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過去后,我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這一年里,我每天都在做康復運動,努力的想要站起來,想讓媽媽開心,也想要去找一個答案,一個埋藏已久的答案。
桌上一個上了鎖的鐵盒蜷縮在角落里,盒子上的銹跡斑斑,似乎昭示了它已經(jīng)放了很久。
我從抽屜里拿出鑰匙,將它打開,里面裝著的是他這么多年來送她的禮物,中間擺放著的是一個黃色的蝴蝶夾子,因為太久沒有拿出來,落了很多灰,旁邊放著的是一個白色小紙條,上面寫著一串號碼,一年前,她給號碼的主人打過一次電話,沒有說什么,只是匆匆道了謝便掛了,現(xiàn)在她身體恢復了,可以去找尋真相了。
看著盒子里面的東西,心不由得刺痛了起來。
將它們鎖在這盒子里面,是因為她不能去想,只要一想起來有關(guān)他的一切,她就覺得難受的快要窒息,她需要盡快恢復健康的身體,才能去找他,才能去弄明白所有的一切。
“你要等著我,我很快就來找你了”
我將積了灰的蝴蝶夾子和紙條拿了出來,又繼續(xù)鎖上了鐵盒子,轉(zhuǎn)身出了門。
晚上七點,我撥通了那人的電話,只是這次接電話的卻不是他。
“你好,請問你是”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
我瞳孔微縮,木訥道“李...阿姨”
電話對面的人沉默了好久,終于開口道“是小薰嗎”
“是我”
只見對面那人嘆了口氣,“你還是來了”
“對不起,我想見見他”
“好吧,你把位置告訴我,我讓人來接你”
“謝謝你,阿姨”
隨后,我報了位置便掛了電話,站在原地等著。
這個城市她一點都不熟悉,看起來很繁華,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晃的刺眼,街上人來人往,汽車川流不息,她與這里好像格格不入,只能抱緊單薄的身子,縮在一處。
不久后,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她面前,她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大概十分鐘后,車子駛?cè)肓诵^(qū)內(nèi),這里是A市最高檔的小區(qū),CN區(qū),這里的小區(qū)不是有錢有勢的人就能入住的,還得要有權(quán),無論是在生意上還是在官場上,都得要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般有錢人是根本不可能進來的。
下車后,我跟著司機來到了里面,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熟悉的面孔,多年未見,李阿姨也變得蒼老了許多,歲月在她身上也留下了痕跡,她不似以前那么溫柔了,更多的是淡然。
“小薰阿,許久未見,你還好嗎?”她輕聲問
“我一切都好,阿姨”我笑著回答
“那就好,他要是知道了,也會很開心的”說著她眼神黯淡了下去,好半響才開口“我?guī)闳ニ块g看看吧”
我跟著她去了他的房間,房內(nèi)整體偏簡約風,看起來整潔明快,里面充斥著淡淡的木質(zhì)香味,一走進來,她那顆沉重的心就好像得到了救贖,終于不再那么麻木了。
“坐下來說說話吧”她走到陽臺上說
“好”我應聲道
“想喝點什么嗎”
本來是要拒絕的我,想了想開口道“他喜歡喝什么”
說完她便會意,讓人去準備了。
“第十年了,一晃眼,他已經(jīng)走了這么久了”她眼角含淚,聲音嘶啞
聽她這么說,我眼里也不知不覺的蓄起了淚,強壓住心里那股酸意,“我能去見見他嗎”
“他走之前是不希望你知道的,可是過了這么多年,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也無妨了,我明天帶你去看看他”
“好”我哽咽道
“他是因為白血病死的”她平淡的訴說著,好像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手指發(fā)抖,干澀的開口“白血?。俊?p> “嗯,是家族遺傳史,我的父親也是因為這個病去世的,一開始我也擔心過程程會得這個病,隨著他長大,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我才放下心來,可是后面因為他抑郁自殺送去了醫(yī)院才被檢測出來患有白血病,那時候已經(jīng)是急性期了,為了他能更好的治療,我才把他帶回了A市”
我嘴唇發(fā)抖,聲音也變得低啞
“原來...是這樣”
“當時因為你不是病人家屬,所以醫(yī)院方并沒有通知你,況且我明白他也一定不想讓你知道,所以并沒有告訴你”
為此她一直覺得很抱歉,或許那時應該告訴她的,至少他們能度過最后一段時間,也不至于留下遺憾。
如今,說什么都晚了,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好好睡一覺吧”她站起身來拍拍我的的肩膀,似乎想給我一些安慰
這天晚上,我一邊喝著他喜歡的茶,一邊哭的像個傻子,有時還會笑,要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他見到了,一定會嘲笑她的,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拖著已經(jīng)麻木的身體蜷縮在他睡過的床上,僅僅攥著手里的被子,好像這床上還有一絲關(guān)于他的氣息,這一夜,應該是我醒來后睡過最安穩(wěn)的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