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皓帶上他的車,急速地奔馳在馬路上。似乎疼到麻木了,才想起來,血已經(jīng)染紅了我的衣服,也弄臟了他的汽車。
一陣?yán)⒕胃写氩患胺赖負(fù)溥^來,鼻頭一酸,濃濃的鼻音自己都聽到了。
“把你的車弄臟了……”聲音里還夾帶著顫抖?
“疼成這樣就別說話了?!彼^也不回地看著前面的路?,F(xiàn)在的他,眉頭緊鎖,眼里充滿了焦急。
為了寬慰他,故作輕松地笑道:“慢點開啊,手殘了不要緊,咱兩的性命最重要啊……哈哈哈……”
果然他匆匆瞪了我一眼,又轉(zhuǎn)回頭認(rèn)真地看著路,腳下的油門絲毫沒有放松。
見他不搭理我,又實在疼的厲害。心想就轉(zhuǎn)移注意力,看看窗外的風(fēng)景吧。判斷著他會帶我去哪個醫(yī)院,估算著還有多久到達(dá)。
車窗玻璃映射出的自己,狼狽不堪,不知什么時候,臉上已經(jīng)淚痕滿面,口紅也沒了,身上衣服也是又臟又嚇人,就連安全帶都被我染上了血。
這……
很快到了醫(yī)院,張皓一路半扶著我去往急診室。
“琪琪,忍著點。”
那樣的體溫就半貼著自己,那樣的香水就籠罩著自己,溫軟的語氣在頭頂散開……
“嗯……”感覺自己快要放聲大哭出來。
也許是太疼了……
迷迷糊糊地進(jìn)了急診室,看到醫(yī)生護(hù)士拿著消毒水走回來的時候,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害怕。
“不怕,我在呢。”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直接堵死了我的后路。
坐下來以后,畏畏縮縮地伸出了受傷的手臂,自己卻低著頭不敢看,整個人瑟瑟發(fā)抖。
這時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呲……”又一陣劇痛!
與此同時,那個人直接把我摁進(jìn)他的腹部,任憑淚水浸濕他的衣服。
說不清究竟是多痛,以至于那一瞬間的我只想肆無忌憚地哭出聲來。
像撒嬌,似可憐。
丟人就丟人吧……
好在傷口不深,簡單處理完包扎之后,配了點藥,醫(yī)生又囑咐幾句便離開醫(yī)院。
回到他的車?yán)?,俯身替我系好安全帶,苦笑道:“真丑?!?p> “哈?”是不是精心化的妝全花了?
管他呢!丑就丑!
相較于丑與美,他溫暖的懷抱和堅硬的腹部……呃……
羞恥。
幸好他沒發(fā)現(xiàn)。
……
剛駛出醫(yī)院大門,突然闖入一個念頭: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剛才的邪惡?
天吶!
有點亂!
……
到家很晚了,正宇已經(jīng)喝多躺在家里。換下弄臟的衣服,簡單洗漱以后便在另一個臥室躺下。
迷迷糊糊中手機(jī)響起,是江波。
“沒事吧?”
“沒事,小傷口處理一下就行了?!?p> “老張說你哭得稀里嘩啦……”
“哎呀,我怕疼你不是知道嗎?”
“哦,對了,我把他車弄臟了,不知道能不能清洗干凈。”
“哎喲,這個潔癖有罪受了。他平時都不讓別人碰他的車,坐一下都很難,也從不找代駕?!?p> 呃?
可是我在數(shù)天之內(nèi),已經(jīng)來來回回坐過幾次了。
“改天我再跟他道謝吧。”同時想到,其實今天也算是想道謝來著……最后還搞成這樣。
掛完電話,麻藥似乎完全退了,疼痛感再次襲來。保持僅有的一兩個姿勢,怎么樣都睡不著。
起身去看看正宇,鼾聲如雷。
回到臥室刷刷手機(jī),又翻到跟張皓的聊天頁面。
如果……
那他是不是會發(fā)來一聲問候?
問我還疼不疼?
問我是否睡得著?
……
可惜,沒有如果,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