗嘗看。”

  等了一會兒,不見回應,謝清韻愈發(fā)透出一絲興奮來。

  她托腮道:“高僧不吃,便是不喜,高僧不喜,朕就將那個端了肉來的宮人殺掉。”

  謝清韻嫣然一笑,真誠又甜美:“高僧說好不好?”

  天僧睜開眼:“陛下……”

  謝清韻食指在嘴角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搖搖頭,溫聲細語:“高僧只消說吃與不吃?!?p>  天僧看了眼盤中肉。

  謝清韻遞過一雙筷子,耐心等待。

  直到天僧將她手中筷子接過,夾起肉吃了一口。

  謝清韻終于滿意笑了。

  她伸手拍了拍天僧的頭。

  “這才乖?!?p>  她再度起身,從托盤里端來一盤乳鴿,依樣放于天僧面前:“再嘗嘗這個?!?p>  這一次天僧沒再試圖開口說話,直接夾起肉來放進口中。

  謝清韻最后端來一碗酒:“試試看我們?nèi)碎g的清酒?!?p>  天僧將碗端起要飲,誰知酒剛?cè)牒?,便嗆得他咳起來?p>  入口的酒也盡數(shù)被吐出來。

  酒太烈,這樣嗆上一口,天僧此刻雙眼泛紅,看上去少了三分清冷,多出一分人間氣。

  謝清韻唉了聲,用衣袖輕柔為他拭去灑落的酒:“怎么如此不小心。”

  她問:“可嘗出什么味道了?”

  天僧道:“辣?!?p>  謝清韻抿嘴笑:“你看,我們?nèi)碎g的清酒便是這樣,將一整個人生都裹了進去,只留待一瞬的品嘗?!?p>  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今日便先到這兒吧?!?p>  謝清韻低頭欣賞著吃過肉喝過酒后有些狼狽的天僧。

  “朕還會再來的?!彼?。

  天僧閉了閉眼,隨著眼中紅血絲消下,他的臉色也再度恢復了一開始的平靜。

  仿佛剛才的事不過是一粒石子投入,漣漪過后了無痕。

  謝清韻盯著他看,愈發(fā)覺得他像一塊未經(jīng)打磨的美玉。

  無比吸引人。

  讓人忍不住想將他馴化,將他打磨干凈。

  不留任何棱角。

  謝清韻微微俯身:“不知像這樣長久以往下去,高僧還能堅持多久呢?”

  “不若還了俗,入朕的后宮如何?”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

  天僧卻道:“我不曾犯戒,何來堅持?”

  佛不食肉,且以食肉為戒,卻愿意割下自己的肉喂食肉之鷹,為何?

  佛法博大,雖有戒律,卻皆以尊重生命為先。

  不以己束人,亦不以戒束己。

  謝清韻若有所思,半晌笑道:“高僧真是通透?!?p>  “只是高僧若以為朕就只有這么點手段的話,便是小瞧朕了?!?p>  謝清韻微微笑:“不急,咱們來日方長呢?!?p>  說罷,準備回御書房繼續(xù)批折子。

  天僧道:“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xù),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凈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zhuǎn)?!?p>  “什么?”

  “陛下,放下執(zhí)念吧?!?p>  天僧抬眼,眼底是一片澄澈清明。

  謝清韻看著天僧,無動于衷,只是眼神一點點冰冷下去。

  沒再多說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

  回御書房的一路上,謝清韻周身氣壓都持續(xù)著低沉。

  嚇得天盛一句話沒敢說。

  他知道謝清韻最討厭不聽話的人。

  而比不聽話的人更討厭的,是勸她放下的人。

  天盛比誰都清楚。

  他知道她當年有多么喜歡,如今就有多么痛恨。

  畢竟當年那件事……

  天盛忍不住自己掐了自己一把。

  不敢想。不敢想。

  …………………………………………………………

  “不可能?!被壅\斬釘截鐵。

  “是真的?!焙槎缺砬檎\懇,就差對天發(fā)誓。

  “如今陛下疑心病重,皆由此事起?!?p>  洪度嘆了口氣:“想當年先皇慈善,太子仁孝,陛下聰慧,群臣眾心歸一,是多么令人懷念的日子啊?!?p>  慧誠懷疑地盯著他:“既然那時候的天下如此太平繁盛,陛下又怎會……怎會……”

  他實在說不出口那四個字。

  說出來就是對他心中最完美的人的褻瀆。

  在慧誠心里,那人縱使嗜殺,亦始終圣潔如神祇。

  “可她到底是做了!”洪度痛心疾首。

  “弒父殺兄,這是她當年在大殿之上親口承認的!”

  慧誠忍不住辯白:“陛下年幼登基,你也說那時的皇室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敢問在這樣的生活下,尚且年幼的陛下究竟有什么理由謀逆?”

  “自然是因為先皇后。”

  洪度嘆了口氣:“先皇后去世,給陛下帶來的打擊巨大,而未能施以援手導致皇后薨逝的先皇,便由此被陛下恨上了?!?p>  “先皇后是如何薨逝的?”慧誠問。

  洪度卻住了嘴。

  “不可說。”他一臉惶恐。

  那件事帶來的恐懼已經(jīng)深深刻在了所有人骨子里,縱使身旁無人,亦不敢說。

  更何況錦衣衛(wèi)無處不在,萬一被聽到,他們工部全都要玩完。

  見洪度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講,慧誠只得壓下一肚子的疑問,待之后再自行調(diào)查。

  洪度轉(zhuǎn)了話題道:“話說先前咱們說選宅子的事,您說住現(xiàn)在那處便好。”

  “只是戶部的銀錢已經(jīng)撥下來了,您看……不然我們拿這筆錢幫您將宅邸修繕一番如何?”

  慧誠搖搖頭:“不必了。”

  “那宅邸本就是新的。”

  洪度有些為難:“您是陛下跟前紅人,這錢撥了您若是不花,只怕日后陛下問起,我們不好交代?!?p>  慧誠想了想:“既如此那便全散出去吧。”

  “換成米施給百姓?!?p>  洪度贊嘆:“活佛果然慈悲為懷?!?p>  “那我等便以國師名號,用這筆錢施粥十天,您看可好?”

  慧誠胡亂點點頭,他當下心里迷茫,根本沒聽洪度在說什么。

  初見只覺得她是世間一抹絕色,純白無暇。

  如今她亦還是他心底那抹絕色,只是深陷泥潭之中尤不自知。

  究竟他要如何做……

  如何做才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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