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知道了。你先去告訴鄭賢妃,朕馬上去碧霞宮?!?p> “是,圣人?!?p> 小太監(jiān)接到玄帝蕭乾的旨意后,立即從地上起身,迅速的離開了宣室殿,朝著碧霞宮的方向走去。
但鄭賢妃今夜請玄帝蕭乾去碧霞宮,確實讓玄帝蕭乾略感意外。
自從玄帝蕭乾懷疑是大皇子蕭元忖毒害微生無夜之時起,鄭賢妃就一直謹(jǐn)小慎微,今日怎么會突然深夜邀請他去碧霞宮?
玄帝蕭乾的心中瞬間浮現(xiàn)出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難道鄭賢妃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元忖薨逝的消息了?
玄帝蕭乾緩緩和上了圣旨,將圣旨遞給了總管太監(jiān)。
“明日通知禮部準(zhǔn)備元忖入葬一事?!?p> “還有,你明日親自去大皇子府宣旨,讓素奪姑娘站著接旨。素奪姑娘快要生產(chǎn)了,不方便跪。素奪腹中的孩子畢竟是朕的長孫,朕還是很期待的?!?p> 玄帝蕭乾說完后,從龍椅上緩緩起身,而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走吧,去碧霞宮?!?p> “是,圣人?!?p> ……
玄帝蕭乾走到碧霞宮門口后,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們先退下吧,朕一個人進(jìn)去。”
“是,圣人?!?p> 總管太監(jiān)說話時,遞給了玄帝蕭乾一把傘。玄帝蕭乾接過傘后,獨自一個人走進(jìn)了碧霞宮中。
玄帝蕭乾依稀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鄭賢妃時也是在這樣寒冷的冬日。
那時的鄭賢妃不過二八年華,生的極其美艷,宛如一株盛開在茫茫大雪之中,高貴傲然的紅梅。
因為鄭賢妃是滎陽鄭氏嫡女,玄帝蕭乾為了攀附滎陽鄭氏,才策劃了與鄭賢妃的偶遇。
現(xiàn)在想來,若是沒有那一年的相遇,鄭賢妃應(yīng)該不會嫁給他。
玄帝蕭乾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隨后走進(jìn)了碧霞宮正殿。
鄭賢妃此時正端坐在軟塌上,像初遇玄帝蕭乾時一樣,穿著一襲緋紅色裙子。
看到玄帝蕭乾走進(jìn)了碧霞宮正殿,鄭賢妃莞爾一笑,從軟榻上緩緩起身,走到了玄帝蕭乾面前。
“乾郎,你終于來了,蘊兒已經(jīng)等了許久?!?p> 鄭賢妃對他的稱呼不禁讓玄帝蕭乾心頭一顫。
在玄帝蕭乾的印象中,鄭賢妃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叫過他“乾郎”了,怎么今日鄭賢妃會像未嫁給他時一樣稱呼他?
“乾郎?你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么叫過朕了?!?p> 聽到玄帝蕭乾的話后,鄭賢妃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凄冷的笑意。
“是嗎?原來圣人還記得。”
“朕一直記得?!?p> 鄭賢妃忽然笑了起來,但眼睛中卻留下了一滴眼淚。
“但在圣人心中,一直難以忘懷的人從始至終都是慧熹皇后不是嗎?”
玄帝蕭乾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來,但片刻之后,又恢復(fù)為了剛才的平靜。
“你是你,凈遲是凈遲,蘊兒不用多心?!?p> 玄帝蕭乾溫和的看著站在他面前,僅有幾步距離的鄭賢妃。鄭賢妃分明和年少時一樣美麗,但如今卻多了幾分哀怨。
玄帝蕭乾朝著鄭賢妃走了幾步,伸出手想擦干鄭賢妃眼角的淚水。但鄭賢妃卻忽然后退了幾步,目光疏離的看著玄帝蕭乾,如同陌生人一般。
“圣人的好意,臣妾不敢承受?!?p> “蘊兒……”
聽到玄帝蕭乾喊自己“蘊兒”,鄭賢妃的目光中竟浮現(xiàn)出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圣人在臣妾未出閣之前,也是這樣喊臣妾的。可后來,圣人再也沒有這樣稱呼過臣妾了?!?p> “或許,從一開始直到現(xiàn)在,在圣人心中,臣妾不過是一枚棋子,用來攀附,鉗制滎陽鄭氏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