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運氣好,這烈日灼炎才是個誕生不久的幼火,它的光正如旭日之光,潤而不燥,正好用來煉眼?!苯伈枷沧套痰恼f:“煉眼之后,你能看到的視野更廣闊,能破迷障,妖魔鬼怪無所遁形。”
扈輕聽到最后一句覺得自己該不是進了西游要修煉出火眼金睛吧。
“哪那樣容易。要煉到我說的這種程度,得日積月累長久堅持才行。總之,你先潤潤眼,把里頭堵塞的地方打開。趁著這靈火至正至陽,你再把識海里照一照,好穩(wěn)固神魂?!?p> 他說得簡單,扈輕執(zhí)行得卻艱難。單說打開眼睛周圍經脈這一項就夠她死一死。
太疼了。
以前修煉的不管是金火秘法還是春神訣,或者煉體術,再怎樣開拓經脈也都離著眼睛遠遠的。那些功法對眼睛區(qū)域沒什么要求,或者說對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的都沒要求。眼睛嘛,能看就行;耳朵嘛,能聽就行;嘴巴嘛,能說就行。功法提升的是修為呀,別的不重要嘛。
所以扈輕才發(fā)現,自己身上竟然還有未開發(fā)的蠻荒之地啊。開發(fā)起來可真特么的疼啊——
疼得她一哆嗦一哆嗦的。尤其功法要求她以自身靈力引導光靈力一點一點按著路線圖來。她金火雙靈力,本身與光相合,雷龍臂此時也助她一臂之力,雷和光都是天上來的,本身親近。三種能量牽引下,傲嬌的光靈力似下嫁的公主,自己坐在鳳車上哭著不肯走,前頭一水的錦衣衛(wèi)拿著大刀片子砍啊砍。
無數的刀片子在兩只眼窩里插啊攪啊翻啊割啊,眼淚流淌成河也只是傷口上撒鹽。
扈輕當然不會放棄,疼都疼了,總要有收獲才行,而且,她都這么疼了必須得堅持到最后!必須拿到最大的好處!
絹布就喜歡扈輕這一點,慫的時候很慫,不該慫的時候非常剛。
嬌矜的公主終于下了轎,玲瓏小腳丫在婆家大門上一踩——轟隆,血淚長流。
啪嘰,小腳丫子又一踩,淚干涸,流出血。
啪嘰再一腳,兩汪鮮血剎不住。
扈輕抽抽噎噎渾身哆嗦,絹布安慰她:“現在不刺眼了對不對?”
對個屁,現在她眼前全是刺眼的大紅色,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這個色。
“趁著這個勁兒,一鼓作氣打通識海壁障?!?p> 絹布說的是上丹田與識海的壁障。
扈輕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打通壁障?她連上丹田都沒怎么開辟呢。這無異于從原始社會直飛高樓大廈啊。
“閉嘴,我自己來?!彼睦镎f完不再理會,集中全副心神在雙眼。
絹布閉嘴了,心里卻是又急又憂。無他,烈日灼炎放眼所有仙界都是排得著的,萬一被人知道扈輕得了烈日灼炎,那扈輕當真是沒了活路。也不知道老天爺怎么偏偏給她這么招禍的東西。
心思百轉,絹布下定決心,盡管他一直看不上扈輕茍,但到仙界后,她必須得茍,烈日灼炎的消息一絲都不能走漏。
等扈輕收服靈火后,他得跟她好好說,這件事,連扈暖都不能透漏。
扈暖靠得住,可朝華宗那一大家子卻不能保證。
在絹布思量怎么遮掩此機緣的時候,扈輕嘶嘶哈哈終于按照功法將眼部區(qū)域的經脈打通,她的兩只眼下猶如掛了兩道血簾子,眼睫毛浸泡在血里東倒西歪。
靈力混著光靈力在兩方區(qū)域里玩轉乾坤大挪移,光力運轉習慣后主動將靈力逼走,炙烤的能量在細密大網里兜轉,轟隆巨響的帶著大網向彼此的方向沖刷。不知沖了第多少遍,哐的一聲,兩者終于沖破最后壁障連在了一起。
同一時間嘩的一聲鮮血從扈輕兩邊鼻孔里咆哮而出,丹田里的靈力嘩啦啦涌進涌出緊急造血,本命器白吻和雷龍一蛇一龍的稚嫩模樣護著同樣稚嫩的閉眼沉睡的小小元嬰在丹田靈力漩渦里避讓,避讓著避讓著嬉戲起來,全然不知主人愁滋味。
炙熱的能量在兩邊眼域流轉,扈輕痛并快樂著。來自太陽的強烈力量摧枯拉朽的毀滅身體雜質、陳舊的細胞,又刺激著更新更好的細胞生出,前面拆除老破舊房,后面建起寬敞明亮的宮殿。
沒錯,宮殿。她此時此刻的感覺猶如置身清新陽光建造的絕巔宮殿,準確的說,是她的兩只眼睛,仿佛來到高高雪山上最干凈的雪地里用最澄澈的陽光搭建的殿堂。又涼又熱,仿佛嗅到雪的甜美。
耳里聽得絹布在說:“很好,功法已經運行流暢?,F在慢慢的引出光靈力進入丹田,與你的靈力融合,運行大周天后沖擊識海。”
扈輕按照絹布所說,從兩邊眼域同時分出一絲絲微小的光靈力,自兩邊平行而下,流向丹田,在丹田里打了個轉兒,從另一端流出。
白吻和雷龍護持著元嬰目迎金燦燦的光靈力進來,又目送它們出去,嘴角不爭氣的流下可恥的口水——好好吃的樣子呢。
混合后的靈力運轉一圈回到眼部,扈輕凝神引導正要開始第二圈,異變突生,突然之間兩邊眼域的所有光靈力齊齊向上沖!
轟——千軍萬馬過燕山。
巨大的沖力以及上頭的感覺讓扈輕猛的仰頭向后跌飛去。
她進來后被強光刺激,尚未看清便轉過身,因此根本不知道這方小空間里的情形。
絹布一心盯著她修煉功法也沒細看,此時張望,大驚的發(fā)現這里頭是純粹的太陽之力的凝結,金黃到白的顏色充斥視野,卻有一捧溫潤似水的紅在其中隱現,那便是烈日灼炎的真身了。
只是它才誕生,尚沒有多大的威力,才是這種溫潤的紅。
此時扈輕向后跌飛的目標分明便是這幼火。
但!
再小的靈火也是火,更何況這是太陽生出的火。這樣直直撞飛上去,扈輕不被燒成灰才怪。
原本應該先一點一點的引入光靈力讓其熟悉扈輕的靈力產生親近,再對靈火徐徐圖之,眼下卻是來不及。
絹布大急之下身軀急展,變成一大張薄薄的紗巾將扈輕整個人包裹進來。
他是仙品,好歹能擋一擋。
而扈輕這一跌之后也迅速反應過來,立即抓住異常,她生氣怒吼:“你們在干什么?讓我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