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月帝國的人眼中,那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氣息,極其無禮地干擾了他們二殿下的“月華滌魂”。
這是對整個蒼月帝國的挑釁,是對所有蒼月帝國人民的不屑與侮辱。
士可殺,不可辱。
對于帝國而言,更是不能忍受旁人對帝國尊嚴的踐踏!
于是,“禁魂鎖念”就成了他們維護帝國尊嚴的手段。
禁魂鎖念。
相信在場不少人都聽過這門術(shù)法,也深知術(shù)法的威力和效果。所以,當人群中有人認出了禁魂鎖念之后,眾人無不面面相覷,他們的眼神之中浮現(xiàn)出無法掩飾的畏懼。
蒼鷹的頭頂,那道本該消失的光柱這時漸漸收斂光芒,似乎就連它也感受到了周圍氣氛的不尋常。
嘩啦啦一陣響聲,眾人只見分立蒼鷹左右的兩名老者各自抬起手臂,緊接著就從他們寬大的袍袖之中躥出來兩條手臂粗細的黑墨色“鐵鏈”。那“鐵鏈”卻不是實物,竟是全由元力和魂力混合而成的元力之鏈。
雖不是實物,但兩條元力之鏈如靈蛇出竅一般搖擺著沖入天際,也還是發(fā)出了類似于金鐵相交的嗆瑯瑯的聲音。
元力之鏈通體漆黑,并且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著陰寒惡毒的氣息。
這就是禁魂鎖念!
對于一切游離在人體之外的魂力,可以實現(xiàn)禁錮,甚至是抹除的功能。
這也正是無數(shù)元魂境之上修者所忌憚的真正原因。
兩條元力之鏈,仿佛是兩條騰空的黑色巨蟒,眨眼之間就交替著把那逐漸消失的月華光柱纏繞在了其中。
隨著一陣叮叮當當?shù)穆曇?,兩條元力之鏈最后竟彼此咬合在一起,徹底地將月華光柱鎖死在了鐵鏈之下。
“呀!”遠離蒼鷹的蕭云,這時再也忍受不住痛楚,又一次低聲叫了出來。
“這樣下去不行?!绷谓芎蟪芬徊剑鲎×穗U些摔下房檐的蕭云。
白楓接著說道:“他與魂力之間雖還沒有聯(lián)系,但魂力感受到了威脅,本能地把所有痛楚回饋給了他。如果魂力真被‘禁魂鎖念’抹除……”
“那會怎么樣?”聽著白楓突然停頓,廖裕急問道。
“那光柱里面困著的是蕭云的全部魂力,如若盡被抹除,蕭云的識海將會爆裂……”白楓說到這里,還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因為雷龍已經(jīng)替他說了出來。
“識海爆裂,失去意識,從此與植物人無異。”
“準備出手?!蔽迦硕家庾R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相比于暴露,他們更不能接受蕭云變成植物人。因此,寧靜低喝一聲,率先運轉(zhuǎn)起了周身脈力。
唰一聲,白楓不知何時取得了他的柳葉刀,并干脆地拔刀出鞘。看得出來,他的眉間隱隱有一絲興奮,戰(zhàn)斗的興奮。
廖杰、廖裕,還有雷龍,也都毫不猶豫地運轉(zhuǎn)起了自己的力量。只待情況一變,他們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至于能夠釋放出“禁魂鎖念”的修者,至少也是元魂境,而元魂境之強,即使是他們這群來自夏域的天之驕子也還遠不是對手的情況,他們壓根兒就沒有考慮。
他們此時所想的,只有任務(wù)。
任務(wù)不允許蕭云成為植物人,他們便不允許!
就這么簡單。
五人嚴陣以待,他們也都密切關(guān)注著蒼鷹那里的動態(tài)。
“吳長老,王長老,能夠探知到它的來源嗎?”蒼鷹指著頭頂被元力黑鏈捆住的光柱,恭敬地詢問著身旁的兩個老者。
左邊的老者,也就是蒼鷹口中的吳長老閉著眼睛認真感知了一下,稍后才睜開眼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不能?!?p> 聽到吳長老的回答,蒼鷹顯然有些吃驚:“竟連長老您也不能感知到對方嗎?那依二位長老看,該作何處置……”
“直接抹除!”另外一邊的王長老厲聲說道。
“這里不是蒼月,我們在炎華帝國,不會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煩?”二殿下蒼鷹顯然時時刻刻都在為自己的帝國打算。
“不論是誰,帝國之威不可犯。我們首先得拿出我們的態(tài)度,至于最后處置,看看對方的背景再做決定也不遲?!眳情L老也開口,表示支持王長老。
蒼鷹聽了,微微想了下。
“我們出手抹除,背后那人不想受創(chuàng),勢必就會出面,到時候他的身份也就不難猜出……”王長老繼續(xù)說道,“要知道這里的魂力可不是小數(shù)目,他是絕不可能輕易由我們抹除的?!?p> “好,依二位長老所言?!奔毤毸尖庵螅n鷹最終還是做了決定。
“遵命?!眳?、王兩位長老躬身領(lǐng)受命令,然后前踏兩步,各自在胸前擺出一個古怪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說著什么。
咔咔咔。
同時,漂浮在蒼鷹他們頭頂?shù)墓庵淮绱绫浪?,而元力黑鏈則慢慢收緊。隨著元力黑鏈每收緊一分,遠方的蕭云就低哼一聲,顯然元力鏈的收縮帶給他的則是難忍的痛。
“動手!”寧靜的聲音有些急促,聽起來再不像百靈鳥那么清脆。
話音未落,五道人影就如鬼魅一般已經(jīng)飄出去了數(shù)丈有余。
“禁魂鎖念,真是好手段!”就在廖裕五人疾奔而出之時,又一道清亮的女聲自外城方向傳來。
檐上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外城方向。
可一個人影也沒有,這時那道聲音再次響起,竟已經(jīng)是在蒼鷹身前:“蒼月帝國這是對我靈陣宗有多不滿???”
眾人連忙轉(zhuǎn)過頭來,只見一男一女竟瞞過了所有人,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了蒼鷹他們?nèi)嗣媲啊?p> “靈陣宗?”聽了女子自報來歷,所有人都是一愣。
而廖裕五人也是停了下來,繼續(xù)關(guān)注著蒼鷹。
“居然是靈陣宗!”
“這下好玩了,靈陣師可都是以魂力修煉為主,這蒼月帝國的人祭出‘禁魂鎖念’這般陰毒手段,靈陣師哪里肯讓?”
“哈哈,蒼月帝國也是傻了,不知道靈陣師最痛恨修者使用手段打擊靈魂嗎?”
“依我看,他們是沒想到靈陣宗也會時刻關(guān)注這里?!?p> “嘿,廢話,他蒼鷹弄出這么大動靜,想不讓人關(guān)注也難啊?!?p> 周圍一時之間又議論了起來,大都在等著看蒼月帝國和靈陣宗如何收場。
“住手!”女子輕喝一聲,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之意。
事實上,自這一男一女現(xiàn)身伊始,吳王兩位長老就已經(jīng)停止了對元力之鏈的控制。而女子所言“住手”自然不是讓他們停止,而是讓他們撤銷“禁魂鎖念”。
吳王長老面色微沉,好歹自己也是元魂境的成名人物,對方竟如此不給面子,張口就喝令自己,這讓他倆心中都憋了一口氣。吳長老稍定了定,竭力擺出友好的姿態(tài)道:“敢問二位是靈陣宗何人?”
“千姬?!迸影寥换卮?。
“凌恒?!迸由砼缘哪凶右怖淅浯鸬馈?p> 千姬!凌恒!
這兩個名字對在場的修者來說,可不能說是陌生。凡是在九州十國的修者,怕是鮮有人沒有聽過靈陣宗宗主凌恒、靈陣宗千姬大人的名頭。
吳王長老、蒼鷹亦是如此。
因此,在千姬和凌恒報出姓名之后,蒼鷹三人面色就起了一些變化。
“凌恒、千姬,二位的大名老夫早有耳聞,今日一見……”心里一邊打著算盤,吳長老一邊開口想要探探口風。
可他話還沒說完,千姬再次厲喝:“我叫你住手!”
這一聲極不客氣的厲喝也把吳長老給激怒了,但他卻也不敢太過刻意地發(fā)作,只能甕聲甕氣地道:“兩位雖然聲名在外,但這般不分緣由就讓老夫罷手,未免也太……”
話沒說完,千姬又一次打斷:“你的意思是要動手了?”
不待吳長老回答,千姬就抬起手臂一揮,頓時就有十多條粗細不一的暗紫色光線射向蒼鷹三人。還沒等蒼鷹三人反應(yīng)過來,那些光線就將他們?nèi)繃似饋怼?p> 吳王二長老大驚,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靈陣宗竟會這般目中無人,說動手就動手,絲毫不給一點面子。既然這樣,他們再怎么不想與靈陣宗為難,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兩位長老將蒼鷹護在中間,然后合力揮掌去抗衡那些急劇收縮進來的光線。然而兩掌推出,卻并沒有聽到想象中的力量轟撞聲。相反,光線和掌力就像是處于兩個不同的空間,各自交錯而過,誰也沒有碰到誰。
不好!
二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上當了。
眼前一黑,兩人只覺一道倩影飄至身前,是千姬!
轟轟,兩長老又是連出一掌,對著飄然而至的千姬就轟了過去。
可千姬自知硬拼不是對手,委身躲開了兩道掌力,然后左右手立掌分別輕輕地拍在了吳王二位長老的丹田之處。做完這,千姬毫不戀戰(zhàn),輕飄飄地退了三步,回到了凌恒的身旁。
自始至終,凌恒并沒開口,也不動手。
“你!”兩位長老就這樣被戲耍了一番,不由得怒火中燒,指著千姬正要開口大罵,可頭頂傳來的一陣“鐺鐺”聲響登時讓他們渾身一震。
抬頭一看,只見元力黑鏈一截一截地斷開,凡是斷開處就猛然受到一股巨力擠壓,頃刻間就散作了黑色顆粒消失于月光之下。
而那光柱也得以回復色彩,靜靜地懸在蒼鷹頭頂。
寧靜五人已經(jīng)回到了蕭云身邊,蕭云捂住太陽穴的手也放了下來,一臉輕松的樣子。
“你干了什么?!”王長老大怒,就要提掌拍向千姬??伤拱l(fā)現(xiàn)自己居然提不上一絲力量,內(nèi)視之下,這才看見自己的丹田之上一座銀白色的小小陣法正在緩緩旋轉(zhuǎn)。
而因為那陣法的存在,丹田里的力量竟全被阻隔在內(nèi),任他如何抽調(diào),丹田毫無反應(yīng)。
丹田乃是一切力量的源泉,無法調(diào)用最基本的丹田之力,自然就無法掌控更為高級的脈力、元力。
所以,沒有了后繼元力的支持,“禁魂鎖念”才會自己繃斷,無法維繼。
原來,就在剛剛交手的那片刻時間里,千姬就先后創(chuàng)造了兩個靈陣。她先以幻象迷惑吳王長老,讓他們以為那些光線是真實存在的攻擊,吸引他們攻擊,此為靈陣之一;然后她借機沖到二人身前,把掌中的陣法送到他們的丹田以封鎖他們的力量,此為靈陣之二。
前后不過十息的時間,千姬便已造出兩大靈陣。
靈陣宗的千姬,當真是名不虛傳!